“诺。”
小东立即应允道。众人更是好奇的用余光看着这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宋公子,只见他一一袭蓝衣,玄纹云袖,此时与轲墨轩同乘一马,那位宋公子低垂着眼,像是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并没有看他们一眼。修长而优美的手指握着缰绳,长长的睫毛在那瓜子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
四皇子已经年过二十,却一直没有娶妻,就连侧妃、妾室都没有。难道是因为……
他有龙阳之好?
几人很有默契的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轲墨轩和吝星璃。
“你就跟着这个小兄弟好好的练习骑马,我有事要离开几日,待我回来,好看看你有没有进步。如果进步大的话,我带你去附近的小镇上玩怎么样?”轲墨轩见吝星璃一副不理睬他的样子,便又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如果,你敢耍什么小花招偷偷溜走的话,你可能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的小希和暗卫了。”
吝星璃一听到轲墨轩这么说,立即转头过去,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轲!墨!轩!你卑鄙!”
吝星璃的话刚刚落下,现场的几个人都是震惊的莫名看着她。
这位公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叫四殿下的名字,要是这样语气。他是不想活了吗?
“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吝星璃看着这几位将士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像是在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让她不由得心慌。
这毕竟是墨的地盘,她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刚刚一点面子也是没有给他!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毕竟是他强行把她带到这里的,又不是她自愿的,那家伙刚刚还威胁她呢……
轲墨轩的眉毛微微的皱了一下,看向那几位士兵,道:“还站在这儿干嘛,还不下去。”
“诺。”
待其他人都离去。轲墨轩纵身一跃,抱着吝星璃从马背上下来。
“这里的空气这么好,你也在军营里呆了闷了吧,我们走走吧。”
两人行走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像原本就是着天地间的精灵,完美的融入在这幅草原画中。
说实话,在和轲墨轩重逢的这几天里,吝星璃知道了他上一世的付出,感受到他温柔依旧的心,她的心现在的确很乱,毕竟她是真真切切的爱过皇甫宸,想要彻彻底底的将皇甫宸从她的心里,记忆中除去,她是无能为力的,她无法这么快的又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里,无法马上又将自己的一颗真心轻付。但是轲墨轩对她的好,她都深深的记在心底。
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醒半醉半浮生。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风过无痕。她抓不住微风离去时最后的尾巴,却也感谢它曾温柔的相待。岁月无边,人生有涯。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她知道,相遇与离别终日都在上演。也许是他们总是把错过归结于缘尽,而把思恋编织成比过程还长。
吝星璃和轲墨轩并肩缓缓地走着,比起羊来说,狼更可以用来形容他们两个人,他们就是这草原上的两头狼,两头高傲又孤独的狼。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轲墨轩率先出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宁静。
“那你觉得我有什么需要问你?”吝星璃不紧不慢的反问道。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比如,我为何此时要带兵打仗?比如我要攻打谁?比如……”轲墨轩试探性的问道。他以为按照吝星璃的性格,在他那日在客栈说要带她来军营的时候便会不停地问自己一连窜的问题。可是却出乎他的意料,吝星璃始终没有看口问他。
“我之所以不开口问你,是因为我以为你会主动跟我。”吝星璃会心一笑,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以什么立场来问墨这些问题。毕竟很显然,墨攻打的应该是懋亘国,这是两个国家的事情,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况且,现在她和皇甫宸已经和离,换言之,她似乎看上去和懋亘国没有了任何关系,她也 任何立场去为懋亘国说话。
“如果我跟你说,我现在就是要乘懋亘国发生内战,出兵攻打懋亘国,你会觉得我卑鄙吗?”轲墨轩停了下来,很认真的看着吝星璃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
“在你的心里我吝星璃怎么看你,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
“兵法中哪里又有那么多的卑鄙可言呢?就算你不听你父皇的话,不带兵攻打懋亘国,也会有其他的人,什么皇子什么将军的,代替你的位置来指挥大兵前行。”只是,懋亘国的内乱是什么原因?
“皇甫宸……”若果我在战场上碰上了皇甫宸,你会希望谁赢?
这句看上去十分幼稚的话,轲墨轩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害怕,害怕听到让他失望的回答。
这是这么久轲墨轩在吝星璃的面前提到皇甫宸。吝星璃穆然的低下头,不可否认,她的心沉静了这么久,当再次听到皇甫宸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对不起,我不该提他的。”吝星璃情绪的变化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没事的。”吝星璃极其敷衍的回答道,她上前走了两步,让轲墨轩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真的没事吗?真的可能没事吗?
轲墨轩静静的跟了上去,站在她背后的位置,他们的身高还是差距蛮大的,两人就那样站在一起,轲墨轩的下巴可以刚好放在吝星璃的头上。
“小璃,或许你觉得爱而不得,真的让人心底很不好过,可能我也觉得;或许你认为自己是感情的失败者,可能我也是;或许,你觉得忘记一个人很不容易,可能我也觉得,你所有的感受我感受过。你所有的烦恼和痛苦,我也都经历过。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翻过这一页,做一个全新的自己。”轲墨轩的语言很平淡,很真挚,吝星璃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但不知道怎么的,吝星璃却觉得心更加的疼了。不同的事,她是心疼轲墨轩。
在她的记忆力,他似乎总是这样,明明他也受伤了,他却总是会先问她怎么样了,哪里痛不痛?明明很多时候,他也同样难过,却总是想着法子来逗她开心、安慰她。明明他每天都很忙,却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变着花样来给她解闷。
墨,你为什总是对我这么好?
“嗯,这一夜翻过了,从离开懋亘国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放下,只是,这需要一段过程。墨,你知道吗?以前,我听以为触犯宫规的嬷嬷说过:有一种爱叫若即若离;有一杯茶叫不浓不淡,可是这都是一个过程,拥有过才能疏离,品尝过才会清淡。”
“对呀,人生的缘分或许就像是一盏茶,瞬间就由暖转凉,由浓到淡,亦可一饮而尽。再来回味时,只有萦绕在嘴里的淡淡余香,低诉那段缘起的从前。既知春去,会有春回,又何必执著于虚妄的等待。”
轲墨轩揉了揉吝星璃的头发,又宠溺的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在这边玩,跟小东学习骑马。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去镇上玩,小雪喜欢吃的豆子也快没了吧,它摊上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主子,也可怪可怜的。”
语罢,小雪不知道从那个方向飞了过来,在两人的身边盘旋,像是在赞同轲墨轩的话,果然是一只有灵性的鸽子。
*
“脈。你投降吧。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皇宫内,皇甫眽仅剩的所有人都被皇甫宸的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柳国强在最紧要的关头临时叛变,导致了皇甫眽在宫外派过来接应他的人没有及时的联络上,让皇甫宸的军队有机可乘,杀了个片甲不留。廷安平也被皇军给就地正法了。之前那几个愿意追随皇甫眽的大将, 有勇无谋的,比起皇甫宸秘密里训练的精兵,差的不只十万八千里。此时皇甫眽也只剩下一百来个人,苟延残喘着。
“十一,你现在放下武器,朕可以绕你性命。”
皇甫眽在怎么说也是他皇甫博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的确是他对不起他。
“放下武器,你就可以饶我?我的好父皇,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小的时候,无论你再怎样严格无情的处罚了我,再随便派个人来看看我,我就会相信,父皇是爱我,我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你以为,现在我还会相信你吗?”
皇甫眽,一身雪白的战袍上,早已经沾满了鲜血。他的手臂,背部等多个地方也受了伤。可是他不服!他不愿意承认失败。
“十一,你看看你,父皇一直严格的要求你,也都是为了你好,不是为了训练你今天来造反的,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身为懋亘国皇子,你知不知道轲郚国和拂菻国的大军已经压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