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星璃白了她一眼,很是不爽。
“公主,含课蜜饯吧。”之后,小希又捧了一盘蜜饯让吝星璃去除口中的苦味。
可吝星璃却摇了摇头,拒绝到:“已经是晚上了,吃太多糖一定会蛀牙的。你今天也累了吧,去休息吧,不必管我,我也要休息了”
“可是你的伤……”小希盯着吝星璃的左脚说道。
“没事,我不动就行了。”
小希见吝星璃的精神因为刚刚的药而有一些犯困,便服侍她躺下放下帷幔,吹灭了蜡烛便退了出去。
药效很快,吝星璃本以为还要再等一下就睡了,可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她便沉沉的陷入了梦乡……
只是,睡到了三更的样子,吝星璃隐隐约约的感觉脸上被两道视线给紧紧地盯住,可能长期身处异国的早就练就了敏锐的反应力和戒心。体内虽然还有一些犯困,她却依旧果断的睁开了双眼。
只见黑暗中,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让吝星璃的心猛地一跳。刚想呼叫出来,脑海中立即的反映出这是她自己的房间,硬生生的压抑住受惊的心,双臂撑起上半身,双目冷静沉稳的看向床边的人影。
黑暗中知觉来人身材欣长,但并不魁梧,而此时,那人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若不是吝星璃太过敏感,定然是发现不了此时已经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还站在她的床边……凝望她!
她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为了不惊动小希,吝星璃保持的不动的姿势,只是那撑在身体另一侧的手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来人敢存不好的心思,那就不要怪她出手狠辣了。
可此时,床边却传来了一声不可闻的低笑声,让吝星璃听上去仿佛是在嘲笑她自不量力的挣扎。
吝星璃向来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虽然她自己的武功很好,但她也从不觉得自己就无敌了的样子,况且,此时她的左脚还收了伤。所以她选择静观其变。
就在吝星璃心中有些恼怒了的时候,那个人竟然不避嫌的坐在了她的床边,一股属于男性的阳刚之气,顿时直直的扑向了吝星璃的脸上,让吝星璃下意识为了保护自己而提出了那只收了伤的脚!
那人仿佛早已经猜到了吝星璃的动作,大手微微一抬,便在黑暗中精准的捉住了吝星璃的那只即将要踢向他面门的左脚,随后便牢牢地握住吝星璃的左脚,让她逃脱不了,却又没有弄疼她。
吝星璃怎么会心甘,自己的想法被他人识透,又见那人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左脚,黑暗之中,吝星璃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顷刻之间,便又再次侧过身子,不死心的抬起右脚再一次猛然的踢向那一个人。
只是,那人好生厉害,像是可以识破人心的样子,竟然再一次识破了她的想法,另一只手在半空中便稳稳地截住了那虎虎生威的右脚。随即强行把吝星璃的右脚放进被子里,双手继续捧着那受伤了的左脚,顺着脚背摸到那高肿的脚踝,右手大拇指试探性的按捏了一下受伤的部位!
“嘶……你……”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吝星璃发出来一声细微的抽气声,却换来那人的低低浅笑。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那人放低了声音,缓缓的开口,那声音甚是好听。
轲墨轩!?
吝星璃的双眸不禁微微的眯了一下。想要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浅浅月光看清来人。以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
“公主。怎么了?”可此刻,外面却传来小希的声音,片刻之后,外间便被点亮了蜡烛,小希轻轻的敲着门,担心的问道:“公主,需要女婢伺候吗?”
小希担心吝星璃的伤势,怕她会起夜,便没敢睡的好熟。
吝星璃看了看自己被男子握在手中的脚,便即刻说道:“没事,你去休息吧!”
“是。”小希应了一声,便离开了门边,一会儿,外边刚刚亮起的蜡烛被吹灭了,而吝星璃当时松了一口气。
可此时,前方又传来男子清浅的笑声,随后吝星璃感觉自己的布袜子被脱了去,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脚,而另一只手却是抚上了自己的脚踝,带着巧劲按摩着!
这男子!吝星璃摸不清男子的企图,但她明显感受到了男子的强大武力,她是不会做以卵击石的蠢事,更何况是在自己是名伤员的时候,她忍……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那男子保持着均匀的速度与力道为吝星璃的左脚踝按摩推拿,而两人则再也没有开口。直到脚上又被穿上了布袜子,吝星璃刚想开口,那男子已是移动了位置,坐到了她的面前,几乎贴着她的面颊!
直到此时,吝星璃才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不是轲墨轩又会是谁?
只见他那双深如幽潭的黑眸中散发着点点亮光,不知为何,吝星璃想起那日将他丢下的场景,竟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眸。她也懊恼自己刚刚平白被轲墨轩近身摸了肌肤,却没有丝毫排斥和厌恶的感觉,那就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第一次,吝星璃觉得轲墨轩带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旧人。
而坐在她对面的轲墨轩好似心情挺好。
见轲墨轩靠的如此之近,吝星璃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稍稍的往后面退了退,冷笑低声讽刺道:“墨,好雅兴,大半夜的学梁上君子,如此不避嫌,你不怕,名誉有损?”
可是吝星璃说声刚落,就觉得脸颊一热,只见轲墨轩俯身在她的耳旁说道:“不止这样呢!我为了小璃的闺誉,只能这般小声说话,免得被人看了去,坏了你我清誉。”
如若不是看清了这是轲墨轩,她定然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轲墨轩何时会这样?
“你是小璃岂不是要谢谢墨的思虑周全?只是,墨,你这番半夜翻墙而入,岂是君子所为?即使小璃是一介女流,也为此不耻!”
语毕,吝星璃抬起头,看他作何解释!
轲墨轩笑而不语。
其实,他这几日出了外地谈生意,今天晚上才回府,只是一会去,刚放下东西,让手下汇报吝星璃今日的状况,就听到她今天受伤了的消息,二话没说,就急急忙忙的翻越了那一堵墙,赶了过来,全然没有发现那是已经是三更天了。到了吝星璃的房门外,他才发觉此时已经很晚了,吝星璃已经睡下了,只是一股浓烈的思念涌入心头,他才深刻的体味到,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问道吝星璃身上淡淡的中药味,轲墨轩随即低低开口:“我是因为听闻你今天受伤了,所以前来探望,谁知道你已经入睡了,才不得已破窗而入。方才亦是亲自为你推拿了,也是抵了冒犯之过。”
不知为何,说话的两人感觉到了彼此的生疏,仅仅几日不见罢了。
忽然之间,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都没有看口说话。
许久,轲墨轩见吝星璃都未再说一句话,眼见划过一丝落寞,他觉得自己好笑,他凭什么深更半夜来她的房间为她推拿呢。她的心里明明就住着另一个男人,满满的,丝毫不留任何缝隙给他。
而一边的吝星璃则是用着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片刻之后,轲墨轩站了起来,转身要径直走出去的样子。
“你到底是在闹什么情绪?”吝星璃根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可在面对轲墨轩的时候,她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她可以感觉到轲墨轩是在生她的气。
对呀,他到底是在恼什么脾气,他到底有什么资格闹脾气,他是在生气,生气吝星璃那日就那样毅然决然的将他丢下,选择了和皇甫宸走?他是在生气,这么久的时间,她就那样全然想不起他,不和他见面?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幸,他就只能沉默了。
轲墨轩怔了怔身子,那黑暗中的身影有说不出来的寂寞。
吝星璃倔强的侧脸,看着一步一步离开的轲墨轩。最后还是说出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
轲墨轩心里一怔,心里的海潮像是在剧烈的翻滚着。
没有回头,轻声的说道:“你休息吧。”
……
“那串冰糖葫芦,我吃了。”
翌日清晨,吝星璃渐渐醒来,睁开眼睛,便看见站在一侧的小希,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瓷瓶,很是稀奇的琢磨着。
“公主,你醒了,小希伺候你梳洗。”
吝星璃起来,看着镜子里正在为她梳妆的小希,便开口问道:“小希,你刚刚手里拿着的那个瓶子是什么呀?”
“公主,你不知道?”小希一脸惊奇,看了一眼镜中的吝星璃,随即说道:“小希开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昨日也没见着呀,所以没看公主还没醒,便拿了那瓷瓶去药楼,找唐老,帮忙看看,谁知那是专门治扭伤的奇药,效果好的不得了,一般皇家想要得到那药都是很难道。小希以为是您从皇宫带来的呢。”
吝星璃没有说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药不是轲墨轩留下的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