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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乱世风云(5)

天将放亮时,曾鬙四人才匆匆返回。“主公,那条道被石头堵了,正好为此沟过水之处”。曾鬙小声回道。欧阳轩点点头小声说道:“守关将领颇有些本事,如此一来可放心在正面一搏。若是正面进攻,恐要损失惨重。传令让洪将军暂时按兵不动,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出兵,违令者斩”。

在观察了一会儿后,欧阳轩命人取下一根安全绳,摘下自己的手弩,取出一支过深沟用的带着倒钩的弩箭,将安全绳系在了弩箭绳槽上。让其他人做好掩护,带着两名侍卫再次进入深沟,瞄准墙头一处露出来的木质支撑,试了试手感后,一扣扳机,弩箭带着绳索疾驰而出,正中木质支撑,倒钩深深嵌进木头之中。欧阳轩试了试牢固程度,抽出韧铁剑咬在嘴中,趁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时分,如狸猫一般拉着绳索,用最快的速度上了关墙。这种蹬墙技术战狼队所有队员都会,因为都是欧阳轩亲手所传,每个人出行都会带着三只带着倒钩绳槽的弩箭。

就在欧阳轩刚一露头,关墙之上一把长枪迎面刺来,欧阳轩头一偏,躲过枪头,一颗子弹和一支弩箭也精准的射进了那个敢于露头的宋兵头颅,不用说子弹来自侍卫,弩箭来自来自战狼队队员中的弩箭手。欧阳轩借机翻身上了墙头,取下口中叼着剑,迅速隐藏于耳墙的阴影之中。迅速扫视了一圈,除了那名死的宋兵,还有五人,但这五人正躲在被风的地方呼呼大睡。欧阳轩弹了弹耳麦,用暗语将上面的情况告诉了下面的队员和侍卫。欧阳轩悄悄地系好两根绳索,顺了下去,很快两名侍卫趁着夜色上了关墙。

欧阳轩指了指那五名宋军睡觉的地方,打了一个杀的手势。两人会意,一左一右随着欧阳轩悄悄的接近,轻轻地抽出马刀。走到身前,欧阳轩率先发起攻击。一挺手中的剑,刺入中间那名宋军的喉咙,两名侍卫各解决一个。顺势扭断了另两个士兵的脖子,欧阳轩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五人没有睡觉,而是相互间掩护,第一时间放水,欧阳轩这次可能将面临来到这个时代以来最危险的时刻,老天再次眷顾了欧阳轩,让这偷懒的五人睡着了,躲过了致命一击。

很快借着最后一丝黑暗,全体人员迅速上了关墙。经过检查,欧阳轩也是后怕不以,那些新土之处都是挖好的暗洞,城内的宋军在西侧关墙边建了一个蓄水池,只要摇动开关破坏掉新筑的夯土,大水会瞬间从数个孔洞中流入深沟,冲塌关墙,造成泥石流,而这一切只需三个人即可完成。欧阳轩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上苍护佑,老天待我不薄。守城将领为何人?”。

“回王架,为上月才上任的武关管制,尚不知名讳,只知是岳州人士”,向导回道。欧阳轩对这个将领也充满了好奇,下令如遇敌将,不得擅射。

众人利用耳墙作掩护,逐渐向东门靠拢,关墙修建在蜿蜒的山梁之上,东西绵延足有五里之地,关墙两侧都是万丈深渊,只有东门为汉唐时期开山凿石修建的官道,看样子依稀还有用了华夏工具的痕迹,过武关也还只有东门一道。一路行来,除了看到破败的关墙和关城内的民居,一个士兵和人影未见,欧阳轩隐隐觉得有些问题,派了五名队员下了关墙入城查看情势。同时放缓行进脚步,在距离东门还有三里路程时,欧阳轩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火油,这里怎么会有火油?”

其他人也都闻到了味道,停下了脚步,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每一个可疑的角落。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一名队员指着一处婉转过来的关城内墙说道:“主公,城墙头挂着瓦缸,好像不止一个”。

欧阳轩循声望去,在若隐若现的内墙上用绳索吊着一个瓦缸,而且就位于官道附近。既然城上未见宋军,那一定会在某一处准备引火之物。欧阳轩将身子探出了耳墙,用望远镜快速扫描了一圈,才发现官道上方足足挂了百余个瓦缸,而在内墙上,有很多很是不起眼的的新修的痕迹。看完,欧阳轩将人手向后撤,找了一个能观察城内的视野开阔处,问向导道:“除了武关可还有其他路能进南阳?”

“回王架,有些山路,但不适合大军行进,即是猎户也多有犯怵”,向导莫名其妙的回道。

欧阳轩点点头,举着望远镜看着城内,似乎一点生气皆无,本是清晨炊烟升起之时,却一缕炊烟未见,辰时,入城观察的五人,传来信,城内皆空,房舍街路多堆有以浇过火油的柴草,城内火油味道甚浓。听完汇报欧阳轩渐渐明白缘由,这是要请君入瓮,大火围城。欧阳轩命城内队员迅速撤回,顺便点燃柴草。欧阳轩又派了十人下了关墙,用火弩点燃官道上的瓦缸,撤回的路上在点燃一切可燃之物,其他人警戒所有制高点。

还真别说,随着城内火起,在位于东侧的山梁上,欧阳轩还真看到了隐约的人影晃动,欧阳轩指着那处山梁问道:“可有路通往那里?”

“有,那里名曰望关山,为武关最高峰,城关与那里无关墙,可直接从内城上到山顶,从外上山,有一条猎道,以前为带罪之人出入此关必经之路,但多有死伤,也称鬼门路,想上去如无王架本事,只有死路一条,城内道,因是关防所需,倒是容易得紧”。

欧阳轩点点头,继续观察周边。此时东城门已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城内早已是火烧连营,即使是在关墙之上,欧阳轩都能感觉到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待城内人员全部上了关墙,欧阳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吃饭、睡觉、值哨”,欧阳轩下了最简单的命令。

顺手从背包中取出那个千年灵芝,扔给向导,“这个赏你,拿回去泡酒喝还是不错”,看着足有三尺长的通体紫色的灵芝,向导有些茫然。急忙跪着说道:“王架,莫要折煞草民,此种天物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享用”。

“屁话,什么天物不天物的,都是凡人,哪来那么多上下尊卑。尽管拿去用,这支灵芝也着实是不错”。欧阳轩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让你拿着,就拿着,一路上也多有辛苦,得了此物也算完了心愿,不是甚好”,曾鬙说道。

“如此谢过王架,谢过将军”,向导受宠若惊的回道。小心的摆弄着这个灵芝,着实是一个神物,个头不是很大,但通体紫红色,没有一点杂色,柄很长,长在正中,面上密布条纹,光看那条纹就知道这个灵芝年头不下数百年。稍稍晃动,有些紫红色的粉末从底下飘了出来。“别乱晃,最有用的部分就是那些粉末,包好了。给他个袋子,好东西不能这么浪费了”,欧阳轩吃着野战干粮说道。侍卫掏出一个装着干粮的大纸袋,倒出干粮,放入背包,交给向导。“拿他装着,包好了,回去之后,袋子里的粉末不要浪费,那可是绝对的好东西”。“谢过诸位将军”,向导忙不迭的将灵芝装进纸袋,包好,放进背囊之内。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干粮和两个巴掌大的食盒,在侍卫指导下,掰了一小块,放到食盒中,倒入水,盖上盖子,扣上压盖,按下盒子底部的一个白色金属片,向导能明显的赶到盒子在动,咕噜噜的响。稍倾金属片弹起,打开盖子,一股久违的味道扑面而来,“好香,红烧肉,可是有些年月未吃了”。“哈哈,这是红烧肉的问道,却是用牛肉与稻米制成。快些吃吧,赶紧睡一觉”,那名侍卫回道。

向导也不再言语,食指大动,狼吞虎咽的将食盒内的餐食吃了个精光。“够不?不够这里还有,海鲜的”。一名队员看着向导,眼中噙着泪水,递过一块用蓝色袋子装的干粮说道。他也是看到向导吃饭的样子,想起了早已过世三百年余年的中原父母,还依稀记得也曾是那样吃饭。“够了,谢谢小将军”。看着这个只有和自己孙子一般大小的队员,向导摆了摆手,他也实在是吃不下了。

大火还在继续烧,由开始的几个点,最后发展到全城都在燃烧。也不知道城内放了多少引燃物,也不知放了多少柴草。欧阳轩睡醒已是下午,接替值哨队员。大火已烧了一天,还在继续烧,而且好像更加大了,东城门在大火熏烧之下铁质物品都已熔化,木质城楼早已烧尽,初冬的大风将烟火吹向了东边的望关山,欧阳轩在望远镜里能看到山上人影闪动,离得远,看不清是是什么人。晚饭过后,欧阳轩带着人又回到了登上来的地方,再次详细检查了一遍后,命人扒开水塘城内一侧的围堰,水塘内的大水瞬间沿着一条深沟涌向了陈内。冲过城下土包时,冲掉其上覆土,露出了数个瓦缸,同时伴有浓浓的火油味道。欧阳轩再次冒了一把冷汗,若是这几缸火油倒入池水,再放水烧到山下,神仙也受不了,欧阳轩用火弩点燃了那几口瓦缸。战狼队队员已经下了关墙,沿墙搜索,引燃了其他两处城门的瓦缸后,又回到了原点。

欧阳轩回到睡觉的地方,安排好值哨,钻进睡袋继续睡觉。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欧阳轩等人也在关墙上生活了三天三夜。虽然有些枯燥,除了观察也别无他事,后来干脆已做俯卧撑和攀岩训练来打发时间。

第四天头上,东城门大火已烧无可烧,逐渐熄灭,城内还有些残火但以不构成威胁。欧阳轩才带着人手冲向了东城门,那里的惨象欧阳轩已然能想到,但还是超出了相像,夯土生生烧成砖,石头烧裂,炸开,还发现了百余具烧的只剩下酥脆骨头的尸首。城门也不需要打开,木质部分早已烧成了灰,用来封堵城门的千斤石,早已烧裂,碎成了数块,散落一地。

欧阳轩下令全军开进武关,将战狼队派进城内,摸排搜索,查看有无其他可疑之处。当洪锃看到城头之上的欧阳轩时,早已是热泪盈眶,六百人就这样出其不意,不费一兵一卒的夺了南下的雄关,吴玠和韩世忠更是将欧阳轩惊为天人。战狼队在清理城内时也抓获了三百余名宋军,皆是从望关山上下来准备逃跑的守关军伍。“这里守将为何人?”,欧阳轩指着一名什长问道。“回商王,乃是武关管制,岳阳人宗氏卓悍,字勇武。布置完关城防卫,与五天前回了南阳。守城校尉已在东城烧为灰烬”。

“城内有多少防卫兵马?都在何处?还有何布置?”,欧阳轩接着问道。

“回商王,总计七百人,东城驻守三百,西城驻守六人,余下驻守望关山,做收拾残局之事”。

“让他们领路,将余下的宋兵都找出来,死要见人,活要见尸”。“得令”。

六万大军很快通过武关废墟,驻扎于离城三十里外的开阔的地,整顿兵马后继续南下。这一次欧阳轩行军队列采用的是战时行军,警卫团的探马放出三十里,两侧山梁上也都放出了探马。“王架如此行军是不是有些过于谨慎?官军尚不具备伏击之力”,吴玠问道。

“谷地行军还是谨慎为上,武关乃是侥幸过关,若是强攻,怕是要全军覆没”。欧阳轩从武关宋兵口中知道了宗卓悍的全部防御措施。不惜血本从华夏走私了万斤火油,遣散了本就不多的关内居民,将所有的建筑物都浇上了火油,西城门几乎只放了三十余人,象征性的防御,一触击溃。等大军进关,再由东城驻守官兵放火,望关山上的驻军驰援西门,放下千斤坠,继续放火。为了防止从河涧偷袭,还设置了水塘,堵死深沟出水口,让水漫下山崖,若有大军,则将火油倒入水中,放火继续烧。甚至在东侧的古道还设置了滚木礌石,几乎做到了万无一失,才回了南阳。却不曾想,因为守城官兵的慵懒,让欧阳轩从河涧偷袭成功,将计就计放火烧了武关。所以欧阳轩不相信他只有此一记,应该还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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