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知道,只是因为我爹。你明白吗?”他不知为什么要和她,一个才来的下人说这么多。只觉得这常年积郁心中的心结只有向她倾诉方能一吐为快。
“你爹是**心中的唯一,反之却不是。”书呆揣测。这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啊。
田野到有些惊异她的直言直语,还有一语中的。
“那天你问我徇儿他娘的事。当时我不想说,”
你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官僚主义。书呆不满的想到。就像把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一样。
“其实,我和徇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和开舒也是。”田开舒也是?这倒出乎她的意料。这家人也忒复杂了。都怪那个可恶的老爹。可谁能保准他们自己今后不是妻妾成群呢?
“那时,徇儿母亲受宠,我娘甚至时时受气。但有爹给徇儿她娘做主,我娘总是委曲求全。韵儿是个犟丫头。她看不得娘受委屈,也仗着自己是家中唯一受到父亲娇惯的女儿,便开始处处和三夫人作对,直到有一天,把她逼出田府。但我相信,那次,韵儿应该是无心的。”
“那时徇儿才三岁多点,根本不懂事,而爹对他又十分疼爱,便变得骄纵起来。说来,是我们对不起他在先的。”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即使爹不在家,徇儿他娘不在身边,我娘也总不能让徇儿受半点委屈。说来说去都是为了爹。”
“可你爹呢?”
“爹,他...”他欲言又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你听过没有?也许有朝一日,**真的不在了,你爹才后悔当年的行为。”
“他会后悔么?”
“是你,你后悔不?”
“当然。”
“那你就要相信你爹。我没见过他。但我不相信一个人能无缘无故的如此阴暗。总是有挽救的机会的。”她很想问,他爸爸到底在哪,还是已经不在了。不过她不是多事的人,田野要愿意,自己会告诉她的。
“我宁愿相信你。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人说过。所以,”
书呆明白。“你放心,我只是一个好听众而已。”
书呆只是先为别人着想而已,她自己的心事又向谁诉说?朝着田野淡淡一笑。她便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躺在床上,脑中又不断响起田野悲凉的声音。
就是旧社会的破制度害的。她幸好不要在这里长住,否则,以她这样的脾气,终究是不能忍受这样的日子的。太屈辱了。假如这些妻妾们不把丈夫看成自己的天,看成生命的唯一,也许,悲剧色彩也不会这么浓烈。
此外,这场交谈,让她得知了田徇母亲的大致下落,得知了田二和他们也非亲生兄弟的事实,甚至得知了田野多年不娶只是因为他妈妈的缘故——他要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结婚;对了,他若未婚,那今晚看到的女眷应该都是田二的妻子了吧,他还真是彩旗红旗一起挂讷;另外,田野妈妈的病根她也找到了。真是收获颇丰的呐。
可是,好像也比较麻烦。她出生在一个和谐温暖的家中,父母恩爱,姐妹情深。她感慨着这家的复杂,有些无从下手。想着自己可能去做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而田野也在辗转反侧。他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反常。自从孟奚到来后的反常。他的意识行为似乎总被她牵引着。他有时甚至刻意回避,或一反以往平静儒雅的形象,对她吼叫,可仍不能改变自己逐渐被她吸引过去的趋势。甚至今晚,他就把多年来的心里话只对她一人诉说。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少年,他一直幻想的是娶一位温柔贤淑的女子的啊,他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他只是做事比较特殊,胆子比较大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他一遍遍的安慰劝解着自己,没有超越性别的情感在内。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