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幼有序呢?”孟奚突然开口。“我知鲁国重礼法,原以为齐风甚是开化,能简废繁文缛节,崇尚天然,有东夷之风。未想却也用这封建思想束缚人性。”
“大胆!”又是一声厉喝。
孟奚只是就事论事,她实在惯了。被人误解终归会有真像大白一日。可老是用封建思想教训她,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这样不是较坏小孩子么。所以,上边说一句,她下边回一句。根本没注意别人的脸色。她就这样不卑不亢,却字字在理。左氏无法驳回,再饱读诗书,能有孟奚读得多?于是有些下不来台。
这可是有些堂审的架势,她却不了解自己的处境,处处挖坑给自己跳。唉,这下,她死定了。
天色越来越暗。头上时不时飘过一堆黑云。积雨云。天要下雨了。孟奚发现他们倒好,坐在廊檐下,她站在外面,一下雨,不要糟透了。关键是啊,她要原形毕露了。
“田徇,你进去吧。一会下雨,别着凉了。”这个时候,她还关心着别人。
左氏有些拿她没办法。想直接就杖责了,却看她的确是又不是。她心下有些矛盾,却见不知死活的孟奚又开口道:
“您身体不好,却还关注昨天的事情,可见您是疼爱田徇的。今日,我既然做了伴读,便要为他负责。不管我的行为如何,请您相信,我的动机始终是发乎善的。您认为我是在冒犯,我也可以理解。但,我只是请你们尊重我,身份再卑微,人格尊严却终是平等的。
您会认为我大不敬吧。那就请您责罚吧,我毫无怨言,只是观点依旧。天气阴冷,您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更要紧的呐。”
她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却记挂着老妇人的身体,这样的话,令左氏有些动容。这样一个面临责罚,被呵斥被责骂的人,却依旧为对方着想,她更不知如何了。
“娘,孟奚说的对,您还视早些休息为是。这事交给孩儿就好。”田野顺势说道。
“你...”她本来想说要严厉惩罚之类的话,却终于没说出口。转而朝向还站在外面的田徇,“徇儿,过来,让大娘看看有没有受委屈。”
“大娘,徇儿不委屈。奚哥哥为我好,我知道。”田徇居然这么说,还亲切的叫她“奚哥哥”,她自己听了都怪不好意思的。那天逗他玩的唉。这孩子倒也聪慧,一个称呼就表明了立场。
“那,没受委屈就好。咳咳——”她又开始咳嗽了。这下上去关心的人真多起来了。
“那,裠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咳咳,咳咳”。她似乎越咳越重。孟奚倒为她担心起来。什么病呢,弄得这么虚弱。她不是很懂医术,但理论上看看还是没问题的。不过,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再说了。她等着他们谁发个话,把她打发了。
“韵儿,赶紧陪娘回房休息。”田野朝身边的女子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