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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古賦(2)

有浮而清有濁而寍五岳奠形二華削成是其稟金天之秀氣奄西土而作鎮包潼關以為門奄奠乎東井鶉首之分岳之尊惟天之柱岳之作為世霖雨岳之崇三峯如公阿衡周公承天之功厥掌伊何兩分其山聖道通塞孟荀揚韓厥蓮伊何療瘵蠲疴上醫醫國雷扁秦和其肅如霜其高如秋戚施伊優為天之羞若夫昔之所謂具臣者都山岳之權竊雷雨之施壤開千里之尊秩晉三公之貴危不持而顛不扶則將安用彼相矣且夫安昌胡廣之保祿林甫盧囗〈木巳〉之竊位其餘刀鋸之餘葢亦未足與議譬猶有干雲遏日之險而不能已山東之亂擘山導河之力而不能障漁陽之騎也向者嬴顛劉蹶天崩地坼九廟灰燼萬里喋血陳吳一呼殽函瓦裂莽卓盜國內訌外掣楊李擅權幽陵竊發僖昭播遷朱李猖獗而是山也萃寇盜之淵藪為豺狼之窟宅墜生靈於塗炭寄性命於鋒鏑與獸為羣以巢為室以木為衣以橡為食身為心仇形為影絕惡聞人聲愁見日月何辜於天使至此極或曰子知其一未知其二向者子房運籌霍光建謨或啟其心或甚其謀祿產擅權于呂其劉我命平勃反正而旒二豎嘯凶既唐而周我命五龍夾日而輈潼關之敗繄尚父是賴奉天之逼惟西平之力奮然大臣力爭而活國屹然如天柱之承西極奈何以人事之一跌而為山靈之責有秦川胡老啟口而笑曰日有中昃月有虧盈凡一治一亂乃一昏一明福生有基禍生有萌山有朽壤故崩皿有虫故蠹生謂山葢高浮雲翳之不見其形謂心至靈有物蔽之不見其情夫惡直為求讒之媒喜譽為招佞之旌驕奢為重歛之階好大為興戎之徵是以古之明王棄是而不營於以忠直是旌抑讒佞之萌土木不飾杜非議之徵平刑釋冤息吁嗟之聲含垢忍恥絕忿怒之兵夫然故心定神休嗜欲不生禍亂不作而天下和平矣故亡漢者漢也非莽卓也亂唐者唐也非安史也使漢以秦為鑒自無兩京之亂使唐以漢為鑒又安有蜀道之竄如何以一晌之樂而忘累世之患也斯言懷古非止一時往者不可及來者猶可期

攓蓬賦

釋世累而遠遊兮聊逍遙以徜徉行乎莽渺之野兮厯榛蕪之蒼蒼攓髑髏以睨視兮嗟遊魂之何方貴賤榮辱杳莫訊兮奚氏族之能詳豈結纓齒劍以身殉難兮將嬰疾之適當寍正身守道怡宮庭兮抑貪生狥欲以自戕以天地為衾枕兮豈必厚螻蟻而薄豺狼上無君長下無臣僕兮豈必賤奴隸而尊侯玉將蟲臂鼠肝無不可兮抑一氣頓盡死灰之不揚萬物皆出人於機兮其孰為之主張聞風仙之高論兮曰死生之未嘗噫造化之無窮兮何大塊之茫茫千變萬化未始有極兮如宿債之須償老栽松而祖忍兮李探環而姓羊指後期於圓澤兮悟前生於邢房曾易世而不知兮矧億劫之能量厯萬世而一遇大聖兮然後知大夢之何傷黃帝孔子不可問兮將質之於玉皇溘埃風予上征兮覲金闕而朝寥陽紅雲蓊其嬰音兮聞天語之琅琅曰道非有物兮物物以彰其上無始兮其大無旁汨而真兮道將汝昌吾以為道兮寄浩劫於延康聞至言而遂徂兮蹇予將造乎中黃仍羽人於丹邱兮留不死之異鄉聆古先王之高風兮屹法海之津梁促千劫於一念兮統萬有於毫芒涉流沙而徑西極兮尋白毫之相光曰五蘊非汝宅兮四大非汝床毋棄溟渤兮認一浮囊觀恆河之不變兮知見性之不亡逮皮膚之脫落兮露法身之堂堂塵根盡而性空兮泯知見而無體常悟形骸之非我兮中有不化其存者長惟至人之達觀兮超宇宙而高驤以陰陽為晝夜兮以死生為康莊知身外之有身兮亦忙中之不忙混墻壁與瓦礫兮遍法界而不藏於是體妙心玄辭喪慮忘充以法喜之食薰以知見之香散以象外之說暢以聲前之章逍遙乎無為之業遊戲乎寂滅之場普天壤以遐觀吾又安知大小之與彭殤也亂曰是身虛空以為量兮堅固不壞如金剛兮孰為夭壽孰否臧兮翠竹真如非青黃兮枯木龍吟非宮商兮眼如鼻口道乃將兮

遊懸泉賦

庚午之歲九月既望趙子與客遊於承天之廢闕置酒乎妒女祠之側千山暮蒼素月如拭形與影嬉谷響互答一談一笑超然自得既而歎曰泉不飛則無聲石不聳則無骨山以秋而殺瘦境以夜而增寂四者備矣而無勝具以文之境雖奇而不即於是刳蛇腹之枝以為琴窾鳳膺之管以為笛誦王摩詰韋蘇州之詩所以侑此觴而永今夕少焉動乎動息乎息嗚乎嗚嘿乎嘿入吾耳者瀏以清厯吾目者森以屹金鼓半空聲在峽中道娘子之關潘美所以下河東者耶旗幟盡拔春染木末突井陘之口韓信所以破趙壁者耶迫而察之風落山而泉鳴石也二客曰未也向者泉山祠下大如車輪下赴絕澗懸流千尺殷晴空之雷霆飛炎天之冰雪六年於茲而閟其澤子能酹而出之亦一段之奇特趙子曰泉有時而通亦有時而塞豈我見聞有通有塞而此見聞復有何物鳩林道人曰物我同源動靜致一反聞聞處聞所不及無聞之聞聞性不絕離見見處見亦不立無見之見見亦不滅今子以耳聽聲未能眼處聞聲以眼觀色未能耳處觀色故一泉之見為之惑也歸語同僚曰此殆維摩詰也覺而賦之但山高水深風清月白

無盡藏賦

出國門而南騖兮並瀘水而西馳枕房山之東麓兮面萬頃之蒼陂得孤亭之爽塏兮納萬象而君之月娟娟而照席兮風飄飄而吹衣悵今夕之何夕兮得二友之追隨於是主詫客曰自有天地有此江山如我與君與人往還向者與子仰看山俯聽泉明月侍右清風侍前侯何啻於萬戶買不費於一錢但恐造物者之怪多取不憂他人之我先若乃秋方半夜既寂流光潑彔素彩沈璧玉虬騰舞金波的皪披蘭泛芷紛紅獵碧送漁舟於天末飄鄰笛於日夕洗耳盪目清魂涼魄忽然不知風乘我而我乘風客為主而主為客也且子以為其樂何如也雖然世有污隆物有成毀向也蕪今也芷向也亭今也圯何變化之無常而人事之不可恃也客曰自俗觀之有代有謝自道觀之無成無毀君亦知夫物無常時無止乎自有觀成則有成自未有觀成則成亦壞矣自今望昔則有昔以來望今則今亦昔矣由是觀之方成方毀方生方死雖然此猶有心於去來現在也若其無心則無此矣且夫水不與風期風來而水波山不與月期月照而山白庸知夫性空真風性空真月是尚有極耶然則聲塵有盡所以聲聲者無盡也色塵有盡所以色色者無盡也主人喜曰今而後知乾坤一亭萬物一藏吾廬尚無恙也

拙軒賦

宣撫移刺公築室於私第榜之曰拙軒以告閑閑居士曰余有拙病似愚而強矯矯亢亢踽踽涼涼人皆喜圓已獨喜方將適東溟顧登太行將之暘谷反走寒鄉鬼笑揶揄人怒中傷神醫不能療蓍蔡不能詳且子以為何如可愈而康也居士曰拙者自拙吾不知其短巧者自巧吾不知其長或善宦而九卿或白首而潛郎以俗觀之有窳有良以道觀之孰否孰臧較榮枯於瞬息等一夢於黃粱神龜曳尾大勝刳腸漢陰抱甕焉知泆湯蜂以蜜而割蜯以珠而戕錮桓山之石豈若鶉衣之負朝陽憶上蔡之犬何如羊裘之釣滄浪天道茫茫何有何亡老龜不爛禍延枯桑魯酒味薄邯鄲被殃吉凶無朕智不能量鄙夫自私虱處裩襠達人大觀物我兩忘縱心浩然與道翱翔言未既公笑曰余病良巳謝夫子之愈膏肓也

遊西園賦

九日令辰皆醉趙子獨遊西園葢故苑同樂之地於時天高氣清風物淒厲草綠慘以斷蔓果紅蔫而脫蒂若乃藻扃黼閣簷摧檻圯曲池荒而飛螢灌木老而雊雉嗟物是而人非何昔榮而今悴既而登高臺俯清泚天落鏡中水涵空際物無倒影之心水無涵空之意心與境忘境與神會先生一笑而作渺歸鴻於天外

心靜天地之鑑賦

塵靜萬慮心涵太空廓聖賢之鑑別際天地以融通湛一意之虛凝不膠於外極兩間而照燭盡在其中夫靜為躁之君心者形之王無營則萬境俱遠有蔽則纖毫莫覩鑑明則塵垢不止心斯喻如心靜則天地流通鑑斯有取若乃宇有泰定神無坐馳是非不得以塵累利害不能以物移明則遠矣鑑無近斯艮以止之鍵五基而不亂復其見也洞萬象以無遺由是照燭無疆眇綿作柄造化無以遁其跡洪纖無以逃其景良由體道之冲宅心以靜何思何慮守一性之宮庭不將不迎納萬殊之光景今夫五色亂目不見秦華之形五音亂耳不聞雷霆之聲我是以神宇定兮虛而不屈心源瀹兮靜之徐清天地不能外其照日月不足况其明不然曷以揚子著書云潛則神明可測莊周抗論謂虛則純白自生豈非心本一源事周萬變定而能慮則慮乃有得靜而後應則應不能眩今也守一真於不動之宅閉六欲於不關之鍵自然不慮而知不窺而見去智與故始符顏氏之齋知德與言終契孟軻之辯既而解物之懸淵之又淵心虛則萬象皆靈欲冺則百感無緣可與遊於太始可以陶乎德元可以盪吾神於八荒之表可以納吾身於一掬之前滌玄覽於心地開虛明於性天故得其粗則可以窮事物形名之理得其精亦有以識道德性命之傳矣夫然物來自能順受事至不為束纏發用智之權救禍於未形審研幾之妙見吉於所先別有不定不亂而心恆如不皦不昧而用自在以虛為有對也致虛則無其對以靜為有待也守靜則絕其待既云功之化機之純則及其至也寂然不足以名之超入圓通之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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