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生、恩荫生改武者,公、侯、伯、文武一品官,所荫为四品生;文武二品官,除布政使总兵副将校外,所荫亦为四品荫生;布政使总兵及文三品官之副都御史、通政使、大理寺卿按察使,所荫为五品荫生;副将为从五品荫生;文武三品官除副都御史、通政使、大理寺卿按察使外,所荫为六品荫生;文武四品官,所荫为七品荫生;八旗子爵所荫为七品荫生;男爵所荫为八品荫生;汉子爵所荫照三品官;男爵所荫照四品官。授职各以其等,其由兵丁拔补者,不以出身限。
各营马步守兵,有进取武生者,仍准留伍食粮。其年逾三十技艺可观之武生,有愿入伍者听,皆于操防之暇,赴学考课,乡试入闱,与取进武生一体由学政录送。
第二贱民法例
(一)刑律斗殴下奴婢殴家长律注
辑注:注云奴婢有罪,不言折伤笃疾者,非至死勿论也。奴婢有罪,家长及期亲、外祖父母、父母义得惩治,故虽伤重弗论。不言奴婢无罪而折伤。殴至折伤以上者,以名分之重,概可弗论也,俟考。
辑注:当房人口注谓奴婢之夫妇子女,不及父母兄弟,亦当同放;此放从良者,止承无罪而杀者言之。盖本无罪犯而非理杀之,其虐已甚,特以名分之重,法不能加,岂可令当房人口仍为奴婢,复受虐害,故悉放从良;若既有罪犯,义应责治,但不当擅杀,故止杖罪,人口不在悉放从良之限。然罪亦有轻重不同,难以概论,若细微之过,即殴之至死,则人口似宜断放从良,当随事权之。
辑注:邂逅字书训为适然相值,谓依法决罚,原无致死之理,而适然身死,则非决罚之过也,故弗论。家生奴婢,世世子孙皆当永远服役,身契年久遗失,事所恒有,既已众证确凿,不必复以身契为凭(乾隆二十四年部议)。
乾隆七年定例
部议请将七年定例以前,凡旗民所买白契婢女,俱作红契科断,至七年以后,分别红、白契科断。
(二)刑事斗殴下奴婢殴家长律条例
奴婢殴家长之期亲及外祖父母至死者,皆拟斩立决。奴婢过失杀家长者,拟绞立决。
契买婢女,务照价买家人例,旗人将文契呈明该管佐领,先用图记,自赴税课司验印;民人将文契报明本地方官,钤盖印信。至旗人契买民间婢女,在京具报五城、大宛两县;在外具报该地方官,用印立案;倘有情愿用白契价买者,仍从其便,但遇殴杀过杀,问刑衙门,须验红契、白契,分别科断。再旗民所买婢女,已经配给红契家奴者,准照红契办理。
凡民人家生奴仆,印契所买奴仆,并雍正十三年以前白契所买及投靠养育年久,或婢女招配生有子息者,俱系家奴,世世子孙永远服役,婚配俱由家主,仍造册报官存案。其婢女招配,并投靠及所买奴仆,俱写立文契,报明本地方官钤盖印信;如有干犯家长及家长杀伤奴仆,验明官册印契,照奴仆本律治罪。至奴仆不遵约束,傲慢顽梗,酗酒生事者,照满洲家人吃酒行凶例,面上刺字,流二千里,交与该地方官令其永远当苦差。有背主逃匿者,照满洲家人逃走例,折责四十板,面上剌字,交与本主仍行存案。容留窝藏者,照窝藏逃人例治罪(嘉庆六年修并)。
凡官员将奴婢责打身死者,罚俸二年;故杀者,降二级调用;刃杀者,革职不准折赎,杖一百。若将族中奴婢殴打死者,降二级调用;故杀者,降三级调用,各追人一口给主;刃杀者,革职不准折赎,杖一百。殴杀他人奴婢者革职,追人一口给主;故杀者,依律绞候。旗人将奴婢责打身死者,枷号二十日;故杀者,枷号一个月;刃杀者,枷号两个月,各鞭一百。殴雇工人致死者,枷号四十日,鞭一百;殴族中奴婢致死者,枷号两个月,鞭一百。若将族中奴婢故杀者,枷号三个月,鞭一百;刃杀者,发黑龙江当差,仍各追人一口给主。其奴仆违犯教令,而依法决罚,邂逅致死者,仍依律勿论(道光十五年修改)。
凡旗民官员平人,将奴婢责打身死及故杀者,除照例治罪外,奴仆之父母妻子悉行开放;系旗人听其在旗投主,系民人放出为民,不得追收身价(嘉庆六年修改)。
(三)户部则例
旗下家奴将女私聘与人,经本主控告审明,未婚者给还本主;已婚者追身价肆拾两;无力者量追一半给主,免其离异。其嫁女之人及知情聘娶者,分别鞭责。
(四)户律户役「人户以籍为定」律条例及嘉庆会典
雍正十三年以前,各旗白契所买之人,俱不准赎身,若有逃走者,准递逃牌。乾隆元年以后,白契所买单身及带有妻室子女之人,俱准赎身;若买主配给妻室者,不准赎身;未经卖身之先,或已定亲未娶,问女家情愿,方许配合,不情愿者听。旗下奴仆若果系数辈出力之人,伊主念其勤劳,情愿听其赎身为民,本旗户部有档案可稽,州县地方官有册籍可据,为民者仍归民籍,旧主子孙不得藉端控告。其有投充之本身私自为民,别经发觉,将伊家同族之良民诬指为同祖,希图陷害者,或本主因家奴之同族少有产业,诬告投充之子孙者,审明将诬扳诬告之人照冒认良人为奴婢律治罪。乾隆元年以后放出,捏称元年以前私自营救入于民籍者,察出,将该户交刑部照例治罪,仍令归旗作为本主户下家人,其不行详查之参佐领及朦混收入民藉之地方官,一并交部议处。
乾隆元年以后,白契所买之人,末入丁册者,准照例赎身为民。其乾隆元年以前,白契所买之人,既准作为印契,仍照例在本主户下挑取步甲等缺。俟三辈后着有劳绩,本主情愿放出为民者,旗人则取具本主甘结,加具参佐领图结,由旗咨部存案;汉人则取具本主甘结,报明本籍地方官咨部存案,俟部核覆,准入民籍。此等旗民放出家奴只许耕作营生,不许考试出仕;其放出入籍三代后,所生之子孙准其与平民一例应试出仕;京官不得至京堂,外官不得至三品;其虽经放出未经圣报者,应俟报官存案之日起限(嘉庆十一年修改)。
安徽省徽州、寗国、池州三府,民间世仆如现在主家服役者,应俟放出三代后,所生子孙方准报捐考试;若早经放出,并现在服役豢养及现下与奴仆为婚者,虽曾葬田主之山,佃田主之田,均一体开豁为良,已历三代者,即准其报捐考试(嘉庆十五年续纂)。
远年印契所买奴仆之中,如内有实系民人印契卖与旗人,契内尚有籍贯可查,照乾隆元年以前白契所买家人之例,三辈后准其为民,仍将伊等祖父姓名籍贯一体造册咨送户部查核。
驻防旗人置买本地家奴,本主因其不堪驱使,情愿准其赎身者,亦准放出为民。
凡八旗绝户家奴,如无旗人可归者,无论家下陈人契买奴仆,俱令本佐领造入原主户下,责令看守伊主坟墓。其中如果有年力精壮,尚可当差者,在于本佐领下披步甲当差。如内有乾隆元年以后白契所买奴仆,情愿赎身为民者,照例赎身,其身价银两,照绝户财产入官例办理。
发遣赏给黑龙江、新疆等处及各省驻防官员兵丁为奴人犯,并无应卖事故,辄私行典卖及得财放赎者,系官革职;兵丁枷号两个月,鞭一百,追价入官;专管各官交部议处。其用财赎身之遗犯,枷号一年,鞭一百,仍交原主管束;若实有应卖事故欲行典卖者,报明该管官酌量准其典卖与本处旗人为奴,如过有逃走为匪等事,即将典卖之人照例治罪,原主不坐。如卖与民人并别境旗人为奴者,原主杖一百,亦追价入官;其人犯令该将军都统另行赏给本处官兵为奴,不准原主领回(嘉庆十五年修改、十九年复奉领修)。
八旗家奴如系累代出力,经本主呈明令其出户,应准放入民籍。其由本主得银放出,潜入民籍,或抱养子弟指称归宗,私入民籍者,仍治以不行呈明之罪,令其各归民藉。至指借他人名色代为认买,私自出旗或带地投充之人,将子孙改姓潜入民籍者,照例治罪,仍断还原主。若有钻营势力,欺压孤幼,赎身为民者,倍追身价给还原主,将人口赏给外省驻防兵丁为奴。
凡八旗白契所买家奴,如本主不能养赡,或念有微劳情愿令其赎身者,仍准赎身外,如本主不愿,概不准赎。其有酗酒干犯拐带逃走等情,具照红契家人一例治罪。如有钻营势力、倚强赎身者,仍照定例办理。
八旗从前投充及乾隆元年以前契买家奴,果原系灶户,祖父姓名籍贯确有证据,令该大使查明出具印甘各结,详报该管上司核明,行文该处查提,准其放出归灶,仍将卖身之人枷号三个月,引进保人枷号两个月,各责四十板,追取原价给主。其并非灶丁指称灶丁,抗违家主者,杖一百,仍行给主。
嘉庆十八年所编大清会典
四民为良;奴仆及娼、优、隶、卒为贱。其山西、陕西之乐户,江南之丐户,浙江之惰民,皆于雍正元年、七年、八年先后豁除贱藉;如报官改业后,已越四世亲支,无习贱业者,即准其应考出仕。其广东之蜑民、浙江之九姓渔户,皆照此例。凡衙门应役之人,除库丁、计级、民壮仍例于齐民,其皂隶、马快、步快、小马、禁卒、门子、弓兵、仵作、粮差及巡捕营番役,皆为贱役,长随亦与奴仆同。其奴仆经本主放出为民者,令报明地方官咨部覆准入籍,其入籍后所生之子孙,准与平常应考出仕;京官不得至京堂,外官不得至三品。
(五)安徽司说帖
安徽司审办西城察院移报,孙宅使女三钮带伤自抹身死一案,查律载:略卖弟妹及侄为奴婢者,杖八十,徒二年,和卖者减一等;买者知情与犯人同罪,牙保各减一等。又律载:和略诱卖期亲卑幼,依律分别拟徒各等语。此案李五商同胞侄李二,将李二胞妹三钮卖与孙宅为婢,冯六、王二、孙董氏知情说合,言定身价京钱七十吊,李五同李二出名写立白契,收用身价。本年三月十八日,三钮同伊老主母雷氏出门探亲,回家遗落耳环一副,雷氏令伊找寻无着,至二十一日,雷氏用木板将三钮臀上责打,并押令找寻,三钮旋于二十三日用菜刀自刎身死,当经西指挥验明,实系带伤自刎身死,并无别故,填格录供,并据孙宅呈出李五等卖字,详城一并移送到部。查雷氏殴责三钮,系依法责打,并非折伤,律得勿论。惟三钮卖字系载明胞叔李五、胞兄李二出名,即据李二供称:因贫并出自三钮情愿。而李五、李二案依和卖弟妹及侄为奴婢律,应杖七十,徒一年半;孙宅系买主知情,应与同罪。虽据家人李顺供称:系伊老主母雷氏作主,而伊子现列京秩,同往在京,于伊母契买婢女,岂得诿为不知,即当时或未及知,而事后岂未查问女睄看字样;既有罪坐夫男之例,似难置之不问。至冯六、王二、孙董氏知情媒合,亦应减等拟徒。现奉堂谕交馆查核,相应摘叙案由,援引条例交馆核办,律例馆查律载:设方略而诱取良人为奴婢,及略卖良人与人为奴婢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和同相诱,及两相情愿卖良人为奴婢者杖一百,徒三年。若略卖子孙为奴婢者,杖八十;弟妹及侄者,杖八十,徒二年;和卖者,减略卖一等,被卖卑幼不坐。给亲完聚,买者知情,与犯人同罪;不知者,不坐。又例载:和诱略卖期亲卑幼,依律分别拟徒,又契买婢女务照价买家人例,民人将文契报明本地方官铃盖印信,倘有情愿用白契价买者,仍从其便各等语。是卖良人子女与人为奴婢,在凡人则分略卖、和诱、两相情愿三层,被卖之人虽出情愿,而凡人不应于中取利,故律与和诱同科;若父母亲属价卖子女卑幼,出于两相情愿,必实因生计艰难万不得已,其情可悯,则于法当愿,律内止分略卖、和卖两层,其不言两相情愿者,明某不与和诱同科也。律内所称和卖,本称上文诱取之语而言,是以诱卖期亲卑幼拟徒,例内特将诱字指出,可见出于卑幼情愿,并非尊长诱取者,即不在照律科罪之例。且律称:买者知情同罪,不知者不坐,知情者谓知其和诱略卖之情也。若谓卖者但卖即坐,则买者但买即知,岂复有不知不坐者乎!况例内既有契买婢女呈官钤印,白契价卖仍从其便之文,是价买非诱非略之婢女,无违定例,更可概见。该司拘泥律文,以为价卖出于情愿之子女,亦应将其尊长及买主照律科罪,系属误会,职等谨就诸例参观互证,是否有当,仍候钧定后,交司遵办。(此馆议说帖交司后承审,司员各就所见复其说帖二件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