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瑾晔下了罢黜后宫的命令,内侍官员便着手每日逡散后宫妃子,苏沅身为皇后,后宫事件,本是分内之事,理应亲自处理,可是在此事上,实在不愿插手,大多妃子夫人多怨怼于她,她亦不愿意在多加解释,索性给云绿和各宫总管处理!
皇上巡阅帝京将士的事情也提上日程来!
早朝之时,瑾晔拉住苏沅为她整理衣襟的手,“去不去观礼,你还未真正见过我戎装之时!”
苏沅淡笑,“不去,疆场杀伐是你们男子的事,巡礼阅兵,君王大典,沅沅亦是不要参与!”
瑾晔一笑,大踏步上朝去,嘴角一丝笑意!
这些日子以来,姚陵十万京畿大军兵权自直接交由兵部统领后,白瑾晔每日不仅忙于朝堂,亦是每日关注兵部兵将整顿,除去辛瑞江和姚陵带去的十万兵将,此时浴血南面战场,北纥国内亦有几股强大的军队!
登基之初,白瑾晔不管姚相反对,力排众议,驻扎南面边境和西面边境每面各二十万守军!
北纥向来不愿树敌,虽国力强盛,却不愿欺侮弱小,西北小国多受西昭***扰,近年来依附北纥,才得以苟全!
西昭人向来以杀戮为耕作,万里白骨做黄沙田,看着北纥这块肥肉亦是明里暗里蠢蠢欲动!
北纥驻守西境二十万大军庇护西境小国,时刻抵挡西昭***扰,亦是烽火不息,金戈不绝,寒光朔气中血染战衣!
而京畿重地十万军士稳守帝京,加上各地小郡屯兵,北纥可谓固若金汤!
而这些,看似已经铁马冰流层层紧实,却不过是北纥真正实力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实力向来是隐藏的最好的所在,看似平和之处,恰恰激流暗涌!
而这平和之处既是白瑾晔安插北纥东北两境的四十万亲兵,仿佛毫无作为,只是守城之将!而北纥老臣却永远忘不了嘉熙一年,白瑾晔第一次等上重华殿的高坐!
八年前,在白瑾晔的父亲武显皇帝忽然过世之时,白瑾晔不到弱冠之年,朝中动荡不安,姚丞相权高位重,各大世家多百年望族,此时只做观望之举,皇族人丁单薄,一夕之间只剩白瑾晔兄弟,瑾明年幼,尚不知世事!
白瑾晔一面看似对姚丞相顺从,实地里暗暗在身边招揽父皇生前忠实的贤臣,恰逢西昭狼子野心,趁幼主登基,意欲侵犯北纥边境,白瑾晔无视朝中重臣的劝阻,亲自接管四十万皇家亲兵,亲征西境!
天朝贵胄哪一个不是自幼锦衣玉食,没有人相信这个武显皇帝在位之时名不见经传的太子,此时可以有多大能耐扫平西昭的铁将冰流!
姚相没有阻止他,反而给了他这个接管亲兵的机会,因为没有人相信,这个看似读书士子的少年皇帝会有什么作为!
白瑾晔西征第三日,传回消息,皇上扫平西去途中一百三十几座山头所有山贼强盗!
姚相洒然一笑,捋须而言,原来只是个会捉贼的小子!
西征第七日,传回讯息,皇上掠过西境近日来甚是猖獗的各个小部落,直捣西昭敌军,竟是一路凯歌,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望风而降!
反过来那些西境小国亦是从善如流,尽皆归附!
那一仗,他亲自领兵做先锋,战场上负伤,至打赢那场仗,数下来,大小十几个鲜血淋漓的疤痕!他却始终没有丝毫退却!
西征第十日,白瑾晔登台一呼,告之天下,北纥不愿轻启兵端,但亦不是任人宰割之鱼肉!
北纥的姚相府,姚老丞相的茶碗就此开始端不稳了,此刻才知,他竟然不是自己心中的黄口小儿!
领兵衔枚疾走攻入西昭境内六百里,收复西境大片肥沃土地,还了西境一片清朗天地,分配流民田地,免除租赋!
长剑气势如虹,战场之上仿若罗刹神人,自此成就功业名声!
北纥人称万岁明主,各地赞颂致辞,此举一朝倾动朝野,震惊整个北纥!
此时的白瑾晔,不仅仅是高坐之上的那个少年君主,亦是北纥的传奇与神祗!
整顿边境,三个月后,他班师回朝,多日来的军旅生活造就他铁般的硬朗,一身戎装衬出他英武煞气!
姚相俯身行礼,再抬目早已没了初时的锐利和藐视!
他却微微冷笑,黑衣银甲冰冷触目,皇朝贵胄无不瑟瑟伏地,甚而被那顶天立地之光震慑的不敢抬头!
这些,未出嫁前的苏沅不知,当栾水河畔看他仗剑而来时,方才知晓,自己种种的猜测皆不中,他竟是如此的男人,来不得丝毫的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