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绿等一群侍女的船在后面,距离南岸很近,此时已经转回岸边。
看到苏沅遇险,都在岸边冒着箭矢哭啼叫喊。
“云绿”苏沅惊叫起,刚呼出的喊声马上隐匿在了忙乱的嘶喊打斗声中了。
一时间火箭嗖嗖的射到船上桥上,火树银花般耀人眼眸,宽宽的河面一片火光。
火束点燃了栾水的傍晚,亮如白昼,那箭箭惊魂,如牛毛钢针密密匝匝的凌空射来。
船上划桨人濒死的惨叫传入仓中,撕心裂肺。
船上火势越来越大,如若不能到对岸,水流湍急,恐怕不免葬身鱼腹。
苏沅忽然挣脱瑾明的怀抱,冲出仓外,匍匐够向船桨。
急切中听到身后的呼喊,“宣平!“
急速的箭矢声带着焦糊的火药味掠过耳畔,身上一个哆嗦,窒息的惊恐袭来。
紧接着身后温暖的怀抱便将她紧紧压在身下,是瑾明。
苏沅抬头,一滴温热的液体滴上来,坠入颈窝,腥气扑鼻。
“别动,”那正色的命令,不容回绝,说罢拽过木桨,划起小船。
那被射中的船夫,血色模糊,躺倒在地双目圆瞪。
那小小的客船似离弦的箭,向岸边冲去。
火光掠过的刹那,苏沅盯着瑾明的伤口,幸好只是擦伤手臂。
南岸的将士瑟缩着不敢在上铁锁桥,北岸皆是敌人。
刚到岸的船,便被一哄而上的敌寇包围了,火光映亮那一张张脸孔,满面狰狞。
瑾明以身为盾,护住苏沅,长剑挥舞。
那些度过铁锁桥已经到达这岸的将士,也都靠拢过来。围身在苏沅和瑾明四周。
不断的有鲜血迸出,不断的有倒下去的人,有将士,有敌人!
敌寇越来越多,步步紧逼,瑾明的长剑矫若游龙,力道却渐弱。
由远及近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声,瞬间已到眼前,铁马冰流的猛士,忽然如天兵齐降,由东北丛林中冲来。
为首的那一人一马,银甲白衣,长剑寒气照人胆寒。
一路而来,刚刚还似坚不可摧的敌寇,此时软弱似烂泥,应声而倒。
苏沅看着那一人一马,眼泪泫然欲滴,提着的心忽然再次有了依托。
闪亮的剑光射来,收回目光才看到,冷冽的几柄刀剑同时刺向瑾明
苏沅来不及思考,顺手拾起地上的兵刃,刷刷刺去。
很准的划破两柄握剑的手,可是毕竟力道不足,只是轻伤,那被激怒的握剑人不管不顾一脚踢来。
闪身不及,生冷的疼痛一下袭来,苏沅便如风中落叶,再无抵抗的能力,飞起……
瑾明回身拽住的衣襟,触手的只有裂帛的嘶声。
水花溅起,随后而来的是侵入脾胃的寒冷,眼前漆黑一片,那猛烈地水流涌入口中,一波又一波剧烈的冲击不容人挣扎。
那些嘶喊声打斗声就这样远去了,彻骨的冷,不能呼吸,麻木了的身子沉沉的落下去。
忽觉水流波动,不能思考之时,只感到强劲如箍的手环上腰间,将她拖上水面,涅槃之后的重生般,苏沅大声的喘气。
终于跌进一个怀抱,暖暖的触觉真实而安全。
感觉得到那炽烈的目光,却不能回应,微微的笑意浮上苏沅的嘴角,张口说出的却是,“景佑!”
久久听不到回应,感觉到的却是拖住自己的手轻轻一颤,来不及想,咳嗽一声,胸腔内紧跟着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双温暖的手便轻轻的附上后背,暖如阳春三月,如帝京的春风丝丝侵入体内!
“别怕!没事了!”温柔的嗓音,仿佛可以安定人心,苏沅再也抵挡不住浓浓的倦意,蜷缩在那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