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午时方才结束,玉京送亲的臣子拜别宣平公主,回往玉京国。
身边除了一干侍女之外,再没有其它国人,一时之间,苏沅还是感到寂寞。
想念帝京,想念父皇,朝颜,宁嫣,姑姑姑父,……
还有那个今生执念牵挂的人,不知他战场杀敌,是否平安。
苏沅带着二十个留下的玉京宫人,入住顺安府邸,府邸中当地官员又安排了五十侍女,百余个家丁。
那些侍女家丁皆是进退有度,身形却略显僵硬,不似做惯仆从的样子,斟茶打扫都很笨拙,惹得云绿直拿美目瞪他们。
苏沅一笑,也不理会,只带自己带来的侍女,悄悄回到内室。
“什么时辰了?”苏沅接过茶水。
“戊时刚过,宁王那边还在宴饮。”云绿温温一笑,拿了衣服,轻轻替主子披上。
真真是只知宴饮美色的低劣少年!苏沅不禁心生嘲讽。
苏沅细细想起白日里那个护住少年的老者,撕开的衣袖手臂上的纹路,苏沅至死也不会忘却。
年幼之时,闯入父王帐中的那群西昭死士的纹身,每次记起,便是胆颤心惊。
典礼中间苏沅腾出空隙递出字条,交代云绿想方法交给送亲的侍卫首领李亮,传达命令,假诈回玉京,出城后即刻绕小路转圈,悄悄驻扎顺安西郊。
府邸的古怪侍从,毫无气度的宁王,民众间的西昭死士。
一个个疑团,接连抛来,搅得一片雾水迷茫。
没有自己的力量,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是多么探险的一件事。
苏沅静下心来,顺安府邸一呆就是几个时辰,我明敌暗,不能探出虚实,便只能等,不能打草惊蛇,沉住气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正思量之际,外面“走水了,走水了”的喊声传来,外边忽然乱成一锅粥。
起火的是宁王的宴饮之地,广月高阁。
广月高阁离此地甚近,侍卫却大多在顺安府邸,此时正向这边搬救兵。
苏沅提着的心反而放下来,看一眼云绿,回到内室。
“叫进那个门外的侍卫长官,要他带十个最精良的侍卫进来,就说公主看到人影,受到惊吓了。”云绿门外高声对着仆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