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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2、丁酉,曾布留对,以陆佃贬逐,弟肇与佃同得罪之人,佃既被责,则肇亦合施行。臣待罪宰相,当引咎避位,乞罢黜。上曰:“陆佃以奉行诏书不引避及慢上罪,不以史事罪他,不干卿事,其批旨甚明,何疑之有!”布曰:“圣意虽优容,然人言可畏,臣不敢不待罪。”上笑曰:“岂可如此!朕於政事方赖卿。”又曰:“卿不久自当迁,岂可去!”布曰:“今日欲便迁案:“迁”字似衍。出待罪,以未尝面奏,来日奏事毕引退。”上曰:“如此空费些礼数无益。”他日,布独留对,自言待罪政府已九年,罪戾日深,每欲退避贤路,但以上体圣眷,不敢喋喋。近日以来,言路多不悦臣,如吴材、王能甫,陛下所知,臣固不敢及。如钱遹,(案:“遹”,原本作“适”,误也。陈次升《谠论集》,奏弹钱遹有三状,云:殿中侍御史钱?常假曾肇之名,为豪户撰墓志,受润笔;又借肇之名,为父撰墓志,是欺父欺亲戚乡党矣!而论朝廷之事利害有大於此者,能保其不欺乎?伏望圣慈特罢除命。) 尝诈与臣弟肇铭其父墓及诈作肇书,云有所赠遗,臣弟亦尝敷奏。”上曰:“记得。”布曰:如此,亦恐於臣兄弟不能无憾。臣果有罪恶,不敢掩覆,乞辨察虚实。”上曰:“无之。”布曰:“臣不敢不先事敷陈,兼近日同列亦有相窥伺者,且如黄敏用,与臣实非姻戚,或闻亦有以为言者,臣於敏用何所用情。”上曰:“不说卿,只说章楶与敏用是亲。”布曰:“楶与敏用诚是亲,然楶亦可敢主张敏用,人情如此,臣益不安。臣缘陛下以国史及编敕责臣,此二书皆岁月可了,臣必以此时告陛下请去。臣衰老空疏,得於此善去,实为荣幸。”(《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原注:此据布《录》六月丙午所书,今附月末。)

1、闰六月(案:《宋史·本纪》:是月甲寅朔。己未,吕惠卿为观文殿学士、知杭州。《纪事本末》卷百三十。)

2、辛酉,殿中侍御史钱遹言:“伏见尚书右仆射曾布力援元祐之奸党,分别要途;阴挤绍圣之忠贤,远投散地。挈提姻娅,骤致美官;汲引儇浮,盗窃名器。爱壻交通乎近习,诸子邀结乎缙绅。造请辐凑其门,苞苴日盈私室;呼吸立成祸福,喜怒遽变炎凉。钩致齐人之款言,(案:“齐”,原本作“济”。) 兹据毕氏《续通鉴》校。欲破绍圣之信史;曲徇家法之谬说,轻改垂世之典刑。为臣不忠,莫大於此!兼布初以韩忠彦为心膂,李清臣为爪牙,协济奸谋,共伸私忿,其趋虽异,厥罪惟均。忠彦免官,已正生前之罪;(案:{大只}一字。) 清臣褫职,实诛死后之奸回,岂容斯人尚司魁柄!况日食、地震、星变、旱灭、岂盛时常度之或愆,乃柄臣不公之所召,人神共怒,天地不容。欲乞早正典刑,慰中外之望。”於是布连上章乞罢。(《纪事本末》卷百三十。)

3、壬戌,右银青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曾布罢为观文殿大学士、知润州。布於元符末欲以元祐兼绍圣而行,故力排蔡京逐出之。至崇宁初,知上意有所向,又欲力排韩忠彦而专其政。无何,京为右丞,大与布异。会布拟陈祐甫为户部侍郎,京於榻前奏曰:“爵禄者,陛下之爵禄也,柰何使宰相私其亲!”曾布之壻陈迪,祐甫之子也。布忿然争辩,久之,(案:原本“忿然”字倒,依《宋史》本传校正。各本作“忿辩久之”。) 声色稍厉,於是温益叱布曰:“曾布,上前安得失礼!”上不省。(案:各书并作“不悦”,兹作“省”,似误。) 检会臣僚上言:“曾布天资阴险,履行回邪,靡闻报国之忠,但肆穿窬之智。专权自恣,渎货无厌,结讬宫闱,交通近习,窃弄威福,莫敢谁何!人臣怀奸,莫甚於此。以至遽起无名之役,大伤经入之财。蠹国劳民,恬不为恤。”又言:“布与韩忠彦、李清臣交通为私,结为死党,使其子壻吴则礼、外甥高茂华(案:毕沅《续通鉴》作“外甥壻”。) 往来计议,共成元祐之党。暨登相位,凶焰日滋,复与忠彦、清臣析交离党,日夜争胜,遂揽天下之权,皆归於己,而怨望之心逞矣。故不及半月,首罢市易,中外之人,望风希旨,变法之论,相因而至。於是范纯粹乞差衙前,以害神考之免役;李夷行乞复诗赋,以害神考之经术。非此而已,(案:范纯粹乞差衙前事,无考。《东都事略·范仲淹传》:纯粹在京东时,会苏轼自登州召还,与轼同建募役之议。轼谓:“纯粹讲此事尤精详。”其事在哲宗初。李夷行乞复诗赋,彭汝霖劾之。见《宋史彭汝砺传》。) 又力引王古为户部尚书,以掌开阖敛散之权,(案:《宋史·王素传》:徽宗立,古拜户部尚书。与御史中丞赵挺之偕领放欠,挺之言:“古蠲除太多,欲尽倾天下之财,不可用。”遂改刑部。攻不已,以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建中靖国元年,有江公望疏可考。) 力引王觌为御史中丞,以定是非可否之论。(案:《宋史·王觌传》:觌迁御史中丞。时任事者多乖异不同,觌言:“尧、舜、禹相授一道,尧不去四凶而舜去之,尧不举元凯而舜举之,事未必尽同;文王作邑於丰而武王治镐,文王关市不征,泽梁无禁,周公征而禁之,不害为善继、善述。神宗作法於前,子孙当守於后。至於时异事殊,须损益者损益之,於理固未有失也。”当国者忿其言,遂改为翰林学士。) 且二人者,元祐之党人也。然以元祐之党人而掌开阖敛散之权,定是非可否之论。若此之类,岂非败坏神考之法度乎!”诏曾布落职,差提举明道宫,太平州居住。(《纪事本末》卷百二十一,又百三十。案:《宋编年通鉴》云:布初用,王安石荐上前,所言皆是安石所欲建明也。青苗新法,皆布与吕惠卿建议。布又上书,欲上专任安石,以刑罚胁制天下,使无敢言。哲宗亲政,宰相章惇托绍述以快私忿,布赞之甚力。惇兴大狱,无能救解,或阴挤之,惇逐而布总右揆,欲以元祐兼绍圣而行,故逐蔡京。至崇宁初,知上意所向,又力排韩忠彦而专其政,引京以自助。京大与布异。会布拟陈祐甫为户部侍郎,祐甫之子迪,布之爱壻也。京奏布以爵禄私其亲,布忿辨久之,声色少厉,上不悦。御史钱遹言布援元祐之奸党,挤绍圣之忠良,遂出知润州,寻落职太平州居住,移潭州。言者不已,诏置狱开封,而府尹吕嘉问挟宿憾,逮布诸子,煅炼穷治。由是曾纡、曾缲等一百五人坐责有差。降布为廉州司户,依旧衡州安置。后六年卒。按《纪事本末》,曾布之罢在闰六月壬戌,而《宋编年通鉴》编此事及下窜邹浩、贬李清臣、论丰稷诸条,俱系於五月葬钦成皇后下,盖脱书“闰六月”三字也。又布无移潭州事,“潭”当作“衡”,“一百五人”,《九朝编年备要》作“百五十人”。)

4、丙寅,宝文阁待制、知杭州邹浩知越州。(《纪事本末》卷百二十九。)

5、辛未,诏曰:“朕仰惟哲宗皇帝严恭寅畏,克勤祇德,元符之末,是生越王,奸人造言,谓非后出。比阅臣僚旧疏,适见椒房诉章,载加考详,咸有显证。其时两宫亲临抚视,嫔御执事在旁,(案:《续长编》注“在旁”误作“两傍”。) 缘何外人得入宫禁,杀母取子,实为不根。为人之弟,继体承祧,岂使沽名之贼臣,重害友恭之大义,诋诬欺罔,罪莫大焉!其邹浩可重行黜责,以戒为臣之不忠者,庶称朕昭显前人之意。如更有言及者,仍依此令。进奏院遍牒施行,仍检会邹浩元奏劄子,并元符皇后诉章,宣示中外。”(《续长编》卷五百十五注及《纪事本末》卷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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