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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落水

突然,不远处的竹林“莎莎”响起,竹叶交错,落下斑斑驳驳,圆圆点点,不停地摇晃,让人看着有些意乱。我梦般地收回眼神,落在水面上,一阵阵的晃眼让我觉得有些晕眩。待不及多想,就张开双臂“砰”地投入湖水的怀抱,溅起朵朵的水花,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

一股股冰冷的湖水注入我的耳朵、鼻子,感觉好难受,但是又觉得好舒服。这是什么变态心理?

我感觉身体在一点点下沉,意识在一点点消失,难不成这就是美人鱼最后化为泡沫时的感受?

“燕儿!”

“燕儿!”

“小姐!”

异口同声的惊呼让我恢复了点点意识,就在这时,一个朦胧的影子跳了下来,往我这里前进,他横抱起我,发丝由于水的缘故而乱七八糟,我感觉自己快被闷死了,在水里我汲取不到一点赖以生存的空气,全凭入水时的那股气支撑着。我简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就在我濒临放弃的时候,他的唇附了下来,把气一点点地渡给我,我才缓了缓。睁开了眼睛,因为水中光线太暗的缘故,我没看清他的脸,不过肯定是伊喧。看他眼中那坚定的眼神和欣喜的光亮,我才知道,我刚刚跳下水的举动究竟有多傻,我竟然想自杀!

从前我一直认为死亡一点都不可怕,还豪气地说自己根本就不怕死,我以为自己已经无惧于生死了,可当我真正地走到死亡的边缘时,才发现,死并不是我从前说的那么一件简单的事。

美人鱼在化为泡沫时,是带着甜蜜的幸福而去的,每个泡沫都是她的梦,她算是伟大的,而我,我并不是,我比不上她,我没有她那般看得开,人,真的都是贪生怕死的,无论你在生前是如何的豪言壮语,到死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害怕的感觉。

我流泪了……我感谢我今天的举动,我并不后悔。

“哗”地一声,我和他同时浮上水面,刚一接触到空气,我就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吸着,现在一看,这世间究竟有多美好!

我无力地爬上岸边,喘着粗气,惨笑了声说:“伊喧,我没死呢!”

“你要是敢死,我饶不了你!”他显得十分愤怒,声音也有些颤抖,带点害怕。

呃?不是伊喧的声音?我心里带着点慌乱,缓缓地抬起头,就在我视线触碰到他的脸上时,猛地倒抽了口气,脑子蓦地呆滞了!

“怎、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伊喧呢!”我慌张地四处环望,看到伊喧被小帆用刀架着站在不远处。

“快放下啊!”我急得跑到雪丞身边大叫:“月雪丞,你干吗!”

“我没干什么,只是给他点警告!”

“你警告什么!他做错了什么!”

“他竟然敢把你带走,还隐居起来!”

“这是我的意愿,怪不了他!”

“那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这么凌乱!”他的目光凌厉地看到了我的衣服。

“这……”我停顿了下,咬了咬唇,轻声说道:“我刚刚睡了一觉而已……”

“睡了一觉就可以让你这样失魂落魄地去跳水自杀?!”他的语气越来越重,怒火在他眼中燃烧,我可以清楚地看到。

他忽的指向伊喧道:“林伊喧,你这个好色之徒,说!你对燕儿做了什么!”我可以感觉到他全身散发的要杀人的味道,这是一种可怕的气息。

“我的确差点对燕儿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我无话可说,但我可以告诉你,燕儿是清白的。”伊喧惨淡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轻声道。

“燕儿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抛弃她,但是,我绝不允许有人敢**她!!”他气急败坏,似乎快要丧失理智了,怎么办,他会不会一时冲动杀了伊喧?!

“雪丞,你冷静点,伊喧真的没对我做什么!我掉到水里,都是我那时候脑子不清楚,混混沌沌的,所以才这样的。”我随便拉了个谎言,希望能搪塞过去。

“混混沌沌?”他显然不相信。

没办法,36计,哭为上计!也许眼泪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来不及多想,我就哇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抽着气断断续续道:“反正你就是不能杀他,伊喧他并没有错!到是你,只知道伤我的心,你自己想想,每次不都是你!你以为自己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不信的话,你去问雪儿啊!”

也许是真的难受,刚刚呛过水,现在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只是权宜之计,而如今,我却真的……脑子缺氧……又晕了……

雪丞,其实……我真正跳下水的原因是……

我把阳光当成了那晚的月光,湖水倒映着岸边的树木,的确让我头昏,让我在湖中看到了那晚我倚在你的怀中静静地坐在池边的影子。

我心慌,我害怕,可又欣喜,我想扑入水里,让那影子陪着我,永远沉浸在那幸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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