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双眼缓缓抬起,我用力地擦了擦,跳下马车,又一次跑了进去,一进房间,我怔住了……
“太子,您别这样啊!”雪丞的双手紧紧地捏成拳,指甲都陷了进去,鲜血从手心滴下。一旁有一个丫环婉言劝道。他们似乎没发现我,我连忙退了出去,躲在门口,背对着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雪花,没有任何表情。
听这丫环的声音,好像是新婚那天香儿派来的那两个中的一个,她怎么还在这里?雪丞不是说人员都换了吗?按理来说,她们应该早就被遣回去了才对!
雪丞静静地没说一句话,我往里瞄了眼,他紧皱着眉,斜眼冷冷地对上丫环的眼神,她似乎惊了惊,往后退了退,但随即又说:“太子,您这样,叫我怎么和太子妃交待?”
太子妃?我?我没有拜托她照顾雪丞呀!怎么回事?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太子妃远嫁而来,不是为了看太子为了别的女人而伤心的!我从小跟着太子妃,她对太子的心意,我很清楚!”
这、这人在说什么?!她是不是有幻想症!她什么时候跟我了?!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雪丞的双眼透露出危险的讯息,直直地瞪着眼前这位所谓的“太子妃贴身丫环”冷冷地说道:“这些事,不需要你这个下人来告诉我。我的事,自己清楚,你给我下去!”他看似冷静的话听起来似有几分怒火。
那丫环似乎被这气势吓到了,但是又强忍着恐惧,咽了咽口水,对他轻声说道:“希望太子能多考虑下太子妃的心情,她以前就被您伤得不轻,您可不可以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
雪丞没说一句话。
不知好歹的她又多加了句:“太子妃比容燕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里面“啪”地一声,雪丞打了丫环一巴掌,冷冰冰说:“多嘴,燕儿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接着,我看到她爬了起来,往外冲来,正好重重的身上,她没意识到是我,回头看了看,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心惊胆战。她嘴角轻轻扯起一丝冷笑,我分明看到她嘴角的血迹,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悄悄地走了进去,他听到动静,又叱呵一声:“还没滚?!”抬起冷眼,看到是我,微微怔了一下,忧郁的薄纱蒙上他的眼眸,他轻轻地说:“你刚刚都听到了?”
“嗯,不过听不懂。”我怔怔地说。
“既然如此,反正你迟早都要知道,我还不如早点说。”
“我进来是想问你为什么……”
“问为什么叫你离开我?”他的眼神有了一点变化,似乎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下。”鲜血顺着他的指尖一点一点往外淌。我小心地松开他紧握的拳头,看到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天哪,他竟然握得这么紧!
他要说的话似乎都卡在喉咙,欲言又止,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帮他包扎。
“好了,以后别这样对自己。继续你刚刚的话吧。”我站起来,背对着他,缓缓地说:“我希望你能说出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就像你刚刚所听到的,以前的太子妃已经死了。如今的太子妃是颐盟国的楚楚公主:楚铭月。”
“这、这,你这是在说谎吧?”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雪丞,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已经对外宣布你在外养胎回来时不小心落下山崖,身首异处。所以大家都认为以前的容燕太子妃已经死了,和未出世的皇孙一起死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哭喊着敲打着他,他闭着眼任由我捶。
“反正都是为了你。”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温热的气息落在脸上,把我要说的话都给堵住了,这不再是甜蜜的,而是苦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快速地流了下来,冰冰凉凉的。
缓缓地离开他的怀抱,泪水滑过,滑过脸颊。
他轻叹:“是我对不起你,对你来说,还是离开我最好。”
我呆呆地,脑子一片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为什么要爱他?是心的吸引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感到心莫名的撕痛。
我往外走,不小心在雪地里摔倒了,冰雪覆盖了我的脸,心一惊,似乎迫使我认清了事实,感情终于又一次爆发了出来。
“为什么!”我在雪地里哭喊,泪水不停地滚落而下,为这场景增添了一丝悲凉。我抓起地上的一堆雪向外扔去。
“小姐!”雪儿看到我这副狼狈样,连忙将我扶起,我趴在她的怀抱里大哭,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你怎么了。”她急得团团转。
见我不说话,她把我带上马车,看着我心里明明有苦水却不愿吐出,她急得眼泪直打转,哽咽着说:“小姐,你不说话,不是要急死我吗?!你这样,我很担心啊!”
“雪儿,你带我去一处安静的地方吧。”我顿了顿,换了口气,说:“河边,你带我去河边吧。”
郊外的河边是最安静的了,我披着软绵绵的大衣,虽然很温暖,但是心里很冷,小小姐从雪儿的怀里跳下,一跌一撞地来到我脚边蹭,我无力地看了它一眼,抱起它坐在小亭里。漫无目的地看着河面。
“看来小猫咪你已经知道真相了。”我往右看去,原来是楚枫一脸笑意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知道当初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帆将军是太子的人,当然护着他说话了。”他合起扇子向我走来,用扇子轻轻挑起我下颚,邪魅地说:“跟我走吧。我会让你忘了月雪丞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雪儿在一旁急迫地问道。
“什么办法?”他轻笑,“成为我的人。”
我现在……什么都不愿去想。
“你乱说什么!小姐的心意我很清楚,她对你根本就没有感情!”
“感情?”他收起扇子,凑到我耳边说:“你没听说过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吗?”
心已经碎了,支离破碎,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