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乳密禪師法嗣
淮安清江浦洪福靈燄燭禪師
本郡山陽毛氏子 上堂。僧問。占斷千峯。不假他力。乃上古風規。因甚三聖道。逢人則不出。出則便為人。師曰。賊身已露。曰應緣化物。方便為智。乃今時樞要。因甚興化道。逢人則出。出則不為人。師曰。龍頭蛇尾。曰和尚一向把斷要津。不通凡聖。即今開堂。為從三聖。為從興化。師曰。符到奉行。曰恁麼則百千諸佛水投水。歷代宗乘空合空。師曰。高枕枕頭春夢少。乃曰。先老人。現神應運。發軔於斯。建法幢立宗旨。鞭龍馴象。點鐵成金。歷來幾度春秋。即今山子湖波翻舌。相逢人不出。出則便為人。洪福莊柳漾金容。逢人則出。出則不為人。一任瞻之仰之。不妨道今佛古佛。如水投水。似空合空。卓拄杖曰。黃河三千年一度清 上堂。節令不相饒。倏忽蠶麥老。不圖十分豐稔。試看農忙舞蹈。風味一旦簇。新歲運依舊。恰好村歌社飲。西歌東倒。驚起拾得遇豐干。向道難難難。吸盡長淮玉影寒。更有寒山子。笑道易易易。一條界破青山色。驀喝一喝曰。有甚麼碑記。
淮安檀度南菴依禪師
上堂。白雲無變識。包裹千差。青山無異心。發育萬有。從上聖人。談經三百餘會。末後拈花。教外別傳。只為會參一貫。令他函谷關前紫氣。橫竪高三千丈。神光老子。依舊覓心。了不可得。今日觀音門下事同一家。騎燈籠入露柱裏。拈露柱卓燈籠上。喝一喝曰。如是之法。我從佛聞 師示寂。命焚香集眾。乃說偈曰。百劫千生。不遺一句。今日為君。重新露布。微笑而逝。世壽六十七。僧臘四十三。塔全身於江浦西華之麓。
宗寶獨禪師法嗣(二人)
廬山歸宗天然昰禪師
番禺曾氏子 上堂。大眾。只管將問來問。脚跟下有一段事。浮逼逼地。古人纔開口。便知落處。一棒兩棒。總不回頭底。有甚麼打發處。驀卓拄杖曰。若向者裏。開却隻眼。堪與人天為師。復卓一下曰。若向者裏。瞎却隻眼。堪與佛祖為師。擲拄杖曰。且道。堪作甚麼。若無舉鼎拔山力。千里烏騅不易騎 上堂。圓明了徹。猶落今時。聞見俱捐。且居意地。隨流得妙。勉強主張。總不與麼頭角生也。大眾。須有脫身法始得 上堂。心不自心。因契道以名心。道不自道。因無心以名道。所以道絕玄微。心無體量。若言有道有心。猶是把起匙見之識。若言無心無道。依然靈龜曳尾之機。明暗掀翻。非其境界。同時殺活。豈是全提。纔到龍門。已遭點額。汝等諸人。幸自好看。
千山龍泉剩人可禪師
上堂。剎竿向汝道了也。三門向汝道了也。四天王向汝道了也。法座燈籠向汝道了也。汝等諸人。還聞麼。若未聞。山僧今日失利 上堂。舉寒山子偈曰。吾心似秋月。碧潭光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本權禪師和云。吾心似燈籠。點火內外紅。有物堪比倫。來朝日出東。山僧不惜眉毛。再示一偈。懞懂真懞懂。我心黑漆桶。何物堪比倫。好似海州接引寺路東角頭盛惡水底大瓦甕。大眾會麼。你若不會。山僧又將第二杓。驀頭潑去也。卓拄杖下座。
覺浪盛禪師法嗣(十一人)
金陵棲霞竺菴成禪師
湖南人 上堂。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諸仁者。莫謂歲暮年殘解制放參。便乃出入無禮。須知古人云。大事已明。如喪考妣。方今叢林下衰。師法混濫。許多白頭老翁作準。幾箇黃口小兒。拂子手卷。胡亂打發。社廟城隍。搖唇鼓嘴。不惟正信之士不生信心。且令彼義學沙門。終身埋頭故紙。遂謂我少林宗風不過。也只是者箇意旨。安知一回親見飲牛人。不向溪邊閒洗耳 結制上堂。威音那畔。空劫已前。直饒會得十萬八千。若向達磨西來。尋踪覓跡。敢保此事。驢年也未夢見在。到者裏德山棒臨濟喝。一場忙亂。其餘念言語漢。到攝山門下。只向他道。汝得恁麼無慚愧生。但向諸方學來的。奇言妙語。峻峭機鋒。直須拋向東洋大海。此是閨閣中物。不得舉著。若也舉著。誤賺生平。二六時中。各宜剔起眉毛。瞠開眼孔。壁立萬仞。更向飯籮邊廁坑頭。拶斷命根。庶幾不負一向行脚。其或悠悠揚揚。空過一冬。莫怪攝山不相為好。
杭州崇光觀濤奇禪師
示眾。舉僧問洞山。三身中那身說法。山曰。吾常於此切。僧後問曹山。吾常於此切。意旨如何。曹曰。要頭斫取去。又問雪峯。峯以拄杖擘口打曰。我也曾到洞山來。師曰。且道。吾常於此切。意作麼生。一僧拂袖便出。師曰。情知你恁麼去。一僧曰。白鷺下田千點雪。黃鸝上樹一枝花。師曰。引不著。曰和尚意作麼生。師曰。試看山僧舌頭在麼。乃曰。吾常於此切。丫角女子齒門缺。要頭斫取去。不祥之事天下諱。我也曾到洞山來。未肯將身一處埋。今日分明重舉似。布穀催畊啼深樹。聲聲流血勸農忙。莫待秋來少官賦。
吉水龍華梅逢忍禪師
住蕪湖興國 上堂。僧問。如何是衲僧本分事。師曰。赤脚趁麒麟。僧擬議。師便打。乃曰。芭蕉無耳。聞雷而長。葵萼無眼。向日而傾。石獅子眼耳俱足。為甚麼迅雷震天。渠總不驚。紅葉滿地。他亦不顧。當知眼耳非功。聲色無緣。是你諸人。二六時中。應聲應色的。又是箇甚麼。若不藍田射石虎。幾乎誤殺李將軍 上堂。僧問。豁開戶牖。坐斷乾坤時如何。師曰。天共白雲曉。曰和尚又恁麼去也。師曰。善能高鑒。曰我行荒草裏。師又入深村。師曰。偶然撥草。不覺傷蛇。乃曰。從上祖師。信脚行隨口道。後代兒孫。巧生計較剛道。有賓有主。有玄有要。通宗通途。挾帶兼妙。壽昌今日咬定牙關。分明向諸人說。也是灞陵橋上望西川 示眾。獅子兒騰空返擲。俊鷂子不戀舊窠。本分道流。別有生機一路。試請相見。一僧纔出。師曰。不是。僧擬申語。師便打。
金陵天界巨音選禪師
上堂。杲日當空。大地生靈。受屈明星出現。瞿曇剛被眼瞞。縱使三七日內。觀想思惟。也只救得一半。更有那一半。從古至今。未有人救得。諸方老宿。不得已應病與藥。於無言說處立言說。只要你歇却馳求心。你若更向伊語句上。尋討轉見。刺腦入膠盆。畢竟如何得諦當去。卓一卓曰。貪觀天上月。失却手中橈 上堂。一根既返源。六根成解脫。釋迦老子。開了口合不得。十方俱擊鼓。十處一齊聞。觀世音菩薩。拈得頭來失却尾。如何是諸佛出身處。東山水上行。大小祖師伎倆。也祇到與麼地。山僧今日避諱不及。有箇奇特商量處。聊與諸人。旁通一線。良久。驀拈杖卓一卓曰。臨崖看滸眼。特地一場愁。
廣東曹溪石濂汕禪師
上堂。打開布袋口。飛走天蝴蝶。撞碎太虗空。風光都漏洩。到者裏又說甚麼。不是心不是佛。麻三斤乾屎橛。此非畫餅充飢。也是望梅止渴。既然。古錐南天北地。何妨大汕東話西說。棒不枯不止。舌不爛不歇。累他八臂那吒。十字街頭呌屈。可憐牛過窗櫺。只有尾巴過不得 七期上堂。丈夫兒莫癡坐。又不如提婆達多。者一箇毀法謗佛不甘心。雖在極惡魔中。到有些大丈夫底氣度。你不見。他直至于今。生陷地獄。如登三禪天快樂。到者裏。佛也無可擺布。諸昆季。果是者等不避生死。獨步獨行底。任是魔頭也。算他撐天拄地一箇。顧眾云。若道我認賊為子。不妨自我罪過。
吉州青原嘯峯然禪師
鎮江丹徒人。宋倪文節公之後。明天啟壬戌。舉進士。與集生余公。同參狗子無佛性話。一日倚杖忽然定去。不覺念無字出口。忽前後際斷。乙酉。解綬剃染。丁亥。參天界盛於報恩。入室次。界擒住曰。狗子有佛性也無。師曰。道甚麼有無。界曰。汝猶作道理會在。速道。師連聲曰。道不得。界曰。汝為甚又道不得。師曰。領。界打曰。領箇甚麼。師擬對。界復打曰。要汝從者裏親見趙州。師珍重而出。次早。界又問。我昨日疑你者公案。師擬對。界乃呵呵大笑。師忽大悟。方禮謝。界曰。你適來。會得我者一笑麼。師曰。鯨吞海水盡。露出珊瑚枝。界然之 上堂。良久。擊拂子曰。然闍黎真可笑。七十從心從所好。佛祖於我如浮雲。疏水曲肱堪自傲。有何禪有何道。聖諦不為階不落。昔年騎虎把尾行。今日騎虎頭先掉。中閒弄出類難齊。獨上千峯時一嘯。唱歌須待帝鄉人。新豐曲子非常調。從今洗耳聽清音。回途且看兼中到。珍重。
江寧天界方融璽禪師
上堂。釋迦佛成道。拄杖子化龍。惟此一事實好。日多犯重。道得著。與他三十棒。道不著。也與他三十棒。何為如此。不見。世尊覩明星歎曰。奇哉一切眾生。俱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拄杖子。既與佛同時成化。當與佛共鼻出氣。會麼。遠離妄想及諸取。令心所向皆無礙 上堂。僧問。狹路相逢時如何。師曰。真對頭。曰當面錯過時如何。師曰。好相識。曰驀直撞著布袋時如何。師曰。與我一文錢。曰者一文錢。有何用處。師曰。換人眼睛。曰還換得虗空麼。師曰。得。曰虗空作麼生換。師曰。北斗面南看。曰果然於法自在。師曰。今日且放過。
建昌壽昌其天浩禪師
虔州信豐楊氏子 上堂。我若放開。直得冰河發燄。枯木生花。拽取赭山古寺疊。向興國山門揮洒。同雷電咳唾成風雲。恁麼則冬至月頭。本不曾添一線。夏至月尾。亦不曾減一絲。可以促千百劫於一剎那。可以延一剎那。而洞觀千百劫。
新城福山石潮寧禪師
參覺浪盛。命充第二座。一日茶次。聞覺舉壽昌老祖。臨濟三頓棒頌。恍如千層網底跳出。即呈偈曰。黃金宮殿水晶牀。特地迷人者一場。翻轉面門誰是我。看他白晝鬼分贜。覺閱而笑之 上堂。舉僧問雲門。如何是塵塵三昧。門曰。鉢裏飯桶裏水。師曰。連日半晴半雨。風漸急天漸寒。空中霜氣滿。河畔水聲乾。落木巖前。文殊縮項。蠟梅枝上。普賢破顏。是甚麼。不合無端饒舌 上堂。喝一喝曰。清風無透路。烈燄自藏冰。於此脫去。也是鄭州出曹門。況復朝三暮四。何啻掉棒打月。驀竪拂子曰。看看。阿那律。觀三千大千世界。如掌中菴摩羅果。雪峯把大地撮來。如粟米粒。諸人既在此閒。須著些精彩。不可到處。被烏豆換却眼睛。東看西看。好是瞎驢逐大隊。拍案曰。我若一向舉揚宗乘。法堂前草深一丈。不得已抑下威光。與汝相見。還搆得麼。又拍一下。
吉州青原無可智禪師
桐城方氏子。祖大鎮廷尉少卿。父孔昭。歷官巡撫。崇禎庚辰。師成進士。官翰林院檢討。尋避難遠竄。投昭平仙迴山薙染。順治癸巳。謁天界盛和尚圓具。盛示高峯墮枕話。發其機用。遂閉關高座。久之。深入堂奧 上堂。此是第二義。如何是一。一又作麼生觀。即心即佛。黃葉啼丹嶂。椎碎了也。非心非佛。露柱笑燈籠。椎碎了也。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急水拋毬子。椎碎了也。更教說箇甚麼。若能於說箇甚麼處。直下承當。便可耳聾舌吐。如或錯過。不免將先杖人集大成底葛藤。上下四維。打一周由也。
杭州虎跑大慈石公璸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