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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修道以仁。』修道,便是说上文修身之道,自『为政在人』转说将来。『修道以仁』,仁是筑底处,试商量如何?」伯丰言:「克去己私,复此天理,然后得其修。」曰:「固是。然圣贤言『仁』字处,便有个温厚慈祥之意,带个爱底道理。下文便言『亲亲为大』。」

问:「『修道以仁』,继之以『仁者人也』,何为下面又添说义礼?」曰:「仁便有义,如阳便有阴。亲亲尊贤,皆仁之事。亲之尊之,其中自有个差等,这便是义与礼。亲亲,在父子如此,在宗族如彼,所谓『杀』也,尊贤;有当事之者,有当友之者,所谓『等』也。」

问:「仁亦是道,如何却说『修道以仁』?」曰:「道是泛说,「泛」字,疑是「统」字。仁是切要底。」又问:「如此,则这『仁』字是偏言底?」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如此说,则此是偏言。」

问:「思修身,不可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不知天。」曰:「此处却是倒看,根本在修身。然修身得力处,却是知天。知天,是知至、物格,知得个自然道理。学若不知天,便记得此,又忘彼;得其一,失其二。未知天,见事头绪多。既知天了,这里便都定,这事也定,那事也定。」

「思事亲不可不知人。」知人,只如「知人则哲」之「知」,不是思欲事亲,先要知人。只是思欲事亲,更要知人。若不好底人与它处,岂不为亲之累?知天,是知天道。

知天是起头处。能知天,则知人、事亲、修身,皆得其理矣。闻见之知与德性之知,皆知也。只是要知得到,信得及。如君之仁,子之孝之类,人所共知而多不能尽者,非真知故也。

问「知仁勇」。曰:「理会得底是知,行得底是仁,着力去做底是勇。」

问「知仁勇」之分。曰:「大概知底属知,行底属仁,勇是勇于知,勇于行。」又云:「『生知安行』,以知为主;『学知利行』,以仁为主;『困知勉行』,以勇为主。」

问:「『生知安行』为知,『学知利行』为仁,『困知勉行』为勇,此岂以等级言耶?」曰:「固是。盖生知安行主于知而言。不知,如何行?安行者,只是安而行之,不用着力,然须是知得,方能行得也。故以生知安行为知。学知利行主于行而言。虽是学而知得,然须是着意去力行,则所学而知得者不为徒知也。」故以学知利行为仁。铢退思所谓三者,皆兼知行而言。大知固生知,非生知何以能安而行?至仁固力行,非学知何以能利而行?勇固是知行不可废。翌日再问。先生曰:「更须涵养。」

问:「中庸以『生知安行』为知,『学知利行』为仁,何也?」曰:「论语说『仁者安仁』,便是说得仁高了;『知者利仁』,便是说得知低了。此处说知,便是仁在知中,说得知大了。盖既是生知,必能安行。若是学知,便是知得浅;须是力行,方始至仁处,此便是仁在知外。譬如这个桌子,论语说仁,便是此脚直处;说知,便是横处。中庸说仁,便是横处;说知,便是直处。而今且将诸说录出来看,看这一边了,又去看那一边,便自见得不相碍。」赐录云:「『问诸说皆以生知安行为仁,学知利行为知,先生独反是,何也?』曰:『论语说「仁者安仁,知者利仁」与中庸说「知仁勇」,意思自别。生知安行,便是仁在知中。学知利行,便是仁在知外。既是生知,必能安行,所以谓仁在知中。若是学知,便是知得浅些了;须是力行,方始至仁处,所以谓仁在知外。』问『智仁勇』。曰『理会得底是知,行得底是仁,着力去做底是勇。』」

仁则力行工夫多,知则致知工夫多。「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意自可见。

问:「『力行近乎仁』,又似『勇者不惧』意思。」曰:「交互说都是。三知都是知,三行都是仁,三近都是勇。生知安行好学,又是知;学知利行力行,又是仁;困知勉行知耻,又是勇。」

吕与叔「好学近仁」一段好。

知耻,如「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犹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既耻为乡人,进学安得不勇!

为学自是要勇,方行得彻,不屈慑。若纔行不彻,便是半涂而废。所以中庸说「知仁勇三者」。勇本是没紧要物事,然仁知了,不是勇,便行不到头。

问:「『为天下有九经』,若论天下之事,固不止此九件,此但举其可以常行而不易者否?」曰:「此亦大概如此说,然其大者亦不出此。」又问:「吕氏以『有此九者,皆德怀之事,而刑不与焉』,岂以为此可以常行,而刑则期于无刑,所以不可常行而不及之欤?」曰:「也不消如此说。若说不及刑,则礼乐亦不及。此只是言其大者,而礼乐刑政固已行乎其间矣。」又问:「养士亦是一大者,不言何也?」曰:「此只是大概说。若如此穷,有甚了期?若论养士,如『忠信重禄』,『尊贤』,『子庶民』,则教民之意固已具其中矣。」

「柔远」解作「无忘宾旅」。孟子注:「宾客羁旅。」古者为之授节,如照身、凭子之类,近时度关皆给之。「因能授任以嘉其善」,谓愿留于其国者也。

问「来百工则财用足」。曰:「既有个国家,则百工所为皆少不得,都要用。若百工聚,则事事皆有,岂不足以足财用乎?」如织纴可以足布帛,工匠可以足器皿之类。

问「饩廪」。曰:「饩,牲饩也。如今官员请受,有生羊肉。廪,即廪给,折送钱之类是也。」赐。

问:「『送往迎来』,集注云:『授节以送其往。』」曰:「远人来,至去时,有节以授之,过所在为照。如汉之出入关者用繻,唐谓之『给过所』。」赐。

问:「『凡事豫则立』以下四句,只是泛举四事,或是包『达道、达德、九经』之属?」曰:「上文言『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天下之达德三,所以行之者一。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遂言『凡事豫则立』,则此『凡事』正指『达道、达德、九经』可知。『素定』,是指先立乎诚可知。中间方言『所以行之者一』,不应忽突出一语言『凡事』也。」

豫,先知也,事未至而先知其理之谓豫。「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横渠曰:「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又曰:「精义入神者,豫而已。」皆一义也。

或问「言前定则不踬」。曰:「句句着实,不脱空也。今人纔有一句言语不实,便说不去。」

「事前定则不困。」闲时不曾做得,临时自是做不彻,便至于困。「行前定则不疚。」若所行不前定,临时便易得屈折枉道以从人矣。「道前定则不穷。」这一句又包得大,连那上三句都包在里面,是有个妙用,千变万化而不穷之谓。事到面前,都理会得。它人处置不得底事,自家便处置得;它人理会不得底事,自家便理会得。

问「反诸身不诚」。曰:「反诸身,是反求于心;不诚,是不曾实有此心。如事亲以孝,须是实有这孝之心。若外面假为孝之事,里面却无孝之心,便是不诚矣。」

「诚者,天之道。」诚是实理,自然不假修为者也。「诚之者,人之道」,是实其实理,则是勉而为之者也。孟子言「万物皆备于我」,便是「诚」;「反身而诚」,便是「诚之」。反身,只是反求诸己。诚,只是万物具足,无所亏欠。

问「诚者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曰:「诚是天理之实然,更无纤毫作为。圣人之生,其禀受浑然,气质清明纯粹,全是此理,更不待修为,而自然与天为一。若其余,则须是『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如此不已,直待得仁义礼智与夫忠孝之道,日用本分事无非实理,然后为诚。有一毫见得与天理不相合,便于诚有一毫未如程先生说常人之畏虎,不如曾被虎伤者畏之出于诚实,盖实见得也。今于日用间若不实见得是天理之自然,则终是于诚为未至也。」

问:「『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之道也。』此言天理至实而无妄,指理而言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之道也。』此言在人当有真实无妄之知行,乃能实此理之无妄,指人事而言也。盖在天固有真实之理,在人当有真实之功。圣人不思不勉,而从容中道,无非实理之流行,则圣人与天如一,即天之道也。未至于圣人,必择善,然后能实明是善;必固执,然后实得是善,此人事当然,即人之道也。程子所谓『实理』者,指理而言也;所谓『实见得是,实见得非』者,指见而言也。此有两节意。」曰:「如此见得甚善。」

中庸言天道处,皆自然无节次;不思不勉之类。言人道处,皆有下功夫节次。择善与固执是二言天道,如至诚之类,皆有「至」字。「其次致曲」,却是人事。「久则征」,是外人信之。古注说好。

或问:「明善、择善,何者为先?」曰:「譬如十个物事,五个善,五个恶。须拣此是善,此是恶,方分明。」」

圣贤所说工夫,都只一般,只是一个「择善固执」。论语则说「学而时习之」,孟子则说「明善诚身」。只是随他地头所说不同,下得字来各自精细,真实工夫只是一般。须是尽知其所以不同,方知其所以同也。

「博学」,谓天地万物之理,修己治人之方,皆所当学。然亦各有次序,当以其大而急者为先,不可杂而无统也。

先生屡说「慎思之」一句。言:「思之不慎,便有枉用工夫处。」

中庸言「慎思之」。思之粗浅不及,固是不慎;到思之过时,亦是不慎。所以他圣人不说深思,不说别样思,却说个「慎思」。

或问:「『笃行』是有急切之意否?」曰:「笃厚也是心之恳恻。」履孙。

「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问而弗知,弗可让下。须当研穷到底,使答者词穷理尽,始得。

问:「『博学之』至『明辨之』,是致知之事,『笃行』则力行之事否?」曰:「然。」又问:「『有弗学』至『行之弗笃弗措也』,皆是勇之事否?」曰:「此一段却只是虚说,只是应上面『博学之』五句反说起。如云不学则已,学之而有弗能,定不休。如云『有不战,战必胜矣』之类也。『弗措』也未是勇事。到得后面说『人一己百,人十己千』,方正是说勇处。『虽愚必明』,是致知之效;『虽柔必强』,是力行之效。」

或问「人一己百,人十己千」。曰:「此是言下工夫,人做得一分,自己做百分。」

吕氏说「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一段煞好,皆是他平日做工夫底。

汉卿问「哀公问政」章。曰:「旧时只零碎解。某自初读时,只觉首段尾与次段首意相接。如云『政也者,蒲卢也。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便说『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都接续说去,遂作一段看,始觉贯穿。后因看家语,乃知是本来只一段也。中庸三十三章,其次第甚密,古人著述便是不可及。此只将别人语言斗凑成篇,本末次第终始总合,如此缜密!」广录意同,别出。

问:「中庸第二十章,初看时觉得涣散,收拾不得。熟读先生章句,方始见血脉贯通处。」曰:「前辈多是逐段解去。某初读时但见『思修身』段后,便继以『天下之达道五』;『知此三者』段后,便继以『为天下国家有九经』,似乎相接续。自此推去,疑只是一章。后又读家语,方知是孔子一时间所说。」广云:「岂独此章?今次读章句,乃知一篇首尾相贯,只是说一个中庸底道理。」曰:「固是。它古人解做得这样物事,四散收拾将来。及并合众,则便有个次序如此,其次序又直如此缜密!」

问:「或问引『大学论小人之阴恶阳善,而以诚于中者目之』,且有『为善也诚虚,为恶也何实如之』之语,何也?」曰:「『小人闲居为不善』,是诚心为不善也。『掩其不善,而着其善』,是为善不诚。」因举往年胡文定尝说:「朱子发虽修谨,皆是伪为。」是时范济美天资豪杰,应云:「子发诚是伪为,如公辈却是至诚。」文定逊谢曰:「某何敢当『至诚』二字?」济美却戏云:「子发是伪于为善,公却是至诚为恶也。」乃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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