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十几匹马拴在树上,不安地跺着脚,嘴被堵上了,因此发不出声音来。仍然没有人说话,郑睿将我轻轻放到一匹马上,然后自己也上了马,将我护在怀中。
一声轻叱,马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坐在马背上的我,尽管已经被牢牢护住了,但元气未复的身体经不起颠簸,胸腹中开始翻江倒海般翻滚起来。
我难受得直想吐,又觉得喘不上气来,头也变得昏昏沉沉的,不由苦笑——
已经是第二次被郑睿抓走了,可笑我平生三次被绑架,其中两次都跟他有关!这……也算是一段孽缘了吧?
但很快我就没有了感慨的心情,从头到脚都在难受中,我甚至没有一点精力去确认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就这样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跑到天色大亮的白天,我在马上颠簸得头晕目眩,分不清东西南北。恍恍惚惚间,只觉得马儿停了下来,然后,我被人小心翼翼抱下了马背。
“来,静茹,喝点儿水!”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一股清泉从喉间流入,我觉得似乎好受了些。
忽然,胸口一窒,仿佛有什么积压着我的胸腔,“噗”的一声,我把嘴里的水又都喷了出去,紧接着,针扎般的心痛再次升起,痛彻心脾,我忍不住呻吟起来,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静茹!”郑睿抱住了我,向南宫凌喊道,“解药!快!!”
我觉得身上一阵似被火烧,一阵却又如坠冰窟,不停颤抖着。勉强抬眼望去,只见南宫凌拿着一个碗,正在里面调着些什么。
不一会儿,调好了,他把碗递给郑睿,郑睿一把接过来,凑到我嘴边:“静茹,快,快喝了它!”
我努力张开嘴,让解药顺着食道流下。过了一阵,似乎药效起了作用,身上不再一时冷一时热,也渐渐停止了颤抖,只是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似的,无力靠自己的力量坐起,只能靠在郑睿的怀中。
“好些了吗?”他轻声问道。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
他松了口气,这才转向南宫凌道:“春流,这样下去不成!把她的毒彻底解了吧!”
南宫凌却断然拒绝道:“不行!她的毒绝不能解!她是我们对付康熙最后的手段!”
“你……”郑睿刚要说话,却被南宫凌抢去了话头。
“子元,别忘了,你我都是汉家男儿,我们怎能容忍异族侵占我大好河山?!再说,自满清入关以来,倒行逆施,天理难容!为了天下苍生,我们更要奋发图强,将满鞑子赶出中原才是!”
“呵……”我不由笑了起来,只是虚弱的身体令那笑声几乎微不可闻。
南宫凌和郑睿却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