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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东坡守彭城。囗寥尝囗见之。坡遣官妓马盻盻索诗囗寥笑口占绝句云。多谢尊前窈窕娘。好将幽梦恼襄王。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坡喜曰。予尝见柳絮落泥中。私谓可以入诗。偶未曾收拾。乃为此老所先。可惜也。囗寥于内外典无所不窥。能文章。尤囗为诗。秦少游与之友契。尝在临平道中作诗云。风蒲猎猎。弄轻囗。欲立蜻蜓不自由。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东坡一见为写而刻石。宗妇曹夫人囗丹青。作临平藕花图。人争传写。囗不独囗其画也。

苏子瞻自海外归。与米元章书云。岭海八年。亲友旷绝。亦未尝关念。但念吾元章迈囗凌云之气清雄绝俗之文。超妙入神之字。何时见之。以洗我积年瘴毒耶。两日来。疾有增无囗儿子于何处得囗月观赋。琅然诵之老仆卧听未半。蹶然而起。恨二十年相从。知元章不尽若此赋当过。古人不论今世也。天下岂尽如我囗聋聩耶。公不久当自有大名。不劳我囗说也。元章答云。更有知不尽处。修杨许之业为帝宸碧落之游。异时相见囗知也。其高自标置如此。

东坡尝语少子过曰。秦少游。张文潜。才识学问。为当世第一。无能优劣。少游下笔精恨。心所默会而口不能传者。能以笔传之。然而气韵雄囗。囗通秀朗。当推文潜。二人皆辱与予游。同升而并黜。有自雷州来者。递至少游所惠诗文。居蛮獠中久。得此如在齐闻韶也。汝可记之。勿忘吾言。

东坡曰。意尽而言止者。天下之至言也。然言止而意不尽。尤为极致。又曰某平生无快意事。惟作文章。意之所到。则笔力曲折。无不尽意。自谓世间乐事。无踰此者。

崇宁大观闲朝廷禁止鲜公文章。赏钱增至八十万。禁愈严而传愈盛。囗囗以多相夸。士大夫不能诵坡诗。便自觉气索而人谓之不韵

寥尝与客评诗。客曰。世间故实小说有可以入诗者。有不可以入诗者。惟东坡全不拣择。入手便用。如街谈巷说。一经坡手。似神仙点囗砾为黄金。自有妙处。囗寥曰。老坡牙颊间别有一副炉囗。他人岂可学耶。座客无不以为然。

黄山谷云。先生道义文章。名满天下所谓青天白日。奴隶亦知其清明者也。心悦而诚服者。岂但中分鲁国哉。士之不游苏氏之门与尝升其堂而畔之者可知也。当先生之弃海滨。其平生交游。多讳之矣。而王周彦万里致医药以文字乞品目。此岂流俗人炙手求热救溺取名者哉。

潭州一巨贾。私藏蚌胎。为关吏所搜尽籍之。皆南海明胎也。在仕无不垂涎而爱之。太守而下。轻其估。悉自售焉唐质肃公介时以言事謪潭倅。分珠狱发。奏方入。仁宗预料谓近待曰。唐介必不肯买。案具奏核上览之果然。真所谓知臣莫若君也。

唐李洞字才江。苦吟有声。慕贾浪仙之诗。铸其像事之。诵贾岛佛不绝口。时以为异五代孙晟。初名凤。又名忌。好学尤长于诗。为道士居庐山兰寂宫。常画贾岛像置屋壁。晨夕事之。人以为妖。囗酸囗之嗜。固有异世而同者。长江簿何以得此于人哉。凡人著书立言。正不必合于一时。后世有杨子云。当自知之。黄鲁直晚年悬东坡像于室中。每晨。衣冠荐香。肃揖甚敬。或以同时声名相上下为问。则离席惊避曰。庭坚望苏公门弟子耳安敢失其序。承晖生自富贵。居家颇类寒素常置司马光苏轼像于室中。曰。吾师司马而友苏公。

黄山谷尝与座客论王介甫文。一客曰。鲁直不知前囗亦未深许介甫也。尝见欧阳公一帖。乃答人论介甫文。言此人而能文。角而翼者也。此帖今在孙元忠家。其子甚秘之。非气类者不以出示。然就帖中语考之。乃是介甫方辞起居注时也。

黄鲁直年十七八时。自称清风客。俞清老见而目之曰。囗逸通脱。真骥子堕地也。

黄鲁直见谢无逸诗。叹曰。使在馆阁当不囗晁张。【晁补之无咎张耒文潜】

蒋希鲁家有杨文公与王魏公一帖。用半幅纸。有折痕。其囗云昨夜进士蒋堂囗所作文来。极可喜不敢不布闻。子瞻曰。夜得一士旦以告人。察其情若喜而不寐者。世言文公为魏公客。公经国大谋。人所不知者独文公得与观此帖不特见文公好贤下士之急。且得一士必亟告之。其补于公者亦多矣片纸折封。犹见前人至诚相与简易平实不为虚文。安得复有隐情皆可为后世法。

苏子由云。庄周养生一篇诵之如神龙行空。爪趾鳞翼所及。皆自合规矩。

程伯淳尝至天宁寺方饭见趋进揖逊之盛。叹曰。三代威仪尽在是矣。龚殿院彦和清介自立少有重名元佑间佥判瀛州与弟大壮同行尤特立不群曾文肃子宣帅瀛州欲见不可得一日经过彦和邀其弟出不可辞也。遂出相见即为置酒从容终日乃云因题诗壁间其末句云自囗太守非何武得向河阳见两龚

江公着初任洛阳尉久旱微雨作诗云云叶纷纷雨囗匀乱花囗草长精神雷车囗碾前山过不洒原头陌上尘司马文正公于士人家立借纸笔修刺谒之且为称荐由此知名

李觌字子范袁州人元豊二年以特奏名推名尉吉州太和县时豫章先生为令赠之诗曰乃兄自是文章伯之子今为铄翁。囗觌乃李观之弟也。观字梦符。初试南宫。赋偶落韵。有司爱其策。为取特旨。由是登第。以著作佐郎知临江军清江县。时欧阳文忠公扶护太夫人丧归庐陵。舟过清江。太守请观为文以祭之。太守讶其简率观曰无深讶也。既而文忠击节称之。其文曰。昔孟轲亚圣。母之教也。有子如轲。虽死何憾尚享。观初为太学官。因上言役法不合。出通判处州。题诗一绝于直厅之壁曰。十谒朱门九不开。利名渊薮且徘徊。自知不是公囗骨。夜夜江山入梦来。

吕太尉惠卿赴延安帅。道出西都。时程正叔居里中。谓门人曰吾米囗耳吕吉甫。未识其面。明旦西出。必经吾门我且一觇之迨旦了无所闻询之则过已久矣道囗多不知正叔叹曰夫以从者数百人马数千行道中。能使悄然无声驭囗如此可谓整肃矣立朝虽多可议。其才亦何可掩

陈无已与晁以道俱学文于曾子固无已晚得诗法于黄鲁直他日二人论文。以道曰。吾曹不可负曾南豊既而论诗无已曰吾此一瓣香须为山谷道人烧也

刘原父文章敏赡尝直舍人院一日追封皇子公主九人。方下直为之。立马囗坐一挥九制成文辞典丽。各得其体真天才也欧阳文忠公闻而叹曰昔王勃一日草五王策未足尚也

米元章与李端叔曰老夫懒作文。但传得东坡岭外文时一微吟。清风飒然顾同味者难得耳

王贯景文在太学。与九江王阮齐名。阮尝曰。听景文谈。如读郦道元水经。名川支渠。贯穿周匝。无有间断咳唾皆成珠玑

绍圣中。用蔡京之请。置元佑党籍。刻石禁中。时尚书省国子监亦有石刻。国子监有无名子。以朱大题其碑上曰。千佛名经。陈莹中题元佑党籍碑曰。呜呼。汉世得人。于斯为盛。

钱忱伯诚妻瀛国夫人唐氏。正肃公之孙。既归钱氏。绍圣初随其姑长公主入谢钦圣向后于禁中。先有戚里妇数人在焉。俱从后步过受囗殿。同行者皆仰视读囗为离夫人笑于囗曰。受禧也。囗取宣室受囗之议耳。后喜回顾主曰好人家男女终是别。囗后亦以自谓也。

施圣与尝使金亲王至。不肯退班。一时称其有守后金使至关问馆伴云。师点今居何官。馆伴宇文价于班列中指圣与示之。金使恍然曰。一见正人令人眼明

宋赠鄂王岳飞谥忠武文曰李将军口不出辞闻者流涕。蔺相如身虽已死。凛然犹生。又曰。易名之典虽行议礼之言未一。始为忠愍之号。旋更武穆之称。获囗中兴之旧章。灼知皇祖之本意。爰取危身奉上之实仍采勘。定祸乱之文。合此两言。节其一。惠昔孔明之志兴汉室。子仪之光复唐都。虽计囗以或殊。在秉心而弗异。垂之典册。何嫌今古之同辞。赖及子孙将与河山而并久然今天下岳祠皆称武穆此未定之谥当称忠武为宜

诋毁

令人齿冷。助我目张。谑言非虐。怒骂成章。或佯狂生鼓挝曹瞒或轻薄子。笔玷王樯。上士闻之。虚心忏悔。高人慎之。绝口否臧。集诋毁。【昭君本名樯俗俱囗作嫱】

郭昱狭中诡僻。登显德进士。囗赴常调。献书于宰相赵普自比巢由朝议恶其矫激。故不调后复伺普望尘自陈。普笑谓人曰。今日甚荣得巢由拜于马前。

吴僧囗宁颇读儒书。囗览强记而辞辨纵横人莫能屈。时有安鸿渐者。文辞隽敏。尤好嘲囗。尝街行遇囗宁与数僧相随。鸿渐指而嘲曰。郑都官不爱之徒时时作队。囗宁应声答曰。秦始皇未坑之囗。囗囗成群。时皆囗其捷对。鸿渐所道。乃郑谷诗云。爱僧不爱紫衣僧也。

太祖尝与赵中令普议事不合。喟然曰。安得宰相如桑维翰者与之谋乎。普对曰。使维翰在陛下亦不用。囗维翰嗜钱。太祖曰。苟用其长。亦当护其短。措大眼孔小赐十万贯则塞破屋子矣。

国初宋琪沈义伦俱在黄合时久旱。既雨复不止。广陌涂淖。琪厌之。谓义伦曰。可谓囗成三日雨而义伦遽对曰。调得一城泥。艺祖知而囗大臣之不学。杨徽之闻而抵掌曰不意中书再生沈宋。

丁晋公为玉清昭应宫使。每遇醮祭。即奏有仙鹤囗于殿庑之上。及记真宗东封方升中展事。而群鹤迎绕。前后弥望不知其数至于天书所降。亦必奏有鹤导之。时寇莱公判陕府。囗日坐山亭中。有乌囗数十。飞鸣而过。莱公笑顾属僚曰。使丁谓见之。当复目为伭鹤矣。每自以令威之裔。好言仙鹤。故世号为鹤相犹唐李逢吉呼牛僧孺为丑座也。

丁晋公诗有天门九重开。终当掉臂入。王元之见曰。入公门。鞠躬如也。天门岂可掉臂入乎。此人必不忠。

夏竦尝统师西伐。揭榜塞上云有得元昊头者。赏钱五百万贯爵西平王。元昊使人入市卖箔。陜西荻箔甚高。倚之食肆外。佯为食讫遗去。至晚。食肆窃喜。以为有所获。徐展之。乃元昊购竦之榜。悬箔之端云。有得夏竦头者。赏钱两贯文。竦闻之急令藏揜。而已諠播远近。竦大惭沮。

许怀德为殿帅。尝有一举人因怀德乳姥求为门客。怀德许之。举子曳襕拜于庭下。怀德据座受之。人谓怀德武人。不知事体。密谓之曰。举人无没阶之礼。宜少降接也。怀德应之曰。我得打乳姥关节秀才只消如此待之。

文潞公入相。因张贵囗也。贵囗父尧封。尝为彦囗父洎门客。贵囗因认彦囗为伯父。亦欲得士大夫为助耳。彦囗知成都。贵囗以近上元。令织异锦为献。彦囗遂令上人织金线灯笼截莲花中为锦。又为秋千以备寒食。贵囗始衣之以见上。上惊曰。何处有此锦。囗正色曰。昨令成都文彦囗织来。以尝与妾父有旧。然妾安能使之。囗彦囗奉陛下耳。上色怡。自尔属意彦囗自成都归。不久参知政事。贝州王则叛朝廷遣明镐囗讨之。贼将破上以近京甚忧之。一日宫中语曰。执政大臣无一人为国家分忧者。日日上殿。无有取贼意。贵囗明日密令人语彦囗。明日上殿乞身囗破贼上大喜以彦囗任统军。至则镐已下贝州则成擒矣。捷书至。遂就路拜彦囗同平章事。后因监察御史唐介疏论。召彦博殿上面质奇锦事数件皆实有诏。彦囗守故官。出知许州明年上元。中官有诗曰。无人更进灯笼锦。红粉宫中忆佞臣。上闻此句亦笑。

【仁宗一日幸张贵囗阁。见定州红囗器。帝怪问曰。安得此物。囗以王拱辰所献为对。帝怒曰尝戒汝勿通臣僚馈遗。不听何也因以所持柱斧碎之。囗媿谢久之乃已。囗又尝侍宴于端门。服所谓灯笼锦者。上亦怪问。囗曰。彦囗以陛下眷妾。故有此献。上终不乐或曰潞公夫人遗囗公不知也。】

唐子方之贬。梅尧臣作书窜诗曰。皇佑辛卯。冬。十月十九日御史唐子方危言初造膝。曰朝有巨奸。臣介所愤疾愿条一二事。臣职敢妄率。巨奸宰相囗。邪行世莫匹。曩时守成都。委曲媚贵昵。银珰插左貂。穷囗使驰驿。邦媛将夸侈。中囗金十镒。为我寄使君。奇纹织囗密。遂倾西蜀巧日夜急鞭怢红经纬金镂排科关八七。比比双莲花篝灯戴星出。几日成一端。驰行如鬼疾。明年观上元。被服稳称质灿然惊上目。遽尔有薄诘。既闻所从来。接对似未失。且云奉至尊于妾岂能必。遂回天子颜百事容丐乞。臣今得初陈狡猾彼非一。偷威与卖利。次第推甲乙是惟阴猾雄。仁断宜勇黜。必欲致太平。在列无如弼。弼亦昧平生。囗臣不阿屈。臣言天下公。奚以身自囗。君傍有侧臣。喑哑横诋斥指言为罔上废汝还蓬荜。是时白此心。尚不畏斧锧。虽令御魑魅。甘且同饴蜜既如勿可惧。复以强词窒帝声亦大厉论奏不容必介也容甚闲猛士股为囗囗囗。立贬岭外春。速欲为异物内外臣恟恟。陛下何未悉。即敢救者谁。襄执左史笔。谓此傥不容。盛美有所咈。平明中执法。怀疏又坚述。介言或似狂百岂无一实。恐伤四海和。幸勿若仓卒。亟许迁英山。衢路有嗟咄翼日宣白麻称快口盈溢阿附连谏官去若怀絮虱其间因获利窃笑等蚌鹬英州五千里瘦马行马囗失马囗失。毒蛇喷晓雾。昼与岚气没妻孥不同涂风浪过蛟窟存亡未可知。旅馆愁伤骨。饥仆时后先随猿拾橡栗。越林多蔽天黄柑杂丹橘。万室通酿酤。抚远无禁律醉去不须钱醒来弄明瑟。山水仍囗怪。已可消愁郁莫作楚大夫怀沙自囗汨。西汉梅子真。出为吴市卒。市卒且不惭囗兹别耒秩。始尧臣作此诗不敢示人及欧阳文忠公为编其集。时有嫌避。又削去此诗。是以人少知者。

【以潞公之贤。而疑其有此及阅梅圣俞之诗而疑益甚。后乃知此事出于碧云騢。乃襄阳魏泰所作而嫁其名于尧臣者。其书诋毁时贤。虽范文正狄武襄囗。俱不能免人亦何苦用心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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