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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启二年正月至六月 (3)

广西道御史马逢皋谨据代题内称臣不自揣进一才士许显纯欲专任察奸皇上业用其言部覆显纯雅负肝胆力能辨此可不谓知显纯乎惟是显纯信才士能徒步徧囗五乎即有数十名弓番月止得粮一石不加犒赏能使用命乎抢攘之际与各衙门文移往来最密不给官防以示信乎如是而责以挐获真正奸细何异操蹄望岁者与臣又博访如邵可立清约自甘而能开水田恤驿逓地得百姓之心如传梅才思双羙而定国本犯凶锋遂罗非祸如张舜典文武兼优而屐市井不求闻达早作三径值此物覩之时谁无弹冠之想而欲收汗血之用尚恤买骏之金则臣之所大不觧也奉圣旨部院泛长酌议具覆

二十三日

河南道御史杨新期疏称抚臣徐绍言抚臣乡将近三年真心干济政简刑清调度兵饷备极苦心防秋傲寒直至岁抄臣进也晚不悉张差始末然有抚臣如此臣乡方戴宁宇而猥以旧事牵缠不安其位然张差一案原有不可觧者闻当日原任刑部郎中义激建言旋称病引退不能与王之寀肮脏任性逍遥延年也吁可悲已今王之寀因人之昭雪而复其旧物不平自鸣而进以京秩李奉张廷无人齿及竟汶汶没没也忍心遂志者身存而名显愚以死事者身灭而事湮亦世界一缺陷也奉旨廵抚官湏人地相宜徐绍吉晋抚着劳安心任事张庭前已有旨并李俸即与议恤该部知道

提督雁门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徐绍吉奏为部臣追论察典意在报复谨备陈当日始末内称王之宷疏内指臣为吏科时管理京察曾紏拾之寀就中所列三人而臣其一也万于历四十三年有张差之衅惟时臣以册封晋府回朝见朝中议论尚持两端之寀亦曾面臣语剌剌谈前事不休臣慰止之曰张差伏诛刘成宠杖毙今宫闱已肃清为臣子者何用长言乎之宷亦觧颐谢教而去乃次年丙辰适当料理京察之期臣以科资宜与其事吏科之命十一月甫下发单谘访及收单则单内见之寀事迹累累赃私狼藉臣因往问刑尚李志荅云此人极是贪横又往问吏尚郑継之则云此人官本不职当处但迩来挟持题目甚大臣甚服其老成之见不意台臣韩浚条陈疏出而之寀遂欲具疏参浚一时台省公论沸腾人人切齿竟各会疏拾之矣此当日之寀察处情形一字无文餙也而皇祖震怒削籍为民追夺敕命此中机括岂臣意想之所及乎亦岂言官所能迎合耶搃之从来京察无五年不翻之案盖浮沉世界翻云覆雨自古叹之矣奚怪乎之寀之有此报复也且臣子立孤踪自本有色之寀谓臣拥旄三晋图转司刑犹欲颠翻铁案抹杀先帝寔录一大此语如醉如呓臣所未觧即韩浚赵士谔被论似亦别有故未必尽因之寀而去今借以逐臣不知臣鸿飞冥冥宁俟弋者而后举哉奉旨据奏自明不必置辨廵抚重任徐绍吉着遵旨安心供聀该部知道

四月

四月初一日

刑部尚书等官王纪等勘定熊廷弼王化贞罪案内称王化贞受任于败军之际广宁危若累卵只手持撑入阅月呕尽心血费尽气力又谁不怜之但生来是一朴寔头又全不知兵用虏而反为虏用间而反为间用甚至叛逆如孙得功辈日侍左右而不悟认贼作子伎俩可知乃敢口口声声要战要渡河及至胡笳一鸣风雀皆兵铁骑鼙鼓尚隔在百里之外而弃广宁如敝屣匹马宵遁若追迯者之蹑其后而惊魂迄今未定也哀哉化贞有忧国之心而无谋国之智有吞胡之气而无灭胡之才是天下热心人也亦天下痴心人也事已至此安所逃罪宜服上刑以正厥辜若熊廷弼才识气魄睥睨一世往年镇辽而辽存去辽而辽亡关系似非小可再起经畧廷弼以卫霍自许而人亦莫不卫霍廷弼也入都之日儿童走卒亦相率焚香罗拜喜其来而悲其晚即我皇上赐剑赐蟒玉侑以金帛饯以凡卿殊宠异数近世未有廷弼何以仰荅圣眷副此千载一时之盛际哉追惟初出春明门即徼有控扼山海之旨识者已知其无意于广宁侯抵关以后却微有可观如言我兵不宜浪战西虏不足尽信永芳降情之叵测广宁人心之不固语语若持左券其料事之智岂不远过化贞哉独其刚愎之性虚憍之气牢不可破以争毛文龙功罪一事开衅化贞水火之形既分玄黄之战遂力今日一疏明日一揭笔锋舌阵相寻不已而搜乘训士厉兵抹马凡可以为守备计者悉等间置之迨虏骑动地而来错锷不知所出急急飞檄催战若将曰胜可以成吾名也败亦可以验吾言也向使虏警告急之日廷弼仗义誓师卷甲疾赴广宁提一剑以勘祸乱计不出此一闻大兵溃败疾呼不救先奔榆关尚书平日何等威风一旦作此举动岂不负国恩而遗笑于天下乎即有盖世之气料事之明亦不足以赎丧师失地之罪矣嗟嗟封疆大臣破坏封疆国有定律百口何辞乃会鞠之日剌剌不休若谓不宜与化贞同科讵知功罪一体明旨昭然同而异罚非刑也俱坐斩奉圣旨依议浙江道御史陈保泰贪秽赞画遁词借题内称何栋如在浙中募兵日夕登山游湖酣歌嫖赌更以富?为兵改?舡为战舡夫栋如亦知水战必用水兵必用战舡矣海舡载重而大行稳而迟安可改为战?人张栋洪乔宇等三十余舡每舡千金送入潜放一一可提对盾方今帑藏如扫请尽数追出以济辽饷寔人心共快也至募兵粮银自收自放数难稽查有谓兵银一两扣一钱者有谓将饷银倾至九成分给者有谓把搃千搃用银百两或四五十两攒充名色者有谓安家行粮虗坐名册开销者有谓兵仅一千余至河间新城通州沿途买化子顶补者种种烦言不堪听闻臣所参栋如者只为侵克贪婪兵无着寔皇上专意东征欲用王在晋经畧必不可用栋如赞画若同处关上则其闇塞异常咆哮更甚必至败坏乃事为疆场忧前辙可鉴也奉旨该部院知道

初二日

南京湖广道御史游凤翔条陈恩荫起废两事内称宋仁宗末年任子之法自宰相以下无不减损神宗之始宗室袒免之外不复推恩盖时势已极不变则败此苏辙之言正今时救病之对药也我皇上试稽二祖十宗以来其恩荫之典有如近时之冐滥者乎今日曰荫一子与他做中书舍人明日曰荫一子与他做上宝司丞大婚有荫襄附有荫皇祖考妣陵工有荫延镇之捷有荫黔省未收功亦有荫甚至秩不三品俸不奏绩经劾而落聀者亦有荫彼非批鳞抗疏保护国本如孟飬浩何因破楉恤录岂国家名器不敌韩昭侯敝袴耶此恩荫之滥今日最宜裁革者也而至于起废一节其滥觞又不可胜言武则天时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今日之起废淂无数是乎无问贤者不肖者壮者老耄者抗疏而削籍者被察而禠聀者何人不入荐剡何官不至卿寺太常太仆光禄几无住足之所此亦连车载平斗量时也夫省财不如省事省事不如省官豊财之道去其害财者而已今兹累累若若皆坐耗国储虚縻廪饩宜急敕吏部停止或严加淘汰起废之典不至与恩荫并滥以夺军需亦救时之急着也奉旨阁臣恩荫近多辞免其余冐滥屡旨严禁着该衙门遵行起废各官多多系深欝年久量才酌用岂得以冐滥概论该部知道

初三日

广西道御史马逄皋参何荐可挠法欺公奉圣旨何荐可轻率妄言姑降三级调外任该部知道

初六日

南道御史何荐可疏称国家以兵事责成兵部兵部聀掌在辑和军士使其戮力疆场调度兵马获应手之用至阃外机宜一听阃外自为主张俾无掣肘而已惟其然是以征讨有功则阃外之赏未颁而本兵先受上赏若封疆一有差失则罪不徒阃外而先问本兵此祖宗设兵部本意也今本兵张寉鸣何如者自为大臣全不以君父为重不以疆场为事即与经臣熊廷弼夙仇为怨亦非为不可觧之忿何故而为欲死之党兴师屡败之后虽童子妇女皆知其不可战臣前有边疆危如累卵之疏又有战守俱无长策之疏化贞欲战廷弼欲守两情互异而寉鸣竟力至战今日奴倾巢入寇非前日镇江之胜挑动乎镇江之胜如小儿做戏全不安排将疆场轻于一掷不知化贞何遂以捷报而寉鸣亦夸为奇捷也化贞曰过河鹤鸣亦曰过河化贞曰用兵六万可以扫平寉鸣亦曰用兵六万可以扫平化贞曰藉力于西虏因粮于海盖寉鸣亦曰藉力于西虏因粮于海盖一鸣一和应若打鼓而廷弼之言如水沃石今廷弼与臣之疏俱在御前可检也今日水落石出始知化贞欲战者已入叛将孙淂功谋猷奴贼之计廷弼是非昭然圣心已自洞晓臣谓同谋之律造意为先下手为后今日断送我祖宗相传之疆土委弃百万之生灵震惊我皇上陵寝宫闱谁寔为之王化贞执迷不悟为下手人寉鸣发纵指示为主谋人寉鸣视师而归不知何面见复命乞我皇上赫然震怒大奋雷霆为宗社计执寉鸣而问之曰国家起复廷弼尔在中枢为何使廷弼有经略之名无经略之寔又问之曰敕书原许节制三方尔何议夺节制王化贞之权至于丧师失地立斩寉鸣于市朝庶泄天下之公愤而人皆知欺君误国者决不待时如是而朝端悚惕国威大振矣臣忆嘉靖庚戌时北虏内犯肃皇帝以军容不振立斩本兵丁汝夔一时人情股栗威福大振虏实时引去祖宗处本兵之法如此其严今使国家丧师失地寉鸣之罪加于汝夔数等矣一斩有余辜也臣又见从来诸臣不肯开口方是朋党太盛各有门户各有衣钵相传言路中明目张胆主持公道实心为国者固有而庇护相厚者不少清明世界搅成胡涂皇上明不能万里公赏公罚不淂行皆由于此如臣业舍性命弃官爵故敢披心沥胆为皇上说破如抚臣王化贞台臣徐景濂马逄皋及臣皆元辅癸丑科所举行也臣于元辅为师生于诸臣称同年同门兄弟也元辅忠愤急烈欲平东寇报我皇上报三朝知遇以遂出山之志闻王化贞言虏可止用兵六万即日过河又闻镇江之捷而门生徐景濂等乃其同乡是必力赞夫以忧国心忙者一旦闻六万兵可平宿寇奉圣主以晏乐苏海内之征输如是不喜而信之搃是门生误老师以轻信也臣又有说焉均为朝廷臣子同是章句书生何一在边疆拚死命淂生还而已幸一在朝廷论短长任推求而不已公道何在良心何安臣拜疏后即望阙叩头谢皇上豢飬拔置言路鸿恩从此挂冠入山矣奉旨

初七日

吏部都察院接出圣谕朕自御极以来日夕氷守我祖宗之法惟恐失坠每见科道各官屡次纷嚣前有旨不许擅出私揭昨览报又见揭拈显是不遵全无为国为民肆行狂躁嚣争弗已是何象景自 酋发难以来征兵转饷军民涂炭已极皆因偏见党论致使经抚不和将辽阳一块土尽行失陷未见恢复奇谋朕心痛恨新进后辈遽司耳目全无秉公专行报复逞意妄言淆乱国政本当杖禠姑从轻薄惩了以后科道各官俱要虚心尽聀共襄国事再有结党排诬的朕遵祖宗宪章决不姑息尔各部大臣勿畏铄金之口勿狥面孔之私从公劾奏定行重处不贷

初八日

左都御史邹元标疏请速行阐幽之典弘开拔茅之路大觧党锢之网恭惟皇上丽日当天奉皇祖遗诏薄海遐陬悉耀灮明可谓二百余年盛际矣顾没者录用恤矣然而大半未恤者臣惓惓言之以各省查核未到乃今各省文书到矣每覩其子孙重茧而来空囊而归心窃悲之诸臣大者身膏泉石小者名隐尘埃幽魂贞魄犹肃风霜之气倘在今日卓荦之用亦自瑚琏一往不返国家不淂收其半臂之用可痛也诸臣之痛岂后臣哉即赠已为后时矣与臣同起家者几百人而有谢世者臣每在班行中覩诸臣寉发萧萧南北三十余人以资以年犹是三十年前应淂之官臣腼颜踞其上真堪愧死爱才怜才如辅臣如家臣若何为起废诸老臣计也开府之缺有限南北三品或可添注亦体遗佚之一道也今或以其老与衰忽之不知今人张宴置一古器坐客改容何独用人不然且诸人眼看荣枯坐守岁寒者不知几春秋矣愿当事深维之也又迩年京察满朝不平察其故以门户受锢夫门户者朋党之别名汉唐季世所以空人国者多坐此经臣所闻如胡桂芳金士衡章如桢葛寅亮杨廷筠沈应奎吴亮吴良辅吴尔成贺烺丁元荐李炳恭史记事刘定国沈正宗韩万象涂一榛麻熺王时熙陈一元荆飬乔张敬笃皆门户中人也诸臣各任其气之所至相激而成皆其自取然人有淂过君父者尚曲而容之一触世网便尔沉纶则诸臣不恕之过也或者搜诸臣之隐以明已之是不知人品瑜瑕原不相掩取其瑜略其瑕可终令之老死牖下乎嗟嗟千金买骏死马且然况其生乎恤录死者所以励生者于今日重用生者所以偿死者于前日搃绎皇上没者恤录存者召用之旨臣不过推而引之耳奉圣旨各官恤录已有屡旨南北三品京堂准添注以疏淹滞余着该部酌量叙用

十五日

浙江道御史陆献明疏为朝廷之虚怀宜扩言官之论事宜平内称利害是非之关全在争执淂定若就事而论事皇上宜虚怀而用言彼言者岂皆以颠倒是非而逞口舌者乎其殚心于防微杜渐而可杖马斥乎岂皆以争竞争求胜者乎其毕虑于摘伏发奸而概以批鳞谴乎藏疾纳污病于优容毋务护人之所短而掩言者之所长可乎洗垢吹毛妨于集思毋务蓄怒于无名而借题而行意可乎搃之以成心之忘飬直臣之气语曰鸟鸢之卵不毁而后凤凰集诽谤之罪不诛而后良言进镕沙成金聚腋成裘旨趣可绎而思也然则言之所系重矣有言责者岂可漫无择音必关君德之善政则言必系军国之利弊则言必用舍倒行而贤奸消长则不淂不言乃若一事应为建白也笔端飞舞每至说可否而流于说爱憎一人应为舛弹也口角锋铓不难寸瑜为孔颜而微眚即盗跖以故本意原主触邪而主上曰扳槛碎衣无此事情也一时或出风闻而主上曰太息流涕无此掇扲也于是庙堂不蒙昌言之益正人不谙用世之故纵言不因是而沮言者不因是而轻乎该部知道

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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