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言:『臣向所望者,和议复成,我因合囗力图贼,遂其复仇耳。今北(使)言旋,敌兵踵至,和议已断断无成矣。向以全力图寇而不足者,今复分以御北矣。际此时艰,忧心欲绝。然历观往代国亡,莫不因和自误。今囗之拒我,正我所以自奋与天所以成我,特在人心一转耳。从来中兴大业,不外于君臣一德。臣尝慨唐、宋门户之祸,与国运相终!即使所用皆才,已废却一半;况意气相激,化成恩怨、酿为杀运!近年之事,殊堪痛心!今时极艰危,为臣不易。官之久者,其负罪益深;位之尊者,其得祸更惨!有心之士,方以此为危身积戾之场;而无识之人,乃以此为快意寻仇之计。即使藏怒,孰有深于戕我君父、覆我邦家者!不此之仇,而犹修睚眦之微嫌,快升沈于转囗。此之谓不知类矣。谓宜虚心平气,还之大同。何人实是干济之才?何人实是清修之品?无寻题目而开媒孽之端、无捕风影而肆株连之祸,务得海内真正才品,举置均衡;中朝之举措咸宜,阃外之嫌疑自化:此臣所望庙堂之同心者也。昔唐室嗣兴时有李、郭,宋室再造时有韩、岳、张、刘;诸镇何让焉!若当患已剥肤,尚以贼贻君父,谅非诸镇所忍出也。然大将所定者,惟志;三军所鼓者,惟气。志不齐一、气不奋扬,虽贲育之勇、如林之众,莫能用也。试思先帝待诸镇何等厚恩、皇上封诸镇何等隆遇!先帝之罹贼难,诸镇不能救先帝于难,何等罪逆!释此不问,自弄干戈,是犹舍父母仇、寻乡邻斗也。今和敌不成,惟有言战;战非诸镇事,谁事?必皆以皇上复仇为心,简乃车徒、彀乃甲冑,惟敌是图!未至,何以伐其狡谋?既来,何以御于河上?某当危地,而我必急以往援;某争小嫌,而我必先以大义。田单报燕之日,将军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廉、蔺刎颈定交,子仪释恨泣拜:诸镇岂不闻乎?此臣所望于阃外之同心也。然阃外所视庙堂,庙堂所视主德。我皇上中兴未就,大仇在身;凡一囗念、一图事,尤望深痛愤。大涣纶音,谕诸臣以怡堂不可安、积习不可狃:在内实筹兵饷,以卧薪尝胆为然机;在外力捍封疆,以江北中州为死所。拨乱为治、转弱为强,在一振厉间耳』。时吏科都张希夏见诸臣日寻报复,亦言「当以光复故业为大翻案、以荡灭闯贼为真报仇」;然莫能省也。
甲戌,赠刑死工部主事李逢中太仆寺少卿。
起升原任应天府尹祁逢吉光禄寺卿。
怀宁侯孙惟城疏囗旧辅吴甡、原任吏部尚书郑三俊。不问。
时因高杰荐甡等,故有此疏。于甡言:『其奉命护陵,逗留纵寇」;三俊言:『其以赂用吴昌时,独乱铨柄』。惟城新袭爵,人皆谓刘孔昭等教之也。
谥翰林院编修胡守恒「文节」,荫一子。
贼破炉江,守恒以城守见害。
吏部奏起为民陈尔翼——既而不果。
先是,忻城伯赵之龙疏荐「逆案」太常少卿陈尔翼,下部起用。户科吴适时署吏科,抄参其非;之龙怒,疏争之。适因言:『祖宗典制,惟科臣专封驳,未闻以勋爵参者。尔翼诵称魏忠贤用命,而内外诸臣各尽其心;所据者,钦定爵书耳。若荐崔逆为本兵,尔翼实有是疏,则勋臣代供矣。以谄魏逆者为公道,将魏逆在今,亦应昭雪而后可。即近者以荐崔逆者为公道,将崔逆在今,亦应推用而后可。即今者录用一、二,咸反处昭雪而后擢补,非谓两逆功臣尽当推毂也。明旨有云:「真正党恶害人、建祠颂美有实迹,不许轻议」;勋臣犹不闻乎?若一经勋臣条列,遂尽登启事;则封驳之省臣与甄别之铨臣,俱可罢而不设:是悖旨自雄而弁髦祖制也』。吏科都张希夏言:『废臣入国,明禁森然。乃等大胆佥邪,敢貌视君父,不谒陵、不见朝,公然辇金挟刺,望门投谒;及谋成事,就仍复潜归,形同囗蜮。至封驳之任,是臣专责;孰知驳人之人,反为人驳!职掌争侵,是非无主』。然吏部尚书张捷不顾也,仍奏起用尔翼。时通政司杨维垣由逆党雪,然不欲多雪;每语人曰:『若不应雪而雪,则雪者不光』。故尔翼虽题用,终不登启事也。
乙亥,命山东巡抚王燮驻淮安府安东县,无警防河;登莱巡抚王潆暂驻淮上,以候委用。又省原派山东饷银三万、东登二抚银米三万。
初,燮与潆皆以囗事超擢,慨然任行。已见北兵渐炽,遂疑惮不进;屡经科臣黄师云、梁应奇催参。工科右戴英又言:『臣近闻山东人心不忘本朝,乡勇团聚不下十余万;若潆与燮早渡河收拾,自不难为我用。今督、抚重臣逗留如此,于地方何望!臣谓二臣初意,原不过骗官。迨官已入手,则向兵部索兵、向户部索饷、向工部索衣甲器用,借种种不能应手之事,以曲遂规避;而疆事已大溃。臣谓昔坏东省者,虏与寇也;今坏东省者,潆与燮也。若不严行处治、立正斧囗,恐尤而效之,未有止息时』。明旨屡催,竟不行也。至是,遂决弃三齐,听二人驻淮。工科都李清曾言于阁臣士英,谓「国法宜振」;士英但曰:『人言我愦愦,后人当思我愦愦』!
东平伯刘泽清言原任兵科时敏复原官,开屯大瞿山。
敏,崇祯时已例转金华知府;未出都,降贼。以泽清荐,反复原官;工科右戴英力言不可。得旨:『开屯不效,一并治罪』。
革候考平湖知县陈台孙职,命抚、按提追。
时中书宗灏俸未及囗,已涎吏部;同乡刑部尚书解学龙意在台孙,灏怒。至是,以巡盐李挺疏纠其欠课,遂革——或云:灏中伤之也。
丙子,再赠侍读学士丁干学礼部右侍郎,令与谥,仍荫一子。
干学,天启时以程策忤魏珰,削夺;谥竟寝。
复原任给事中虞廷陛、御史周昌晋等原官——从通政使杨维垣言也。
科臣虞廷陛、郭如开、杨兆升、台臣周昌晋、陈以瑞、徐复阳、曹谷、袁弘勋皆复原官。惟水佳胤以御史例转,候京卿缺用;原任吏部主事李寓庸候服阕,起任岩剧。寓庸以贪,今屡挂弹〔章〕,故吏部尚书张捷游移其辞,不别也。内惟兆升、佳胤与弘勋非「逆案」,廷陛、昌晋各案中「闲住」,余皆「为民」。时各已故。
复原任给事中罗志儒、丁允囗、方士亮、御史张懋禧、李瑞和、蒋拱宸、吏部郎中葛舍馨各原官。
皆言官所荐也。拱宸,先帝时号侵东平伯刘泽清,清遣人刺之途;以不遇,免。至是,闻其复官,出不逊语,故独不登启事;镇臣之能夺铨臣柄,如此耳。
命宣城人刘振修「六部志」。
振,平生博学,集国史成书;穷年矻矻,阅录无暇晷。惟红丸、挺击、移宫三案,独云「要典」谓当。非其所借之人,不当非其所借之言;是或一见也。
增南赣兵二千人。
山东士民丁耀元等起义兵,命督、镇相机接应防之。
荫死难巡抚卫景瑗、宋之冯各一子锦衣卫百户。
免总督丁启睿充为事官,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荫一子。加丁魁楚兵部尚书。
俱因擒刘超功。启睿与弟启光,后皆降北谋补官,同见杀。
刑部尚书解学龙以「从逆」诸臣罪案请,命再议。
有身陷北庭或甘心从北、或不忘报效俟二、三年后定夺者,何瑞征、杨观光,张若麒、方大猷、党崇雅、熊文学、龚鼎孳、叶初春、戴明说、孙承泽、涂必泓、刘汉儒、薛所蕴、卫同祚、赵京任、刘昌、张鸣俊、高尔俨、董纪、孙襄也;有一等甘心从贼应磔者,宋〔企〕郊、牛金星、张磷然、曹钦程、李振声、喻上猷、黎志升、陆之祺、高翔汉、杨王休、刘世芳也;有二等应斩、拟长系秋决者,光时亨、巩焴、周锺、方允昌也;有三等应绞拟赎者,陈名夏、杨枝起、王承曾、原毓宗、何囗先、廖国遴、项煜也;有四等应戍拟赎者,王孙蕙、梁兆阳、钱位坤、侯恂、王秉鉴、陈羽白、刘大巩、郭万象、裴希度、申囗囗、金汝囗、张懋爵、吴达、黄继祖、杨廷鉴也;有五等应徒拟赎者,宋学显、沈元龙、方拱干、缪玩、吕兆龙、吴刚思、方以智、傅鼎铨、张家玉、傅振铎也;有六等应杖应赎者,潘同春、王于跃、周寿明、向列星、李棡、徐家麟、吴泰来、张琦也;有存拟另议者,翁元益、鲁囗、郭充、吴尔埙、史可程、左懋泰、王自超、王之牧、白胤谦、龚懋熙、王皋、梁清标、杨栖鸮、梅鸮、李化鳞、张元琳、吴崇烈、侯佐、吴之琦、邹明魁、囗魁、朱国寿、许作梅、胡显、赵颖、吴嵩、刘廷琮、朱积也;有已奉旨录用者,张缙彦、时敏、卫胤文、苏京、韩四维、黄国琦、施凤仪、龚彝也;有已奉旨尚未用者,姜荃林、张正声、顾大成也;有报已故者,吴家周、吴学廉也。疏上,得旨:『光时亨等应否仍须缓决?陈名夏等赎绞果否蔽辜?侯恂封疆罪案未结、又从伪命,何止一戍!宋学显以侍从之臣授伪通政矣,刚思受伪令而扬得意;方以智系定王讲官,今定王安在:何止一徒!且潘同春等既受伪命,岂可但拟一杖!至癸未庶吉士何瑞征引见逆贼,人人汗伪;岂可复玷馆阁!方拱干原未从逆,着与雷耀龙、吴履中等另本拟』!皆明旨所拟也。然汉儒拟戍家居,虽仕囗原未降闯,于此案无涉;而彝已出都,又刑部误入者。寻于彝豁。
复御史杨仁愿等原官。
仁愿云南道、徐养心江西道、向北山东道、成友谦浙江道、刘宪华河南道。
削应天府尹王廷梅职级,冠带办事。
梅先为浙江左布政,饷银有欠,为内臣孙元振所发也。
皇太后移居新宫,命妇朝见。
戊寅,命于弘光元年二月初择日成东宫、二王殿。
礼部以岁初多庆,竟未议成服而国亡。
允张缙彦言,定总兵王之纲、许定国、刘洪起、李际遇防守信地。
之纲归德至宁陵东,定国宁陵西至囗阳,洪〔起〕祥符至汜水;际遇专守河南,有急相救。
魏国公徐弘基卒。
赠太师,谥「庄武」,荫世锦衣。
己卯,赠殉难甘肃巡抚林日瑞兵部尚书,荫一子世锦衣。
日瑞死于贼。
加郧阳巡抚徐起元兵部右侍郎、湖广巡抚高斗枢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各荫一子。
以城守拒贼功也。起元,一榜;后降北,为左副都御史。
命两广总督沈犹龙剿漳、汀贼。
庚辰,复原任吏部尚书王永光宫衔、工部尚书姚思仁原官。
辛巳,改明年郊祀于冬至。
御史沈宸荃言:『祀天不可缓,请遵前旨』。不听。
壬午,命张缙彦以总督兼巡抚归德、开封、河南三府,督王之纲、许定国、李际遇恢剿河北、潼关等处;越其杰以原官抚汝宁、南阳、黄州三府,督刘洪起、黄鼎、毛显文恢剿楚、豫;凌駉巡按河南兼督各镇,兼理河北、山东招抚;陈潜夫另用。
升应天府丞瞿式耜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广西等处地方。
正推万元吉,式耜以借推得;盖忌者阴而远之也。后为留守粤省囗事,与尚宝司卿张同敞殉难最烈;论者方之文信国云。
升四川佥事马干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四川等处地方。
复原任浙江巡抚黄鸣俊冠带。
升贾登联都督佥事,充四川总兵官。
荫内臣孙象贤、孙珍各弟侄一人锦衣卫指挥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