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故刑部尚书沈演祭葬,赠太子太保,荫子。
准锦衣卫百户张翕之入锦衣借职。
其后,以佥事掌南镇抚司;张凤翔子也。
甲辰,加考功郎中梁羽明太常寺少卿。
后与父云构俱仕北,为吏部主事。
升詹事府正詹曹勋礼部右侍郎,仍管翰林院事;沈延加左春坊左谕德兼侍讲、刘同升右中允兼修撰、陈之遴左中允兼编修,同刘正宗管理诰敕。
赠原任山东巡按宋学朱大理寺卿,荫子。
济南之陷,学朱死无确据,故恤典至此始得。时同死提学翁鸿业,子疏请,又见驳。
乙巳,令永禁换授改升;有敢复行者,许科、道纠参削职,遣边外永远充军。
明旨自撰一律,阁臣铎之票非也;且罪何至永戍!
丁未,命张凤翔以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浙直水陆军务、巡抚苏松等处地方。
凤翔后降北,仍为侍郎。
升浙江参议卢若腾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督理江北屯田、巡抚凤阳等处地方。
加副使耿廷箓太仆寺少卿,监参将沙定洲兵由建昌入川剿贼,受督辅王应熊调度。
北兵陷宿迁——寻以复闻。
兵至则逃,去则称复:积弊如此。
予郑彩荫一子锦衣卫百户。
授黄魁世锦衣卫指挥佥事,黄政、黄芳各千户。
一辈以护卫微勉。
授李胤兰锦衣卫百户。
河南承差,以微劳官。
命内臣高起潜提督江北兵马粮饷、沿江水师。
起潜先泛海至淮,令入京陛见;至是,乃用。
罢职方监军。
以多幸滥故也。
己酉,令九江总兵黄斌卿驻皖、池,兵用皖饷。
斌卿镇九江,侦知左良玉难制,不肯久驻;遂改。
庚戌,命都督许定国镇守开封、河、雒。
命提问巡抚何谦、丘祖德、曾化龙及总河黄希宪。
御史沈宸荃言:『今东、豫两省为提约经理者,王永吉、张缙彦。永吉先失机负罪,先帝拔之为督,宜何如效死为报!乃拥兵近甸,不能勤王救败,惟知一逃;置之极典犹轻。缙彦先考选部属,先帝时为中枢,亦宜如何效死为报!乃身居帷幄,不能固城卫主,腼颜苟活;加之寸砾非枉。幸蒙皇上轸念封疆,宽恩使过;则二人者,皇上白骨重肉之人,可不效曹刿、孟明收功三败哉!奈何永吉观望逗遛,徘徊淮、海间;未闻荷戈,先请诰命。旧劳乎,昔日之罪无可逭;新衔乎,今日之功无可录。且何急于荣父母而缓于勤君上!缙彦不闻一矢加遗,狼狈鼠窜,闻于东按南来;纠连义勇,收拾河北之谓何!岂一复衣冠,贪生负国之心复出,死何以对先帝、生何以谢皇上与臣民也。不图一奋,贻僇万年矣。若蓟与昌平,皆三辅也;永吉罪在难逃,何谦更多一失地陷诸陵之罪。至京城陷失、先帝遐升,凡在守土皆宜厉秣兵马,俟新君之复仇;乃贼尘未扬,先去为望:则东抚丘祖德、河臣黄希宪何以自解?皆不得令之山头望廷尉也』。疏奏,与不列名之登抚曾化龙一并提问。兴平伯高杰请籍原任大学士周延儒、凤督朱大典、翰林吴孔嘉家充饷。不允。
大典、孔嘉皆饶于财,而孔嘉又以合时局议起。高杰武人,诸疏皆听线索于幕客;非其志也。
大学士马士英请征酒税助饷。令户部议行。
总兵杜弘域所陈也。官给票,每斤纳钱一文;惟土酒半文。坛大小,各照例派纳。纳课后,名糟坊——为官店,免杂差。违者,依私盐律究罪。
辛亥,起补原任御史曾倜山东道。
倜,崇祯时逮削。
起原任山东巡抚王国宾光禄寺卿。
复原任刑科吴希哲原官,补工科给事中。
希哲,先以察处。
城金山圌山。
京口监军主事杨文骢请之。
命速结「从逆」诸臣案,以四议参六等。
工科都李清言:『今者「从逆」一案,仿唐六等定罪矣。然今法与唐法异;何也?彼议于东都既复后,此议于北畿未平时也。或从闯、或从奴,能令如达奚珣、陈希烈辈皆跣足搏颊缚大理对簿否?然则如之何?曰:「无假之笔耳」。夫孔子之悬笔「春秋」也,岂能尽一时乱贼,皆伏两观诛哉!止缘书「弒」、书「叛」,不贷于素王三寸管;而迄今肉已久寒、骨犹新痛,则此笔之风霜亦烈矣。故臣愿今日司三尺法者,吾头可断、吾腕不可移,坚持此笔而已。若现在系狱诸臣,惟有法司议耳。夫一时伏,血有时枯;而千年点臭,毫无时死。明有天日,幽有鬼神。故臣又愿今日司三尺法者,无骫此笔,亦无轻此笔;上者辟、中者戍、下者配与杖,一以明允为功。尔然,则从闯、从逆诸臣遂有死法,无生路矣。一曰歼闯。若欲歼闯,当为晋顾荣。其陷身,陈敏惟日以函首送雒,题「逆贼顾荣之首」为恨。于是与甘卓合计诛敏,而荣卒归晋:如是者,无罪。一曰误闯。若欲误闯,当为晋朱序。其陷身苻坚也,从阵后大呼曰:「秦兵败矣」!于是谢玄乘其挠乱,以八千破百万众,而序卒归晋:如是者,无罪。至从北诸臣,又有别矣。夫闯仇而北功,若身羁异域、心眷天朝,则弭兵息民,亦所以报也。一为宋王继忠是,故剌死也,因兵败臣辽;然卒以通好,被任。一为宋祁宰是,先以医术补官者也,因汴陷,官于金;然卒以谏南侵,被杀。夫如是,死恤、生宥矣。此臣又于六等外列为四议,以为从闯、从奴者启一始失身而终报国路也』。疏奏,命如议速结。
壬子,命苏松督抚张凤翔会同监臣孙元德清查东南钱粮。
时监生陆佐霖言东南正供钱粮,多为吏胥侵蚀故也。人以为奉元德意。
兴平伯高杰疏荐吴甡、郑三俊、金光辰、姜采、熊开元、金声、沈正宗等。报闻。
监军侍讲兼兵科卫胤文因杰荐言:『甡,按豫、赈秦,都留去思。及其抚晋,剿贼着功;防河无漏,晋人尤德之。有能、有为、有守,此所长也。独一生大病,在认东林太真;高予己以君子,轻绝人以小人。附己者,虽盗跖,亦指为伯夷;不附己者,虽伯夷,亦指为盗跖。当壬午、癸未时,流贼盘踞荆、襄,甡奉督师命,逗留三月;平生气概,一朝都冷。先帝若诛以抗违,诚不为枉;薄与一戍,此至仁也。既幸邀先帝之仁,则此时更不须追论甡罪。扶危济难,今曷可无甡!惟愿甡自今后,遇事则从国家起见,遇人则从人品起见;更勿以「声气」二字排陷把持,则不负先帝之恩矣。三俊,清心若水,劲节如山。但入骨之病,亦认东林太真。加之秉性执拗,偏听成癖。人曰某是东林,则信为腹心;某非东林,则嫉如仇寇。至贪奸万状之吴昌时,亦因「声气」二字破格拔擢;识盐谓何!若起掌闲曹,用标清范;三俊,其可少哉!光辰,经济逊甡,孤高亦让三俊;而把持门户,颇与相同。当周延儒再起时,光辰与甡拥附,一手握定,使为己用,而后渐激水火:比所短也。然才非庸伍,守又廉持;去其褊心,便成佳品。采,于昌时起升仪郎,日疏催赴京,誉为贤圣;此畏门户而不敢不入,遂至冒昧耳。若令仪真十年,清标惠政,仪人感之。其为给谏,方号敢言;锢诸林壑,岂曰怜才!臣尝叹国家败坏,皆由在廷臣子全不务做实事。东林、浙党,胜负相争:高者以有用之精神,具无益之口舌;卑者以立党排陷之威,为纳贿招权之藉。东林之君子多,而小人亦不少;但东林小人皆借君子名以欺人,而人畏之。浙党中小人多,而君子亦不少;但浙党君子,东林亦必指为小人而倾害之。一胜一负,相攻不下。惟望皇上明断于上、诸大臣虚怀于下,略其所短,取其所长;则所裨时艰,非浅矣』。疏奏,得旨:『切中膏肓,令部院申饬』。
复原任御史苏京官,驻庙湾联络海上官民。
京按豫,以黯闻,又从逆;因列泽清荐,蒙复。后降北,复为御史。
癸丑,贷原任湖广巡抚王聚奎。
以任事已坏,兵饷俱无,免议;亦缘为黄澍所纠,复与澍讦故也。
保国公宋国弼等言两浙财赋重地,不宜建藩。命礼部复议。
国弼等自务定策功,忌潞王近处肘腋故也。
甲寅,起升原任河南左布政杨邦翰太仆寺卿。
邦翰耄,以居里笑非(?)。吏科都张希夏曾面诘吏部尚书张捷,捷不能答也。
户科吴适疏劾监司陈之伸、夏时亨、郭正中。下部处分。
言『之伸癸未迁兖东道,闻警却回。方在出阙,乃乘国变,遽言得旨降用,复列监司。时亨以处分县令,营补夏邑劝农知县;遽称尝题加副使,通省劝农。夏初闻国变,南逃;又当赍诏差入豫,无何蒙称宪长,借题迎护,躐升江右方伯。正中罢职州守,借危疆为名,得起授东省监司;日事条陈,竟不至境:皆司道不法之尤者。又若章旷、黄国琦,既滥行于监军,宜令削秩图功,许湔前非;不效,则二罪俱坐。既严饬以鼓向往,更方禁以绝效尤;庶朝廷尚有纪纲,而臣子犹知法守。至于大贪囗问之曾应瑞、失地潜逃之樊师孔,饰辨巧营,滥入章奏,均非政体』。疏奏,吏部复:『之伸,降级调用;时亨,以佥事图功;正中,削道衔;旷与国琦,俱夺职,充为事官』。一时兴论翕然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