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儿很悠闲的走出了内殿,来到外殿时,外面天已经很黑了。茶儿正焦急的等着,看到她平安无事的走出来,心上的石头落了一半下来。
“主子,我们快回吧,皇上许是到宫里了。”茶儿担心的另一件是真的成真了,她还没拉着品儿走,朱允就已经来了。
“皇上驾到。”小得子的声音刚落下,朱允就已经出现在了品儿的视线里,站在走廊上的他一脸的阴沉。
“皇上,臣妾刚想回宫呢,您这就来了。”品儿很讨好的小心迎了上去。
看到她笑着的脸庞,朱允很无奈的开口,“是么?那现在就回去吧。”品儿的脸色顿时为难了起来,“皇上,这是康宁殿,您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吗?”
“朕想母后也休息了,改日请安也是一样的。”他很认真的跟她解释着他不去看他自己母亲的理由。
忽,有个想法蹦了出来,“皇上,那我们回宫吧。”主动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虽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怔楞,但她仍笑着道。
“恩。”他表情没有变,态度没有变,变的是从口中传出来的声音,语气。感觉到他的温柔,她撒娇的挽着他,她现在很想回报他的情。他真的很重视她,甚至于怕她会觉得他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可,她怎么可能会认为当今的圣上是不孝子呢。
她就这样冽开嘴,没有出声就这样哑笑着回了烟雨阁。他发觉了她今日的不正常,或许应该说当她醒来后,对于他的态度就已经变得不寻常了。
“娘娘,皇上来了。”许安看着坐在凤椅上呆楞着看手中那方“兵符”的太后,轻说道。
“哀家知道,你退下吧。”即使许安是她的心腹,即使他知道很多关于她的秘密,但有很多事她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了最亲的儿子,还有她最信任的仆人,还有那个她深爱的男子。
“是。”许安恭敬的带着思虑退了下去。
手握紧了那道‘兵符’,她自顾呢喃了开,“龙戌,我还是得到了它,你当初不肯给我的,我现在依旧能得到,你死也不会瞑目了吧,哈哈。。。”她笑到噎到,咳嗽了两声,情绪稳定了些,她继续对着远方,眼眸狰狞,道:“这都是报应,要不是你硬想要赐死他,要不是你想要我们死,要不是,要不是,……。”到最后她摔坐在了凤椅上,象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兵符’随之掉在了地上,它的背面宣示天下。
休息,沉寂了一会,她疲惫的伸手准备去捡那块‘兵符’,但刚要接触它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怒火一下子冲上她的头颅,“你真是到死都不想我如愿。”她很用力的用脚把那块‘兵符’踢的远远的,兵符很用力的与墙壁碰撞,它躺在了角落。
忽然,它的表面裂了开了,金澄澄的颜色刺眼的厉害,上面很明显的雕刻着几排小楷,和方正的大字:李氏一族。
此方兵符乃是太祖皇帝在建朝的时候秘密成立的组织,当时刚建朝太动乱,本只是用来秘密保护皇族中人的,到后来因为太祖皇帝的伟略、睿智,动荡被很快的平息了下来,也没有动用到这批兵士。至此这群兵士就被埋没在军队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要想找出他们只能靠‘兵符’,他们只认那方‘兵符’,不听从任何人的特殊命令。若‘兵符’不出,他们只会当它从来都没存在过,不会想任何多余的事,各自做好自己平常的事物。
康宁殿变得很安静,很沉寂,太沉寂,会让人窒息的沉寂。过了很久,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笑出了声,笑的很放肆,很无奈,很悲哀,“如果你这是想让李家牵制我,那我承认你做到了,做的很好。”顿了顿,她的嘴角浮出鬼魅的笑靥,“可,你真的选对了人了吗?”
“皇上,臣妾给您跳段舞,好吗?”品儿的房内,朱允正坐在床上看着在自己前面,蠢蠢欲动的品儿正打算扭动她的小蛮腰。
“你穿成这样,就想跳舞给朕看?”朱允很邪气的勾起唇角,双眼色眯眯的看着眼前脸蛋微泛红的她。
一身樱红的轻纱装,露着白皙的小蛮腰,双脚与地面亲密的接触着,她轻挽着发髻,只用一只简单的发钗固定着头发。
“是,臣妾找不出皇上会礼待臣妾的理由,所以臣妾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了。”她停下了摇摆着的手,缓步向朱允逼近。
这是一个怎样的情况,这样的她,这样鬼魅、妩媚的她竟让朱允感到紧张的想逃走,逃开,甚至于他有些怕。可,他自己说不清这是一个怎样的感觉。
略微的动作都逃不开她的眼睛,她看着他的身体因自己的逼近而略微的呆滞,而且有往后偏移的倾向。
为什么?品儿自己也搞不明白?
“品婕妤,”在她正要靠近他身旁的时候,他唤住了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唤住她,而且还打算站起来,偏偏巧的是她身体已经前倾了,止不住刹车。她就这样摔进了他的怀里,他就这样被她压在了身下,两人倒在了床上。
空气刹时冷凝了下来,她不敢动,他也没动。
“没想到你还真重。”突兀的话,打断了品儿的思绪,她被他扶了起来。
脸有些微泛红,她尽力的抑制着,想开口接话。可,却又一次被他抱在了怀里,他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长久两人都没有开口,品儿很安静的呆在他的怀里。
“你听到了,对不对?”他很认真,也很无奈,甚至语中带着后悔。
“恩。”知道耍赖也是没用的,她低下了头,象认错一样,轻呢点头。
“你记得?”他的话语带着一丝的兴喜与期盼。
“不记得。”很老实的回答,她的头低的更低了。她不想骗他,骗来的宠爱她受不起,也不需要。若是问起那时的事,她就更对无可对了。
“没关系。”停滞了几秒,他极快的说道,很亲和,没有一丝的怪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心里的苦涩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你没有娶我?”自从在半昏半醒的时候知道了自己与朱允的事,她就不断的在想她进宫之前她的爹爹对她说的话,本来可以坐皇后的。
“你现在就是我的妃嫔啊,怎会有我没娶你这么一说,若真有,也只是我们现在的关系,名不副实。”他的嘴角又一次往上扯了扯,勾起了一道很漂亮的弧度,同时也是张狂的。
品儿抵着泛红的脸夹,抬头正对上他看下来的清澈双眸,“为什么?我不是皇后。”她问的很认真,认真到她在现在的情况还可以直视着他。这个在她心里,是那么权威的人,可以瞬间要下任何人的头颅,其中包括了她的。
他轻笑了起来,看着她,懊恼的扶头,“原来你今天是因为这件事?”他轻笑了两声,眼眸抵着她的时候,笑声噶然而止。她正认真的看着他,眼眸泛着坚定。
收敛起笑容,他很郑重的搂紧了她,开始道出理由,“那时你还小,那时有很多事不得已,那时太乱,那时的母后。”说到此他的声音停了下来,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子不自觉的冷凝了下来。
“臣妾那时哪里小,再小皇上还是让臣妾做了您的宫嫔了,臣妾难道还小吗?”她张口打断他的思绪,不开心的思绪。
他把她正要扭动开的身子又一次搂紧了,搂得紧紧的,感觉到她颇为不满,他马上开口,“朕十八岁立的后,那时你才十四,未成年。”他很得意的说出理由,心中同时也是无奈。
“就差一岁。”品儿不是真的想要那个皇后的位子,她没那么在乎。只是在她的思想里,她觉得若自己是皇后再加上自己爹爹的权利,谁还会敢动她身旁的人。只是她没想到,没想过,其实皇后的位子根本是如坐针毡。
“那只能怪你自己不早出生一年。”朱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扯,事实已成定局。即使她现在想要那位子,他再怎么包容,宠爱,喜欢,爱她,他都不可能因此废后,立她。
如果早出生一年,我宁愿不当皇后而是选择没遇到过你。她带着小小的赌气把话搁在了心里。
“皇上,你到底看上臣妾哪点呢?”她知道这是她不该问的,可她就想知道为什么就那样的一次相遇就能令高高在上的他为她倾倒。
“就看上你会问朕这个问题,就看上你不怕死,不怕被砍头。”朱允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品儿有些慌张的抓弄着自己的双手,手都被她自己给抓红起来了。
朱允心疼的制止了她的这一行动,但并没有再做过多的动作,包括了帮她揉捏去红。他只用自己的手掌抓着她的。
“朕是皇帝,不管有什么理由你都不应该知道,以后不要问这样的问题了,这是在挑衅朕的皇威。”他很严肃的讲完话,但一说完他就已经在心里后悔了,从上俯视着低着头的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
过了许久,她才应声,“臣妾知道了。”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泛带着的是游离的光彩。见此,他的心头不觉抽动。
“臣妾要好好养着身子,去参加臣妾兄长的婚宴呢,臣妾先侍侯皇上休息。”她看到他暗淡的神情,可她不想去理会。滑开他已经收不拢的手,她起身对着他温柔的说。
“好。”他不再多说什么,只顺着她躺下。两人背对而眠,两人之间充溢着沉默,令人不舒服的沉默。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说白了,说得明了了,反而是这种结果。为什么我会那么的失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失措,甚至于面对肃亲王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而她在心里更加的开始否定他是她的良人,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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