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来到大厅的时候,厅里已经有很多人在了,其中正包括了来打探消息的许安。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叩见各位娘娘。”如李氏夫妇口中所说,大厅里坐满了娘娘级的人物,一群女人和一个哀伤,担忧的男人。
看到朱允颓废的神情,担忧的神色,李渊渐渐的开始相信自己没有替自己的女儿选错良人。李夫人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枯,泪痕也在进厅之前被擦净了。
“免礼。”朱允道。
“李大人,李夫人莫担心,太医们已经找出症结所在了。”皇后亲切的开口安慰。坐在她旁边的淑妃则是不屑的朝她睨了一眼,随后也开口安慰李氏夫妇,“李大人,李夫人,正如皇后娘娘所言,太医很快会研究出那是什么毒药的。”
话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只见李夫人震惊的开口,“什么?是什么毒药都不知道。”她的眼睁的很大,看着朱允。
李渊也是担忧的不轻,他一边扶住身边失态的李夫人,一边恭敬的接下话,“皇上,臣的夫人是太着急了才失态,请皇上见凉。”还没有等已经向淑妃瞪眼的朱允的回复,李渊又继续说了下去,“不知臣可不可以与夫人去见见婕妤主子。”
朱允有些愧疚的摆手,恩准他们进去看品儿。漫菊则留在了大厅听候差遣。
“谢皇上。”李渊扶着身边已经有些摇晃的李夫人赶紧走出了大厅,一出大厅就立刻跟上前面带路的宫女往品儿的房间走去。
“就是这里,府大人,府夫人请,奴婢在外面候着。”带路的是敛梅,看到匆忙走进房间的李渊与李夫人,她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兄弟姐妹。她以前也是千金小姐,以前也是那么的受父母的宠爱,想到此,泪不自觉的润湿了眼角。
“品儿,品儿。”一进门李夫人就扑在了床前,看着毫无血色的品儿躺在床上,她的泪终于又再次决堤。
李渊进门目光先扫视了一下周围,看到立于品儿旁,一脸伤心,担忧的两个宫女,他赶紧招手让她们先下去。
她们没有多说什么,只福身安静的退了下去。当门被关上的时候,李渊立马大步迈到了品儿的床边,看了一会,他弯了下来扶起已经整个人扑在品儿身上的李夫人。
“夫人,女儿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她最喜欢你讲故事给她听了。难得进宫,你就再讲一个吧。”李渊轻缓的道,象是怕惊了躺在床上沉睡的人儿,与手里温顺的人儿。
“是啊,我们的品儿小时候最爱听我讲的故事了。”李夫人陷进了自己美好的记忆里,开始喃喃的讲着故事。
稳住了李夫人的情绪,李渊开始认真的勘察品儿的房间。他抱着一丝的希望,这只是他的女儿像小时候一样故意假装生病。
不管李夫人故事讲的有多么的生动、精彩,可品儿脸色依旧是那么的苍白,依旧一动都不动。片刻的工夫就这样过去了,李渊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物品,李夫人没成功的把她哄醒。
太医很快的来打断了他们,每隔半个时辰,太医就会来查看一次病情。李渊与其夫人被请了出去,在与房间相连的小厅里等候。里头只剩下宫女,太医,还有一个做着梦的病少女,一个很难醒的梦。
“夫人。”看到两位老人忧心的神情,茶儿还是忍不住。她走了过去,放下手中的茶托,恭敬的唤道。
“茶儿,茶儿。”李夫人一见到她,就慈祥的拉起她的手,象对待女儿一样跟她分享着自己现在的心境。
正当李夫人想跟她说品儿的事的时候,想多了解一下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茶儿自己打断了她的思绪。
“老爷,茶儿有话想跟您单独禀报。”茶儿很认真,很大人样的说道。
看到她难得郑重的态度,李渊也郑重了起来,收敛起担忧,他侧身对身旁他的夫人李氏道:“夫人,我去去就回。你在这等着太医的结果。”
“恩。”虽然很想知道他们要说的事是不是与品儿有关,但品儿的生命更重要,她无力的点头。
寂静的后院角落,茶儿不安的东查西望,确定了除了他们别无他人,她才开口。
“老爷,是茶儿没有照顾好小姐。”茶儿跪了下来,泪从她的脸庞随之滑落了下来。李渊沉着气伸手想要扶起她,可被她的话阻止了动作,“老爷,请您听茶儿说完。”
李渊收住了手,眼睛炯炯的看着她。
“老爷,小姐有话让奴婢带给老爷,但是必须过了今天。”看着滴落的泪水,她严峻的说。
李渊整个人呆楞看着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茶儿是李渊给品儿选的丫鬟,对于茶儿,李渊的恩不如她小姐对她的恩,李渊的命令永远只能排在她小姐品儿的后面。这是李渊选中茶儿的理由,也是担忧的地方。终于今天要面对这个问题了,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清楚,即使他问了,她不说就是不会说。
茶儿抬起头看着俯视自己的李渊,她的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话慢慢的说了出来,“老爷,小姐的毒只能拖不能治,除非找出小姐要的凶手。”
李渊震惊,她把话说了出来,那也就意味着另一件事,她女儿中的毒很厉害,事情很严重,严重到她违抗了命令,“品儿还是放不下那件事。”李老爷自各呢喃。
“老爷,小姐让奴婢告诉您与夫人的是再过两日小姐的病就会好的,不用担心,什么都不要插手。”茶儿抹了把脸上的泪痕,道。
“你先起来吧,我知道了。”李渊说着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晕旋了起来,向后度(duo)了两步。茶儿赶紧起身扶住了他。
“好好照顾小姐。”李渊站稳了身子,说完这句话,就三步一摇的离开了后院。看着他因担忧而显得年迈的身体,茶儿的心更担忧了。
回到品儿房间的外厅,太医已经离开了,李夫人也已经进去守着品儿了,朱允也在里面了,房外站着好多的女人,皇上的女人。
李渊向她们颔首之后,得到里头最大的皇后的点头会意,李渊走进了房间。看到朱允的担心,看到自己夫人的伤心,他开始有些责怪自己女儿的残忍。
“皇上,臣没有得到召见就携同贱内进宫,实在有**份,请皇上恕罪。”他扶起因伤心哭泣而失去所以力量的李夫人,站在朱允的面前,低着头道。
“朕可以理解。”朱允刚顿了顿,话就被李渊接了过去,“臣与贱内告退,皇上政事永远大于儿女私情,望皇上保重龙体。”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没有半点留恋的神态,只看了一眼品儿,狠下心硬带着李夫人离开了烟雨阁。
他正在做他答应的事,什么都不插手。
看着那么坚决的相公,李夫人眼中的泪泛滥的更厉害了。相处相扶了那么多年,她知道她的良人做的事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李夫人没有想要去了解为什么这样,也没有想阻止,她只默默的跟着他,跟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