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很早就起来去上早朝,年关将至,朝政变得更忙碌了,就如后宫一样。朱允离开的时候,品儿一点察觉都没有。
等她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漫菊笑吟吟的看着她了。雍懒的撑起身子,软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漫菊递上帕巾回禀,道:“正是卯时中旬,主子可以起身准备去晋见皇后娘娘了。”品儿以帕巾轻抚了脸,由着漫菊扶着起身,坐至镜子前,开始让漫菊开始为自己梳妆。
“皇上走时,留下什么话了吗?”品儿闲聊似的问道。
“没有什么。”漫菊忍笑的回道。
品儿不信的,沉声,再问了一遍,“真的没什么?”见品儿认真了起来,漫菊也随之正色,但语中仍含着笑意,道:“皇上只是对着熟睡的您笑了笑,仅此而已。”
品儿见她说的如此恳切,也就不为难了。但,立即开始,问她,算是征求吧,“姑姑,您认为接下去的风头,我避得过吗?”
漫菊听到她突兀的一句问话,神情变得思量了起来,想着的时候,手上也没停下。思考了一会儿,沉声回答,“主子,很难,易不难。”
品儿稳了气,雍散的开口,“说下去。”
漫菊神色正定,禀明,“主子,若皇上昨日如容妃预料的一样不来烟雨阁,那想躲过这劫并不难,再怎么说宫里,宠妃仍受宠,新宠之中,主子并不拔尖。”漫菊顿了顿,神色略微的暗淡,接着说道:“可,问题是昨晚皇上留宿在了这儿,奴婢是怕容妃那会不放过您。”
品儿眼中闪过一抹计较,随后正神,道:“就算没有容妃,其他人也未必就会轻易的放过我,再怎么说皇上都为我赐了亭子的名,还把它赏给了我。在这样一个后宫并不丰盈的皇宫中,这是怎样的荣赐啊,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婕妤。”
漫菊神色微变,稳声,开口道:“主子,奴婢有一猜,不知主子您容不容奴婢说。”品儿以手扶头,看着镜中的漫菊,微笑的开口,道:“姑姑,说这话的意思本就是要说,又何必与我摆这需规呢。”
漫菊微微轻笑,眼角微少的邹纹轻拧在一起,随后沉下声,恭敬的回道:“是,却是需套了。奴婢想问的是,”漫菊小心的看着品儿,轻缓的开口,“主子,您真的有心想避这风头吗?”
漫菊的话让品儿微阴了下脸。
漫菊以为是戳到品儿的短处了呢,心里担忧的勘察着她的神情。时间慢慢的流逝,头已经在漫菊的手上妆点好了,漫菊恭身,轻声道:“主子,您可以去用膳了。”
漫菊的话拉回了正在思虑的品儿,见自己清秀的脸庞依旧的耀眼,品儿自信一笑。站起身,转身面对着漫菊,拉起她的那双辛劳多年的手。漫菊对她的举动慌神,不知该说什么。
品儿嫣然一笑,百魅纵生,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品儿顿了顿,闪烁的眼睛盯着漫菊,随后笑着道:“不过,现在知道了。我是真的想承宠了,虽然我的记性不好,但我是清楚的。挽惜活活生生的存在过我的面前,但她现在不见了,你连提都不提。”说到最后表情顿生严肃。
漫菊震惊的想跪下请罪,但被品儿的手生生的扯住身子。品儿见她的反应,表情缓和了些,但语气仍是严肃,甚至带着怒意,“我不知道你们把她弄去哪了,甚至于她现在的处境。虽然,知道这事应该是我爹爹所办的,但我是气你的。自作主张,我还不需要这样极度的保护。”
“主子,”漫菊半天只呢喃出,这两个字。
品儿看着她,放开了她的手,继续道:“这样的宠溺只会让我害了我爹而已,那么明事的爹爹,碰到我的事怎会如此的无方向了呢,你到底在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话是冷冷的被说出口的,她盯着她的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
漫菊跪了下来,低着头,以认罪的态度,回禀着她,“是,是奴婢向大人禀报的。但主子放心,大人并不糊涂。大人只是小小的应用了一下他的人力而已。”
“就象当初一样吗?呵,是爹爹糊涂,还是你愚笨?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我在这的荣与衰都与家族息息相关,若是被人抓住把柄,我应当是要以死谢全族人了。”品儿愤愤的说道。
漫菊抬头,凝视她,长久才挤出了一句话,“主子,绝对不会有下次。”她,本是想安慰说,这事绝对没问题的。但,这对于把事情看的那么透彻的她来说,有用吗?漫菊真觉得自己自愧不如了。
“起来吧。”品儿顺气,缓了心绪,缓慢的开口道。但语中仍夹杂着气愤,无奈。
“是,谢主子。”漫菊恭身,起来。
品儿见她被自己吓的不轻,接着的话语说的柔和多了,这种局面她也不想的,“扶我去用膳吧。”
“是。”
偏厅内,品儿细细的品尝美食,边开口问道:“名字拟的怎样了?”漫菊先是一楞,她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随后莞尔,回道:“起了些,但看着都不顺,想请主子给些主意。”
品儿开始思索着适合的名字,她想尽快分清人,这点太过重要了。想了些许时光,她笑意阑珊的开口,道:“就名敛(lian)桃,炙(zhi)荷,悯(min)菊,倚梅。简约之,桃,荷,菊,梅。”
漫菊听来甚不解,但也不好开口问,她颔首,道:“是,主子现下要见人吗?”品儿摆手,漱了口,边正装,边开口,道:“时辰不早了,回时在见吧。”
“是。”漫菊伸手扶着品儿,带上小林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