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宫一路上,品儿一直都没有说话。回房后,漫菊领罪的跪在品儿的面前,自责道:“主子,是奴婢的疏忽。”
“你,知道?”早上在凤祥宫那么近的交谈都让你听到了,那其他人?品儿思量的看着她。
漫菊低着头,回禀道:“奴婢只是推测,定是那方帕子,是奴婢的疏忽。”品儿真是越来越欣赏自己的这位管事姑姑了,可只是不清楚这样厉害的人仅是她的姑姑吗?
见品儿不语,漫菊继续道,“奴婢下次定会小心的。”
又绕了回去,还是得由我自己开口,她到底是装傻还是大智若愚啊。品儿思虑的开口,怒骂道:“下次,你难道觉得这样的事一次不够吗,等到发生的时候才来认错有用吗。”漫菊头磕到了地上聆听着品儿的责骂,品儿气的拍起了桌子,气她的不语,气她的故弄玄虚。
“滚出去。”品儿烦躁的打发她下去。
可,她并没有听话。站了起来,对坐在椅子上的品儿行了一礼,随后稳声道:“主子脾气发完了吗?”品儿讶意的看着面容颇好的她,继续等着她的后话。
见她来了兴致,漫菊继续道:“主子很气愤,对不对?平白无故的被摆了一道。很慌张,是不是?虽然奴婢不知那方帕子上到底写了什么但是能令淑妃、皇后都表情严重的事,肯定是大了去的。那人很厉害,主子恐慌了。可,皇上把事制止住了,主子应是要谢皇上了,只是这样一来,主子就更危险了。”她缓慢的把话讲完。
品儿面色较好的看着她,随后轻笑了起来。
“主子,在笑什么?”漫菊真是不懂了,为什么她老是会做出让她意料之外的举动呢?
品儿勉强的停下笑音,道:“我只是自信的笑罢了,有你在我何需担心这些?”漫菊的脸立刻阴了下来,随后厉声道:“主子太抬举奴婢了,奴婢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就比如皇上那的另一方帕子,”漫菊顿了下声,脸更阴沉了,道:“比如那个想害主子的人。”
说到此,品儿也认真了起来。从这事看来,从漫菊刚才的表现看来,她确是来照顾我的人。现在要做的并是找出内奸,腹背受敌并不是什么好滋味。
“姑姑,我宫里到底有多少你觉得不可以信任的人?”品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严肃的眼神令漫菊也警惕了起来。她走近品儿,恭身回禀道:“主子,没有人是您可以信任的,包括奴婢。”
漫菊看了眼品儿,把话扯回了正题,“主子,烟雨阁共有四个太监,春夏秋冬;四个宫女,挽惜,挽皙,挽兮,挽汐,管事公公小得子,管事姑姑是奴婢,总共十人侍侯主子您。”
“挽xi,为何她们叫的是同音字,难怪上次我唤人的时候,走出错的人。她们一直唤此名吗,我怎不知道。”品儿责怪的看着漫菊。
漫菊轻笑,回道:“是主子您从来不会去理这事,唤错了,您也重来没有提起过啊。”品儿不好意思的绕头,道:“是,我疏忽你们了。”
漫菊轻摇头,继续禀道:“春夏秋冬是负责打扫跟粗实的活的,主子平常没事应比较少见他们的;挽皙她们是侍侯您的丫头,虽算是近身的丫鬟却很少能陪伴您左右,您一般只带着奴婢与茶儿。”品儿点头会意她继续说,漫菊正声,开始说重点,“这次的事情奴婢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们应该都没有机会把手帕换掉才对啊,今早替主子整妆的时候,奴婢明明看过那方手帕的,没有问题的。”
“那手帕本绣着什么?”品儿问道。
漫菊回想了一会立刻答了出来,“是,梅花,只一枝。是上次主子去容妃娘娘那赏梅的时候,奴婢看您盯着那枝看,心想许是主子喜欢了,奴婢并绣了上去。与今日的装扮正配并给您带上了,想来应不该带那方的。”
品儿感谢于她的这方心思,沉声道:“不是这次,也会有下次,只是可惜了你的那方心意。”漫菊闻言心暖了很多,刚才被狠狠的骂并不是预料中的,漫菊并没有那么厉害,也没想到她可以骂的那么凶。
“这事先放放,你先去帮我拟名,把她们的名字改改,我真分不清。”品儿头疼的看着漫菊。
漫菊恭身应下,退了下去。
品儿手轴顶着桌子,手扶着头,思虑着接下来的事情。
“主子,宜容殿姑姑祁连来访。”漫菊的声音微小的在门外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
真是奴凭主贵啊。
“带她至偏厅等候。”
“是。”
品儿起身坐至梳妆台前,整理妆容。
“婕妤主子吉祥。”祁连向品儿福身道。
品儿正坐上方,缓开启口,“起来吧,不知姑姑到访所为何事?”祁连有礼的捏身正直,随后沉稳的回答道:“禀婕妤主子,娘娘今晚想请主子您前往宜容殿一趟。”
品儿心里并不讶意她这一举,再怎么说早上的事皇宫中最有权利的三人当中已经有两人知晓,那第三人没有理由不去关心的。品儿装不知的问道:“不知娘娘召见,有何事?”
祁连恭身,回道:“娘娘说主子大病初愈都未曾看过主子您,正好最近乘两人都有空联络感情。”祁连说时眼睛有意无意的瞥着品儿,打量着她的表情。
是啊,最近几日皇上都未曾去过宜容殿。
品儿压着气,道:“你先回吧,回去禀报娘娘,我会如期而至的。”
“是。”祁连准备退了出去。
“茶儿送客。”后补的这句话,语中夹带了怒意。茶儿在外领命,领祁连下去了。
等她走后,品儿平了气,端起温热的茶水品尝了一口。漫菊不解的看着她,等她放下茶杯的时候才开口。
“主子,方才为何?”
“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吗,摆明是来嘲讽我的。”
漫菊仍是不解的开口,“可主子现在的反应一点都不像被气到啊。”
品儿轻摇头,自讽刺的开口,“姑姑,难道是我看错了你吗?”漫菊轻摇头,随后自贬的道:“主子,是您抬举奴婢了。”
“姑姑,难道没看出吗。她今日派她来之,为了嘲讽,与讥笑我罢了,也是一种试探。”品儿看了眼漫菊,继续道:“今早她坐的离我们那么近怎会不知些虚实,但真正是什么事应该是不清楚的,就冲着淑妃的那句,大逆不道留不得,还不清楚嘛。可能她本是要看我如何受罚的,可谁知风回路转呢。她定以为我在怨恨淑妃与皇后呢。”
听了品儿的解释,漫菊顿时领悟,但另一个念头又占据心头。“您怨恨她们吗?”
品儿知道她要问这个,但她自己也无从给她答案,笑着开口道:“你说呢?”漫菊不语的笑着,躲开这话题,“奴婢下去给您准备些礼。”
品儿笑笑的点头,看着她的离开,她,自己在回想。
恨,怎么会谈的上,她们只是推波助拦罢了。今早是冰临死亡,我是怕的。若我真因她们的话而下罪的话,我定是要怨恨她们的,可事实是并没有发生。反过来瞧瞧,若我换成她们,那么好可以除一对手的机会,我会放弃吗?
答案我不知。
现在最烦的就是近旁,就算我一直以来都强迫自己相信这皇宫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飘渺。但,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让我束手无策。到底我身边有哪些人的探子,哪些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