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越加狂妄,品儿站立在城墙上俯首城下的百姓,那些无辜的子民正在受着即将爆发的战争的苦楚。心里慢慢被蔓延开悲戚的伤感,她无力的在他怀里叹息。
“随朕回宫吧。”朱允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沙哑,他依然记得她失去了记忆这件事,可方才她问他,“哥哥呢?”
“允,你真的觉得我现在回宫好吗?”大殿之上一纸挟书,飞鸽传至君晕厥,这等大罪她背得起吗?这些流言蜚语在她来城门的路上已经屡见不鲜了,就算只是流言但看这情况其中必定有九分真了。
“快要打战了,跟朕回宫。”朱允的口吻几乎命令,他不可以容忍自己再次失去她,他不可以让她再受到伤害,更不可以忍受伤害的根源是他自己。
品儿抬起头仰望着他钻黑的眸子,嘴角牵扯。
“允,我跟你回宫,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品儿轻挣开他的怀抱,双手抱握跪在他的面前。
“你说。”朱允也不唤她起来,由着她娇小的身影埋在飘洒的风沙下。
“不管结果会是什么,请您保重。”说出这句话并非她所愿,可这是不得以。她不能自私的让他为她牺牲,即使是担忧她都不舍得。
朱允的眼眸晶莹中透着一股凉,他拉起她。把她搂在了怀里,她一直都不懂他。朱允在她脖劲深深留下自己的印记。
品儿吃痛的呆呆看着前方,她的哥哥正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可,她的眼里没有他的存在,她现在只能感觉到朱允生气的鼻息。
“记住,你永远都是我朱允的女人。你永远都是。”他大声在她耳边吼叫,风沙把他的余音带的远远的,无法触及。
“永远都是,永远都是。”朱允的声音慢慢降了下来,品儿醒悟过来,双手抚上他的背抱紧了他。她脖间湿润的触觉,一滴一滴的击打着她的心。
“允,我是你的女人,永远都是。”品儿在他的耳边轻唤,随后重重的在他的肩膀处咬下了只属于她的痕迹。
当风沙因她的离开全部静止在他的眼里的时候,李沁走上前跪下禀报。
“皇上,您该回宫了,这里并非久留之地。”
朱允的嘴角染上了枯涩,放她离开是对是错?失去记忆都可以在她的身上发生更何况其他,回宫,他得到的可能就不只现在的离别,而是永世相隔。
抿紧唇瓣,他扬手转身往城楼下走去,李沁紧跟其后。对于,品儿的决定,他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哀愁。唯一可以得到幸福的妹妹都被迫与心爱的人分离,回想起家中莫筱悠每日以泪洗面的脸庞,他的心挣扎的抽蓄。
“李将军,派人保护李姑娘,依计行事,一定要活捉。”李沁恍然回神,面前的他依然是一副君主的模样,脸上的线条变得异样的平静,平静到失去所有的颜色。
“是。”他唤她李姑娘,难道他真的就此放任品儿离去吗?李沁在心里叹息,放她离去,她就会逍遥了吗?一切俨然已经不是以前,他的妹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呢。
帐篷变得不再牢靠,回到自己住过的已经被空置出来的帐篷,品儿的心纠结的很厉害。若是零他们知道了,即使没有朱允,即使没有皇宫的存在,他们与她依旧不会有爱情上的交集,他们会有何种心情呢?
妹妹?在他们的心里,她有被当做妹妹过吗?
“谁?”正当品儿埋头苦思的时候,有人打断了她。一样的白色轻纱,熟悉的容颜呈现在品儿的面前。
品儿先是呆楞,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微笑。笑容犹如初升的太阳般宁静,却也是薄稀。
“冷姐姐,你怎么来这里?”冷鲜的出现令品儿怀疑着什么,可依据琢磨不出结果来。冷鲜喜欢零,她在这无可厚非,可这位冷大小姐是武林的第一大帮的下任帮主,她在这是否代表武林要插与此事。
“哼,原来是你。”冷鲜走进帐篷一屁股坐在床上睨视着品儿一眼,随后娇笑。
“是来拿解药的吧,拿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冷鲜将一瓶药罐子丢给了品儿,正巧丢进了她的怀里。品儿拿起它,犹豫了一会。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这瓶药?”她之前被下了药,这个品儿知道,可,这次回来她并没有想过解药之事。更没想过教主与零他们会对她真正下手,现在这瓶药对她来说犹如炸弹般撞击着她已经破烂不堪的心房。
“教主让我在这等你的,有解药就拿去,莫非你还嫌命长不成。”冷鲜恶狠狠的说,眼中溢满鄙夷。
品儿望着手中的白色药瓶,用力的抿紧嘴唇。取下药塞,手一扬,药被灌进了嘴里。冷鲜不屑的继续催促。
“赶快离开。”冷鲜说完就站起身打算离开,而品儿则将药瓶丢到地上开始冷笑。冷鲜的眉头邹紧,转回身看着依旧在冷笑的品儿,音频逐步上扬。
“你笑什么?”剑指向了她,剑尖犹为锋利,犹如她的性情。
“教主放我走只是想在成功之后把我安全的接回来做零的夫人而已。未来的皇后就在你的面前,你则可如此无礼。”品儿在心里狠下心思,教主赶她离开,就是想把秘密掩盖下去。即使他们知道后是会被伤害,可品儿更不想他们被隐瞒,他们有知道的权利。在这场战争中,他们不应该永远当输家。
“你说什么?”冷鲜无法相信的惊呼,可她的一举一动已经表明她在相信。品儿在掠艳的那段日子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教主对她到底有多好,为她安排这样美好的一切更是有可能。
“我说的是事实,你还是给我退下吧。”品儿转身坐在床边一眼都不看她,翘起二郎腿笑着看着帐篷内依旧没有变的摆设。
“你,”冷鲜的剑直刺向她,接着是一阵不可置信的喊声。
“为什么?”她对着黑衣面纱女子叫唤,随后闪身离开了帐篷内,被伤的心想必非一时之间能够痊愈的。
“为什么不离开呢?既然已经走出笼子未何自己又钻进来。”黑衣黑面纱飘洒在品儿的周围,一阵淡雅的栀子清香飘过她坐在她的身旁。
“姨娘,我该这么唤您吧。”品儿的嘴角依旧带着笑。
“你全都知道了。”教主轻轻叹息,随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把我留下不怕零他们知道吗?”品儿诧异为何她不打算把她关押起来。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早知道与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摇头,当她的儿子因放走了品儿跪在她面前请罪的时候,她就知道她错了。这一切应该更早的让她的孩子知道才是,造成现在的局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已无颜面告诉她的孩子们,那让品儿告诉他们可能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早知道与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品儿自各呢喃起这句话,若是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还会遇见朱允吗?若是她在更早的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这群围城的人们中或许就会有她?若是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李家还会是现在的李家吗?
见她不再说话,她走出了帐篷。帐篷的门帘随着她的离开倾泻了下来,品儿被关在了小小的黑暗中,她就这样呢喃着,纠结着,烦恼着。恍然自己依旧处在婴孩时,娘亲肚中时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