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儿没向朱允提起敛桃的事,掏心掏肺真的适合她吗?她,有点质疑。若是想真的掏心掏肺,零他们两兄弟的事呢?
在品儿心里救她于危险之中的他们比朱允分量来得重多了,她一直都那么认为着。那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可朱允对她来说是什么呢?
“姑姑,您带着众人一起去打扫忆昔亭,我想与哥哥在那坐会,散散心。”
“是。”
“让茶儿留下就好,其他人都去打扫,有很久没去照理了呢。”品儿的回忆回到不久之前,时间只是在不久前啊,可为什么她会觉得是很久之前呢?
忆昔亭吗?那是他在祭奠在他记忆里的他与她啊。
“是。”漫菊下去召集人马,缓慢的离开了烟雨阁,第一次不敢问品儿是为什么?到底是怎样的情愫纠葛着现在的品儿呢,漫菊不敢问。虽然生在乱世,但她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离别。若品儿是个有强烈欲望的人,这事还好,可,问题就在于她不是。曾经的她因为幸福而被别人所憎恨,这样的经历感受外人谁又能明白呢?
因为自己的幸运而被别人憎恨,若她在九岁那年心真的被封闭了,现在的场面也不会如此吧。
“小姐,李大人方才派了身边的护卫过来说希望与小姐独谈。”茶儿的声音里透着奇怪,明明刚才禀报过了,难道她忘记了吗?
“恩,我知道,茶儿拿那件花色的斗篷出来吧。”品儿淡淡的说,真的很想跟哥哥单独畅谈,若是没略微瞥见那名护卫的话。
“还有,那个在我床底下的锦盒一同拿出来。”
“是。”茶儿实在是想不明白,平常总要归于清雅的小姐,今日怎么要穿的如此华丽呢?而且现在是春季何必穿着斗篷呢?
身披斗篷衣,亲抱锦盒,她快步往烟雨阁走去,为了就是错过。
“主子,茶儿呢?”漫菊从亭中迎了出来,看着脸因快速走动而微泛绯红的品儿,这身打扮的品儿漫菊是第一次见到。
“等下就来。”品儿略过漫菊想伸向前接过锦盒的手。
漫菊诧异的跟在后边,看着斗篷鲜艳的牡丹,眼微微的发花。看着快步走进亭子的她,她心里泛着淡淡的不解,与酸涩。
那种酸涩,好象当初她离开“掠艳”的时候,触目的伤苦,她很明白。
“主子,今儿风光还真好,不知道会不会有他人来这呢?”漫菊站在她的座旁笑着问道,想打破这样静谧的气氛。
“谁要敢来,我就让她爬着回去。”品儿细小的声音、危险的语气贯穿在场的众人的耳膜,众人刹时静下音来,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漫菊的脸色刹那苍白,而后立刻把话接了下来。
“敛桃快把茶端上来,这里风大别冷了主子的心。”后半句话是那么的轻盈,可听在品儿耳里是刺骨的寒。
看着漫菊忙碌的身影,品儿有点难受,可她不能难受。
“主子,李大人到了。”三抹视线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一抹温情,一抹炽热,一抹好奇。
双手轻轻交叠在大腿前,静静的等着,她的这一行为令身后的他们为之一楞。
她是主子,他们是奴才。
“微臣参见品婕妤。”身后的护卫随之恭身,不语。
她只是正六品的婕妤,而他是正五品副统领。可,她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后宫的女人。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仆人而已,生死无关的人。
是这样吗?哥哥。看着他抬起头望着自己,品儿好想问出声,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筱姐姐,会怪我吗?
象是接收到,懂得一样,李沁对着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妹妹笑了,枯涩又清新的笑容顿时暖了品儿的心。
“你们退下。”品儿看着他对他们说。
“是。”他们依言退出了亭子,守在亭外。亭中只剩下李沁与李品儿,那名护卫虽脚步有所停滞但依旧退了下去。
湖面的春风带着冬日还未彻底拭去的寒,微微的带动起斗篷。品儿与李沁分别站在围栏的一边望着远处沉沦的烟雨湖,湖面泛起淡但云雾纠结着各自的心。
“哥哥,为什么带他来呢?”
李沁的表情显着诧异,随后轻笑把话接了下去。
“是因为含泪剑吗?”
“恩”,品儿转向看着他的侧脸,语中透着肯定与坚持,“不要恨他,他也是逼不得已。”
他知道她话中有话,可是现在他没办法回答,这是一个政治的决定他反抗不了。可,多日来每当看到莫筱悠的泪,他的心都泛着挣扎。
“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含泪剑,也不知道你跟藐麒麟他们是什么关系?可,我想明确的告诉你,我是朱允的女人,我是迷幻王朝的婕妤。”她的话不仅传入了李沁的耳里,还有在远处用内力用力倾听的他。
她叫他藐麒麟,不是零。他的世界正在崩溃,处处都是凋零的秋,根根刺骨的冬。
“哥哥,为了我,为了筱姐姐请回来。”当那次离家出走,因为从哥哥那偷带出来的含泪剑认识零与蒸的时候,品儿心里就对她的哥哥存下了疑惑。
那把剑不是他的师傅给予他的吗?为什么他会对她说,只有李家的人才能拿起那把剑呢。为什么零与蒸会因为那把剑对她侧目。这次他又带他进宫,这一切事情的表面之下到底蕴藏着什么?
李沁转过头看着她的脸,她的眸子里泛着前所为见的光华与担忧。这是他至她九岁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品儿,你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的,哥哥在这保证,请为李家,为哥哥,为了他保护自己。”
品儿看着他,她不懂他口中的他指得是谁?会是朱允吗?
“悠儿就麻烦你照顾了。”他别过脸,话语说的很平淡也很平静。可,眼里的光华,品儿看的很清楚。
“恩。”她好想扑到他的怀里,可她不能。
“哥哥,这时候皇上应该往烟雨阁去了,我也不留哥哥了,带上它保哥哥回来。”品儿单手轻放在锦盒上,眼神炯炯的凝视着它。
里面是汗泪剑啊,削铁如泥的宝剑一定可以保哥哥回来的。她在心里坚信。
李沁的眼中包含着温情,当初把她嫁入皇宫他心里一直觉得有一丝的不妥,可李渊一直笃定这么做是对的。可,当藐麒麟找入皇宫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爹爹的无奈。嫁入皇宫才是她的唯一选择吧,他的妹妹何时能屈于一个地痞呢?更不会是藐麒麟,他们根本就不可能。
“哥哥收下,这就告辞了。”走的这么急他也不想,只是他怕站在远处的他已经压不住要崩溃的情绪了。
看到李沁担忧的神情,品儿眉宇间微微抽蓄。稳了稳心绪,她还要做到最完美才行。话就这样被说了出来,“待哥哥大战归来,您就要当舅舅了。”
什么?李沁的眼里嵌着无奈与欢喜。他无奈着他的妹妹一生都要被锁皇宫了,他欢喜着她现在是幸福的,起码现在是幸福的。
声音细小到只有李沁听到,本想高兴的笑出声的,可被品儿的眼色所阻止。远处的他一定听到了吧。
这里是深宫她亦有她的打算,李沁收住了嘴。
“哥哥,这事请哥哥放在心里。”品儿的声音又一次轻轻的传了出来。
李沁高兴而后心里也放宽了下来,这次他该死心了吧。连忙应答,“妹妹保重,哥哥会安全归来的。”回眸深深的凝视了品儿一眼,随后带着话的余音与锦盒离开了品儿的视线,那名护卫缓步的跟随。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品儿的心微微的疼痛,这种伤害真的是正确的吗?零今日沉静的举动令品儿更笃定,零对她的情太深了以至于会如此的沉寂,是怕给她带来麻烦吗?还有她的哥哥对她的爱,这些她恐怕是一辈子都还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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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大概是两天一更,改动另行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