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跋
師姪比丘 海壽 祖灊 等編
羅漢圖
內祕菩薩行。外現是聲聞。少欲厭生死。亦自淨佛土。住世應真五百一十六開士。莫不皆然。若夫深山大澤。實聖賢所都。決非凡夫肉眼能見。獨天台方廣。靈異顯著。畫者得以圖之。然又烏得其彷彿哉。以要言之。聚沙為塔。爪畫為佛。不失為入道之漸。況精妙若此者乎。一衲寶之宜矣。苟能返觀自心之體。廣大悉備。四聖六凡。由之建立。三昧六通。由之發現。乾坤日月。江海山川。由之出生。便可掩卷一笑。余尚何言。
佛果禪師書
佛祖傳持大事。所謂三要正印也。自非根性猛利。智願宏遠。曷致機感相應。而能荷負哉。歷觀先世。的的相承。耀古騰今。輝天鑑地。豈苟然耶。法運垂季。人根益劣。假名竊位。以芘無似之身者。比比有之。未免互相欺誑。所學既已無本。安知有建法立宗。剎生接物。始終一節之要哉。拜讀佛果老祖所答詔公嗣書。不勝感慨。竺芳首座。授受有自。惟勵精力行之。則古道或尚可見也。
大慧和尚墨蹟(三)
才高謗起。法盛魔強。此草堂以為妙喜南遷之兆也。因思五祖謂能大師曰。夫傳法者。命若懸絲。今妙喜帖中後語勿使天魔知之。又設巧便矣。可不慎哉。
參學兄弟。未有正見。而務外學。故先德有雜毒入心之誡。老妙喜榜之於門。罰及隣案。在洋嶼一夏打發一十三人。夫豈偶然。雪峯龍岩翁得此牓。時以示人。不為無補。
妙喜親書別帖。是亦殘編斷簡。却有別峯無準兩代古佛批判。二百年後得之。夜光明月不換於乎道德之能。取重於人如此。而人自不能力致之者。又將奚筭。
五尊宿真跡
天上無雙日。人間只一僧。此慈雲哭四明之語也。吾於慈雲。無間然矣。妙喜隰州。同唱斯道於玉几太白千載一時。不可復見玉山雖後於兩翁。而道德文采。曾不少讓。石溪能傳聵祖不傳之衣。亦一代宗工也。此五真跡。生氣凜然。在在當有神物護持耳。
妙喜禪師聖徒首座二帖
少時閱大慧禪師廣錄。知參禪之難。觀聖徒顏公釋難文。知為僧之不易。自是兩翁風度。常在心目間。明公從妙喜於衡陽所得亦不少已。甞以大禪稱之。逮授衣之際。叮嚀戒飭。乃曰。如將梵位直授凡庸。你也須生慚患始得。又知付授之難如此。近世庸妄。視同兒戲。大法之微。有所自也。於此未甞不淚下。聖徒道德才思一狐之腋。所遺敬如菴小帖詞語溫雅。筆意精熟。無在而不妙也。德侍者其寶之。
宋孝廟賜佛照禪師御札
自昔帝王。存誠佛道者。蓋常有之矣。然而日應萬機。兢兢業業。而不敢少忽。至於涵養圓熟。染淨不二。迥離四病者。其惟孝廟歟。伏讀所賜佛照御札。敘所得若此。後世臣子。不學無知。妄肆毀斥者。可憫也夫。
佛照禪師墨跡
栢岩為洞山下得一轉語好。遂開粥相延。則檀林無雜樹也。育王以之故。能慎擇以警遊惰。又謂看經不必多。但研窮法理。以悟為則。至於收拾精神。理會臘月三十日生死公案。直欲攻其兄出淤泥而登彼岸爾。老佛照此書。百世師法也。
別峯塗毒二禪師手澤
別峯塗毒其道德位望。並驅爭先。是皆人龍僧鳳也。此偈此簡。皆肆囗而說。肆筆而書曾不經意。深足以發明言外之旨。彼膠於情識者。方以雕蟲篆刻為事。覩之未始不茫然自失也。悲夫。
塗毒禪師墨跡
湛堂昔因決渠水濺衣。豁然大悟以白真淨。淨詬曰。此中乃可容藞苴耶。今觀策禪師與勤道者小簡。纔有肯重。便成滲漏之語。自得之妙暗合孫吳然元酒大羹固非常流所能知味。大圓智公。不可謂不知人也。
佛燈珣和尚墨跡
昔妙喜謂。佛燈為臨濟頂中髓。楊歧眼裡睛。棒頭明殺活。喝下辯踈親。以此而罵佛罵祖。卒滅吾宗。於罵天乎何有。贈規之偈。舐犢之情。於此見佛燈。何異水中撈月。識者辯之。
長靈卓和尚手帖
靈源出晦堂之門。其粹密巖正。真萬世師範長靈克家子也。是以荷負正宗之心。咄咄不輟囗。猶自謂筋疲力苶。止可暖熱些些門庭而已。若覔委托大緣。誠未易得也。讀至此俯仰今古。為之慨然。至於應涉事事與世相反。警救不逮。惟恐混而為流俗之旨。真藥石之言也。
慈受深禪師偈
老慈受散慧林之席。為台山之遊。靈岩專使。於天封寺訪尋得之圓照故隱。遂為中吳禪學都會。居三年。而有蔣山之命不赴。四明太守以阿育王山招之。亦不赴。未幾。蔣山專使再至。不得已從其請。復還三佛舊觀。吁。何其盛哉。及謝事歸洞庭包山。若將終焉。猶於靈岩。似未能忘情。因其僧堂之落成。故有我亦老來思舊隱異時去借板頭眠之句。余晚生無狀。備員洒掃者三年。覩境懷人。實深仰止之歎。覺維那出視手澤。謹拜手以識。
應菴和尚送中峯偈
堆雲鉢袋子。已是當面拈出。因甚却道未曾分付。所謂。吾有末後著。待歸要汝遵。元來老子。得與麼絮。拜觀此卷。不覺凜然。
張魏公所書心經
摩訶般若波羅密多。梵語也。此翻大智慧到彼岸。所謂。達佛心宗之徑也。觀自在即能行之之人也。照見五蘊皆空。即此智慧之力也。度一切苦厄。即到彼岸之時也。至於空色互明。理事俱遣。即佛與眾生同一體。處處皆同真法界。受用自在三昧也。紫岩公印心於佛果。擴充於妙喜。以之致君唐虞。中興王業。觀其腕頭。盛有回天之力者。其觀自在之流亞與。故其筆是經。以壽後世。即自覺覺他之道。無有窮也。然未易與儒墨自卦者議。
陸放翁所製無用禪師語錄序
百丈得大機。黃檗得大用。兼而有者。是為德山臨濟。觀其棒喝交馳。主賓互換。莫非揭示此个宗旨。豈下劣種草。所得而與哉。老妙喜於圓悟室中。得此機用。應菴謂其黑漆竹篦。掀翻海岳。從頭打過。雖是死馬醫。就中要妙。固是抓著渠痒處。劄著渠痛處撿點將來。大似普州人送賊。天童全禪師。出妙喜之後。啟迪學者。用而無用。語錄行世。未始有言也。今覽陸務觀所作序文。提水放火。大段可畏。至於識破韓潮州。正是說得宜其與無用同參者矣。雪間寶此遺墨。慕賢尊祖之意。歷歷可佳。夫豈徒為耳目之玩哉。
密菴和尚墨跡
密菴老祖。任少室正宗之寄。鼓一破沙盆。震驚天地。若塗毒鼓然。宜其燕坐高堂。四事供養。以應來學。而猶不免於持鉢奔走。艱難萬狀。吾不知造物之待人。固如何哉。豈必欲其顯發吾先佛軌儀。以為後世竊服踞位。妄自尊大者之戒乎。燈侍者當視其跡明其心。則破沙盆遺音可繼也。
松源老祖家書
澄照天寧。迫而後進。緣法不順。飄然去之。方事歸寧。遽聞師訃。哀慕追修。克盡孝道。觀此幾著。則其平生事事可法也。宜其位冠諸方。德尊百代中峯臨行。囑以編集語錄。付以法衣一頂。此衣昔楊岐以付白雲。三傳而至妙喜。喜不付諸子。而付其姪應菴。應菴再傳而及師。所云此个擔子。實難承當。而明告其親者。亦欲其知責任不輕也。所謂。在家出家。各有所務。不能兩全者。乃謙之至耳。豈有承父之命。出家弘法。光明盛大若是。而於其親。猶有遺恨哉。特不能區區盡懽於菽水之奉。然而立身揚名。以顯父母。雖曾閔之孝。無以易也。烏在而不全乎。若夫用黑豆法換盡天下衲僧眼睛。使東山正宗。與天地相終始。固非不肖孫所得言其彷彿矣。此書流落叢林。百有餘載。卒為永嘉昱首座寶而有之。遂為傳家之劵。雖萬金不售也。以法義出以相視。頓首九拜。謹誌乎下方云。
中峯老祖廣錄
五年前溫之能仁昱首座。携所蓄鷲峯聵祖所寄父親之書。來靈岩求跋。其中正言密菴和尚書至。俾其編次語錄。又付以楊歧之衣。遂有此箇檐子。實難檐荷之說。今此錄。乃是未經刪定者。較之刊本。十無二三焉。枯禪以付寂窗。窗付梅屋屋。授之道場晉翁。翁死不得其傳。保寧祺藏主。偶於南屏亡僧故紙堆中獲之。珍祕有年。茲以相示。且命志之。因謂之曰。爾為直下子孫。蓋物有所屬耳。豈偶然哉。然鴆毛落水魚鼈俱死。於此換却髑髏。不消一滴。尚其勉旃。
無準和尚筆蹟
五祖下出三佛。佛眼最為謹密。日用唯恐有失。故切切自省如此。老無準書之。豈無意乎。不幸脫去前二段。環溪能補之。知父莫若子。在首座寶其迹而究其心。則不虗矣。苟徒尚其迹而遺其心亦何益於事哉。余因是跡觀是心。而作是說者。且以自儆而復儆在也。
正續老師居五峯。法席之盛不下妙喜時也。眾多粮少。而重罹回祿。故奔走四方。不能自已。伏讀此帖。可以想見其曲折。苟非以荷負正宗為心。則安能籧篨若此耶。近世羨癡福。踞大方坐圍千眾。囗無所說。心無所思。傲然自足。以謂師道之尊。莫過受用隨意而已。安知有荷負正宗之說哉。吁。
西丘和尚朴翁禪師吟藁
佛照禪師居鄮峯時。道福相勝。學者景從。天目老祖。上方朴翁。尤嶄嶄出頭角者。老祖因僧自薦福來。聞松源舉風幡話。豁然有省。徑有鄱陽之行。朴翁晚年亦為葛天氏之民。今觀兩翁中見鄮峯途中唱和之什。因記得黃龍出泐潭遇慈明時事。惜無懷翁不得而與焉。紛紛末流。尚以詩之江拙。而議其跡之不齊。是何足以語至道哉。
此菴師祖手帖
育王師祖。老腕有回天之力。一洗澆漓。頓還淳古。所與妙勝長老小帖。雖尋常數語。無一點俗氣。而況筆意精妙不可及。啟侍者既入保福一菴之室。寶之宜矣。
山寮雜言
岳林栯堂禪師曰。靈源大士居昭默。橫川老師居山寮。高風相去三百載。人世南朝自北朝。烏虖堂翁已為古人。此偈殆將無聞。敬書於固侍者所藏山寮雜言之後。使觀者知先哲所存也。
溫日觀手書大慧禪師過移忠小詞
妙喜過東坡影堂。作偈云。力將正說排邪說。夢到黃州與惠州竹屋數椽容老貌。大江千古只東流。今觀過秦檜之墓則云。路傍一對新華表。見說昔年官不小。爭知道冷煙寒雨埋荒草。其發忠正誅奸邪。乃天性之常。或謂。妙喜游乎方之外。而未能絕世俗之好惡。是豈知師哉。日觀書之。以傳於世。其知師者乎。
幻住禪師贈高麗瀋王十偈
懶殘方出芋魁。無暇為天使收涕。趙州危坐一室。莫知二王在前。千載之下。稗沙門失其所守。汲汲於公卿長者之門。烏知兩翁不動聲色。卒能致宗門于九鼎之重哉。今觀幻住之於瀋王。庶無愧古人耳。十偈之作。各有深旨。語溪壽上人。求余著語。時當初夏。槐陰晝清。一展玩間。不覺師子岩壁立萬仞。矍然起立。卷而還之。
古林和尚小參
休居老人。平生說法如雲如雨。而實無元字脚可得。澤維那。何從得此紙。踊躍珍祕。不翅夜光明月之珠。持以示余。所謂向上更有事在。露出師子爪牙。其間別有商量。未免當門按劍。於乎只者靈鋒。阿誰敢擬。後三十年。當有於此喪盡伎倆者。庶幾可以同唱下水船曲子也。
江山萬里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