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诊为岐黄之首务,而望尤为切紧。后贤集四诊者,皆首列切诊,而殿望闻问于后,简略而不能明辨,使后学视为缓务,置而不讲久矣。今余辑是编,先集经文,继附先哲之神髓,复分部而详之,于望遵《素》《难》之次序,用望为四诊之冠,欲学人,知所重而深求其义,则超上乘而进乎技,又何难哉?一、望诊在儿科尤为切要。口不能言,古称哑科,以其无从发问,而穷诘病因,惟赖望色察纹以验证,实难事也。临证之际,啼号躁扰,亦难聆音声之清浊长短,以究病情;至于切脉,更为难言。从古相沿,小儿半岁之际,《心鉴》有按眉端之法,兼辨脉纹以断病;三岁以下,始以脉诊焉,然亦不过以一指按高骨,分其三部,定其息数而已,外此无可凭借。至前人有谓小儿肌肤嫩薄,浮络易以呈形,以察虎口三关,为非是。必如其说,使业儿科者,何从下手而活幼乎?钱仲阳曰,小儿若凭寸口之浮沉,必横亡于孩子,盖亦有见。余因搜采小儿望诊而详其说,使来裔有所依倚而为之范,则非蛇足也。
一、听声审音,可察盛衰存亡,并可征中外情志之感。《乐记》云:其声 以杀者,哀心之感;其声 以缓者,乐心之感;其声发以散者,喜心中,而声应于外者,有若桴鼓之捷也。顾声音之道理亦渊深,义复宏邃,讵可不讲之有素乎,见先哲次于望而名之曰圣,洵非虚称,攻是业者,不可视为细务而忽略之,若能深自体察,则心领神会,超凡入圣之基,阶于此矣。( ,音焦。杀,音帅,言音之燥清而低怯。注云: 则竭而无泽,杀则减而不降可见矣。 ,音阐,宽绰之音又纾缓也。)
一、问为审察病机之关键。病家皆讳疾忌医,而不告医者,避嫌耻问而缄默,均失之矣。
苏长公云:吾有病悉以告医者,不以困医为事,旨哉言乎。若不问则无以悉病之因,多问则病者生烦而取厌。即有能问者,而所问皆泛,亦与不问者等耳。近代惟张景岳先生着《十问篇》,详略得中,纲举目张,有体用兼该之妙,可为后学之程序。余喜其切要,故录其全篇。学者果能熟玩而深思,则病之阴阳表里虚实,朗然炳照,已思过半矣。
一、切诊前人往往编成歌,以括其要,无非便初学之诵读,由浅入深也。诸家歌诀,未惬人意,惟李濒湖脉学,包括义理,可称美善,固为诸家之翘楚。余因取以弁之首,重抉往哲之精微,次第递附,前后互印,相得益彰。由是而深造,则何难登轩岐之堂奥,而入四氏之室哉?一、卷中多采取四言诀附入,亦便初学之记诵使然也。
一、管窥附余于后者,以一己之臆见,或理有未当,欲质正于时贤,故不敢混厕先哲之嘉言,恐遗 乱玉之讥,以取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