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古老的中国俗谚所说“事出反常必为妖”。卡苏斯问来问去,朱立扬诺夫都是那么几句,时不时掺杂一些长篇大论,让他头痛之余又充满了钦佩之情。如果朱立扬诺夫的状态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糟糕,那他还能在压制自己精神力的同时讲出这么多废话,不得不说他能当上导师真是实至名归。
卡苏斯已经了解到,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和自己的世界有很大不同,其中之一就是魔法。魔法是法师消耗精神力,通过魔法网络来驱动无处不在的力量,从而释放出形形色色的法术。而神术也是如此,神官向自己所信奉的神灵祈祷,神灵赐予神官相应的权限,同时收取一部分精神力作为报酬。
总体而言,神官和牧师施展同名魔法消耗的精神力是大于法师的,但是有不少法术是神官专属,比如瞬间治疗,恩典术等等,而且相比而言,神官不需要天赋,只需要足够的虔诚就可以晋级,所以神术师也是一个很庞大的群体。
这个世界是一个神灵真实存在的世界,几乎所有的神的教义都要求信徒对其他神灵怀有崇敬之心。也有那种视自己为唯一真神,其他的神都是伪神的教会,不过这些教会一般被视为邪教,只要一露头就会遭受其他教会的围剿,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在角落里发展信徒。卡苏斯听了半天教义,觉得这个“维拉科查”倒不像是邪神,只是胡吹大气而已。
而魔法师和神术师很不对付,原因在于魔法师认为神术师都是被淘汰的差生,所以才去信奉神,而神术师认为魔法师都是不尊重神的异端。加上历史上各种神的教会有过那么一段辉煌的时间,他们将魔法师视为魔鬼,甚至成立宗教裁判所专门猎杀审判魔法师。
这个局面一直持续到“天运之子”卡拉出现后,他是一个有着前无古人的天赋的魔法师,甚至有传说他就是魔法神。不过这个说法让稍微懂一点历史的人都呲之以鼻。因为当时神和魔法师是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
他如流星般崛起,然后以绝对的实力和随之而来的威信将魔法师统一到一起,反攻教会,最后,他甚至研发出了一个超凡魔法“弑神术”击落了“爱神”蒂凡尼,虽然这个魔法在发动的瞬间也抽干了他的精神力和生命力。
此举极大地震慑了各路神明的教会,毕竟自己高高在上,犯不着和凡物拼命,再这样针锋相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发弑神术落到自己头上。于是他们或降下神谕,或是托梦,改变了对魔法师赶尽杀绝的态度。
蒂凡尼陨落的时候,诸神为了祂的遗产大打出手,最后神格不知所终,神国遁入星界,而神躯更是被一个巫师渔翁得利,制成了一件强大的神器。
所以当卡苏斯听到朱立扬诺夫是一位牧师的时候就对如何处置他很是犹豫,如果抓,怕神的报复,放了又太过危险,进退两难。
而被神诅咒的人下场千奇百怪,有被绑在山峰上任秃鹫啄食内脏的,有像屎壳螂一样不停地推石头的,有被处罚砍一颗永远也倒不了的树的。
而陨落的爱神也有一个很有名的神罚,有一个城主自持权势滔天,烧了祂的神庙,爱神降下诅咒,这个城主每一代子孙后代都是基佬,却每一代都需要娶一个肥婆作为老婆,否则就会不&举,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就在卡苏斯搓着手犯难的时候,他没注意到朱立扬诺夫低垂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
“我说…”低沉的声音从老头儿的嗓子里滚出来。
“什么?”卡苏斯这才想起来,自己因为思考已经有一会儿没在朱立扬诺夫身上敲击了。
“接受吾主神仆的审判吧!异端!”朱立扬诺夫疯狂地大笑着,一道白光锁定了卡苏斯,接着他就不见了。而老头儿也仿佛耗尽了力气,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哈哈,如果你皈依吾主的话,记得虔诚地忏悔自己的罪过,然后再来亲吻我的脚趾尖吧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哪里?”一阵头晕眼花之后,卡苏斯张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密林之间。
看起来应该是下午的阳光挣扎着冲破了藤萝巨木编织成的网络,倾洒在卡苏斯面前的这一小块草地上,陡然明亮的环境让他不禁眯了眯眼。回头看看四周由奇怪植物组成的幽深壁障,呼吸着雨后潮湿又略带着臭氧味道的空气,卡苏斯由于大意被暗算的懊恼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叹了口气,他收拾了一下杂乱的心情,眯着眼抬头盯着参天巨木的树冠。按照前世的知识,树的枝叶的稀疏方向是固定的,因此只要顺着一个方向走,总会走出这片密林。
卡苏斯小心翼翼地靠近树根走,尽量不让自己陷入腐败的淤泥中。同时也避开那些传来莫名嘶吼的方向,他还记得朱立扬诺夫的最后一句话:“接受吾主神仆的审判吧”,谁知道这里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
天黑得很快。
卡苏斯费力地清出一片空地,收集了一些枯枝,在空地上生起一堆火。
然后他把自己捉到的不知名哺乳动物放到一边,熟练地将他们剥皮清空内脏,再把它们穿在树枝上放在火旁烤了起来。他已经确认过,这种动物被其他肉食者捕捉过,应该是无毒的。
接着他拿出一个盐罐子,把盐洒在烤肉上,这个盐罐子还是之前那家餐厅的赠品,卡苏斯看着精致,就随手带在了身上,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随着天色变暗,在枯枝噼里啪啦的燃爆声中,醉人的油脂香气飘散了出来,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顾不得烫,他撕下一块肉放到嘴里,虽然调料很简陋,可是这不知名的小动物却带有一丝奇异的香气,叫人回味无穷。卡苏斯一边大嚼一边庆幸,幸好自己是野游爱好者,对于如何处理食物不是一无所知,否则只能饿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