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用力抓牢她,似乎怕她逃走一样,她笑笑,将他抱起来:“那跟我进屋吃吧,外边多冷啊。”
她取出肉脯,用剪子剪成小块,放进小木碗中,又用湿巾帮孩子擦拭干净双手,把碗交给他:“小毛子慢慢吃,陪我解闷说话。”
孩子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小心用唾沫含着,黑黑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口齿不清地唤:“姨。”
“这会吃了东西,才想到要叫我呀。”
孩子开心地笑起来:“姨,姨,好好吃。”
言冰坐在他对面做起针线,纳的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靴,细密的针脚一圈又一圈,总怕不够结实,相公出去总仿佛要赶远路,特别费鞋,她悄悄地做了好几双放置在床头的柜子中,只要穿的那双,有丁点破损就赶着给他换新鞋。
别人都说新鞋络脚,可她做的不会,每一双都是又厚又软的,保证让每个脚指头都舒舒服服躺进去,鞋底纳地厚实,下雪下雨的也不怕渗水了。
她从来没有问过,相公每次出去,去的哪里,做些什么事,见过什么人,只要相公平安回来,她就觉得心满意足,等待也一样会很幸福。
“姨,我唱歌,给你听。”小毛子总算将含得淡而无味的小片咽下去,扑在她膝盖上,扭扭圆滚滚的身体,自顾自地唱起童谣。
这算孩子付出的报酬吗,言冰好笑的,也听不明白他唱些什么,稚气的声音听起来却能叫人开心起来。
小毛子在屋里跑进跑出地转几圈,突然支起耳朵:“娘,娘在叫我。”
言冰仔细听听,果然是。
“姨,小毛子回家家了。”他看着碗中没有吃完的肉脯,神情有点懊恼。
“小毛子将手手摊开,对了,对了。”她将肉脯都倒进他手心,“带回去吃吧,下次再来找姨玩。”
小毛子小心翼翼地捧着,回头又说:“姨,赶集,小毛子也去。”
“好,下次带小毛子一起去。”
得到认同,乐得大眼睛弯成月芽芽,他欢天喜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