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626500000008

第8章 四郎探母(2)

白喜祥站在他们身后,望着这抱头痛哭的爷儿俩,转头看了看坐在檐廊下的三兄弟。师徒四人,都白着脸。

是,他们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樱草找爹娘,四年多来,从未放过任何音讯。他们盼望着樱草合家团聚,盼望着这可爱的小丫头子终于父母双全,但是,事到临头,人家的家人认上门来,为什么心里竟然不是轻松坦然,而是无尽的恓惶?别说那三个小子,就连白喜祥自己,一瞬间也认不清自己的心。心是什么呢,心是情之所系,情是漫长的时日里,一丝丝一缕缕编织出来,紧密相连,牢不可破。四年时光,一千多个日子,樱草就是他们自己的家人,她早已成为他们的女儿、妹妹,亲生的、血肉相连的,大家都早已习惯了这样,以为一生都会这样过了,没想到,她毕竟是别人的女儿、妹妹,亲生的、血肉相连的……

颜佑甫终于抱着樱草站起来,抹了抹眼角:

“白爷,我先替我们老爷和太太,谢谢您了!改天再来重谢!我今儿能带姑娘回家去不?赶明儿还得送她去济南,见见太太!咳,我们太太自打丢了闺女,瞧见府里什么物件都伤心,自己个儿搬回济南老家住了,一直身子不好……”

白喜祥怔了片刻,拱拱手:

“当然,当然!那是没说的!”

他望着埋头在颜大爷肩上,正哭得稀里哗啦的樱草,想伸手抱抱,又停下来,只说了句:

“樱草,你……回家吧!”

“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

广盛楼的丝竹声中,三兄弟照例守在后台,伺候师父唱戏。但是今天他们不似往日兴奋,没有了以前总想着窃窃私语、在后台到处窥探的劲头儿,三个人都有点儿怔怔的,眼睛盯着粉墨登场的师父,心里各自想着不知什么心事。

樱草走了五天了。

五天来,白家小院里,全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师父郁郁寡欢,老在堂屋呆坐着,望着庭前的丁香树。三叔倒是像往常一样,从早到晚各种乐器翻来覆去地操练,但是无论是锣鼓还是铙钹、胡琴,奏出来的乐韵,声声都是凄凉之音。三婶呢,干脆整天都挂着泪。三兄弟都静默地练功,静默地背戏,静默地吃饭睡觉,连竹青都不大出声。

这都不是最大的变化,最大的变化是,院子里没了那个吵吵闹闹、到处闯祸的丫头子。她在的时候,常搅得大伙儿不得安宁,巴不得她消失一会儿,给大伙儿一点儿清静;现在她走了,院子里清静得可怕,仿佛一片叶子掉到地上都能让人一惊。天青明白那位颜大爷说的,说樱草的娘自打丢了闺女,就不愿意在家里住了,他明白这份心思,因为他现在也是,院子里任何物件都让他想起樱草,看到枣树想起她大喇喇地骑着羊的疯样子,看到金鱼缸想起她那闯祸后依然无忧无虑的笑脸,看到檐廊下的栏杆,就想起她和自己并肩坐着,伸手扳他的脸:“天青哥!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糖嘛!”

一切一切,都如万箭穿心。天青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从小到大,他一直当樱草的开心就是自己的开心,樱草的伤心是自己的伤心,结果现在樱草终于回了自己的家,应当是开心了,他呢,这心里头,怎么搞的,刀剜似的全是洞洞,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甚至,一想到樱草以后永远幸福生活在自己家里头,陪伴着自己的爹娘了,心都痛得受不了。这太自私了,不是吗,怎么可以这样?她不是你的妹妹呀,她是那个,那个恶少的妹妹呀!

“师哥来了,师哥在,不怕,不怕……”

四年来,他重复了多少遍的话,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有底气,他认真地把这个麻烦的小丫头子护在自己臂弯下,他的心里,早已认定,自己理所当然地是这位小师妹的保护神。但是现在,樱草竟然从他生命里走出去了,走到自己够不着、看不到的地方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和那个恶少生活在一起,她得被欺负成什么样?谁再替她出头,谁再帮她打架?她受委屈的时候,有没有人帮着她,陪着她?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

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师父的声音,中气十足,韵味醇厚,在戏园里久久回荡,赢来阵阵彩声。今天的戏码是《四郎探母》,那杨延辉流落番邦一十五载,不能还家,忽然得知母亲佘太君出征北塞,拼死也要出关一见。是啊,戏里反复唱的,都是忠孝仁义的人间至理,“事父母尽孝道定省晨昏”,这样的伦理人常,做伶人的从小耳濡目染,理应比旁人更明白。人是应该跟自己的娘在一起的呀,哪有别人可以替代?天青的娘,已经不能得见了,如今樱草能和亲娘团聚,难道不应该为她高兴吗?

台上的母子,终于相会,佘太君起了一个“哭头”:

娘只说我的儿不能在,延辉!我的儿啊!哪阵风把儿吹回来?

《见娘》这一段,天青每次听到,都心如刀割。如今这样的思绪,更是激荡难忍,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娘啊!

杨延辉拜下身去,磕了三个头:

千拜万拜也是折不过儿的罪来。

多蒙太后的恩似海,铁镜公主配和谐。

儿在番邦一十五载,常把我的老娘挂在儿的心怀。

胡狄衣冠懒穿戴,每年间花开,儿的心不开。

闻听得老娘征北塞,乔装改扮过营来。

见母一面愁眉解,愿老娘福寿康宁永和谐无灾……

儿和娘,永生永世难解的牵挂。

身边一声很大的抽泣,天青转头看去,是竹青。天青伸开手臂,搂住他的肩。竹青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师哥,你说樱草能去见着她爹娘,咱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是不?”

这小子,合着跟他想的是一样的心事。天青点点头。

“可是咱们以后还能见着她不了?她去济南看她娘,还能回来不?杨延辉探完了母,最终还是回辽国了,她能吗?咱们顶多是个哥,不能跟铁镜公主比,对吧,她能为咱们回来吗?”

天青答不上来。

玄青开腔道:“她就算回来,咱们也见不着她。听说她家门口都有八个家丁把门的,客人得在门房候着,先递上帖子,人家老爷准了,才让进去。”

“她要是看着是咱们的帖子,准能让咱们进去。”天青说。

“嘿,真把自己当棵葱了,谁拿你蘸酱呢。”玄青斜他一眼,“人家是侯爷的千金,你是拉洋车的儿子。竹青家里,缝穷的;我家里呢,开小豆腐坊的。”他自嘲地笑一声,“咱们这样的苦瓠子,攀不上人家大户人家。”

天青没想过这些。他不觉得深宅大院里的五姑娘樱草会变成什么不同的样子,他心目中的樱草,始终是一张笑眉笑眼的小胖脸,傻乎乎老是闯祸,让人特不放心的一个小丫头子。

“她家是她家,她是她。”他淡淡回答。

“就是,”竹青说,“她到了哪儿都是咱们的妹子!”

“你们懂不懂点儿世事……”玄青摇摇头,不再理会他俩。

天黑了,白家院子里,早早就熄了灯火,大家都闷声不响地睡下。天青都快忘了,在樱草到来之前,他们是怎么过的?她本就不是他家的人,为什么,来了一番又走了,给每个人心里,挖出这么大的一块空缺?

“救命啊!救命!”

半梦半醒之间,天青猛然惊跳起来。他听到东厢房南屋的一阵哭喊。玄青被他弄醒了,翻身问道:“怎么?”

天青爬出被窝,披上小褂:“樱草叫我。”

玄青皱着眉:“你睡迷了?她早回自己家了。”

天青茫然站住。不对,他听到她的哭声啊。

犹豫了一下,还是拔脚走出了屋门。

春夜,这么寒凉,月光清清朗朗地,照得院子里水泼一般的明澄。东厢房里,一片静寂,北屋还有三叔的呼噜声,南屋简直静得可怕,一点点儿的人声都没有。天青蹑手蹑脚走到窗前,那窗户都没有关,因为里头已经不住人了。月光照着黑暗的屋子,空荡荡的地面,空荡荡的炕,炕上还叠放着樱草的几件小衣裳。

确实是他听错了,那哭声只在他的脑子里。

他静静站在窗前。

无声地,哼了起来:

常言道,人离乡间,似蛟龙离了沧海,

似猛虎离了山冈,似凤凰飞至在乌鸦群班……

记忆是多么奇怪的东西,仿若一个深不可测的海,盛载了成千上万的碎片,呼啸着,卷动着,把这零零星星,一片一片,撕得更散,搅得更碎,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无法辨识。大部分碎片,终此一生,也未见得需要想起,但它就是在那里浮沉着,翻卷着,永远都不会忘记。

回到了自己的家,樱草终于把浮沉在她脑海中的许多碎片,一片片地找到了出处。比如那高大的月亮门,原来里头就是娘带着自己住的院子;那周围镶的葫芦、荷花、笛子、扇子,原来是八仙过海的图案;那凉亭、假山和泛着绿萍的池塘,原来是后院的一座大花园……点点滴滴,如今都重新相见,心头的感觉,奇妙难言。连那炕头的躺箱、墙上的胖娃娃年画、神像前堆得小山似的蜜供、书案上描着七彩的细颈大花瓶,各种各样的细节,也全都回到了眼里,脑海中空失了这么久的轮廓,如今都被完美地填补起来。樱草的心里,充满了激动与好奇,她简直像是一个重生的人,在寻找自己前世的记忆。

娘还在济南,暂时不能相见,但她见到了爹爹,还有其他的亲人。这回她牢牢地记住了,爹爹名叫林墨斋,是个留着两撇大胡子的胖子,气度十分威严。回来见他那天,他穿一身家常宝蓝夹袍、黑缎马褂,端坐在堂屋太师椅上,正捧着个茶碗喝茶,见颜佑甫带着樱草进来,仍然气定神闲地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碗,凝视着樱草。那目光,炯炯如箭,樱草有点儿被吓住了,只会呆呆地站着。他的身旁,八仙桌另一边,端坐着一个盛装美妇人,三十岁上下,笑眯眯地望着樱草,樱草好不容易才依稀想起来:像是二姨娘。

“没个规矩了。怎么不跪下?”林墨斋缓缓开口。

背后的颜大爷,忙对樱草低语:“跪下呀,给爹爹和二姨娘请安。”

樱草如梦初醒,战战兢兢地双膝跪地,磕了个头,叫道:

“樱草给爹爹请安,给二姨娘请安。”

林墨斋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像颜大爷那样,冲上去激动地抱起樱草,而是背着手儿,气度俨然地踱到樱草身前,弯下腰,俯视着她,脸上好不容易地起了笑意,两撇大胡子随着笑容的绽开,向上弯翘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摸摸樱草的小脸,轻轻拍了拍:

“长大了。比原先可更胖了啊。几年没管教,跟个野丫头似的。”

樱草没敢出声。爹爹的身躯太高大,面相太凶猛,就算微笑着,也仍然硬邦邦的,连那两撇大胡子,都写满了威胁。好像小时候,她就不经常见到他,父爱这回事,在她的记忆里,极其有限。现在的他,目光炯炯地瞪住自己,神情之中,有点儿疼爱,有点儿怜惜,但更多的是像打量一个豢养的宠物似的,带着理智的审视与掂量。樱草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正不敢扑到他怀里去就是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瞪着一双紧张的小眼……

二姨娘没有起身,只是温柔地笑着,从八仙桌上端起茶碗,一手掂着碗盖,轻啜了一口:“能找回来,就是福气了。听说是在戏班子里找着的?”

“回姨奶奶,是在一个唱戏的家里。”颜佑甫恭敬地躬着身。

林墨斋皱着眉,转头向他:“老颜,你确定不是那家戏子给拐去的?”

二姨娘接口道:“是呀,要是他们下的手,得禀明官府,治他们的罪。要按大清律例,诱拐王侯之女,这得满门绞决呢。”

“回老爷,应该不是。”颜佑甫赔笑道,“五姑娘对当时情形记得挺清楚,她自己也说,是那家的小子打拐子手里把她救下来的。”

林墨斋眯了眯眼睛,回到椅前坐下:“好吧,咱们恩怨分明。老颜,你再找个时间去一趟,厚厚打赏。四年没把她送回来的事,就不再计较了。”

“是,老爷。一帮戏子,也难为了他们。”

“给五姑娘好好选几个下人,仔细调教调教。怎么从头到脚的野气。这要是让别人见了,叫我把脸往哪儿搁。”林墨斋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叩着,“太太那头儿,怎么样了?赶紧安顿好了,送五姑娘去济南见她娘。”

“回老爷,听张妈说,病是愈发地重了。不过五姑娘去后,母女团聚,保不齐的能好起来。太太这病,还不是因为五姑娘落下的。”

“她心思太重。搁我说,有什么的,多生几个儿子才是要紧。”

二姨娘放下茶碗,脸上绽出一个甜美的笑:“是呀,姐姐就是想不开。这一去济南,眼见着是不想为老爷再生了,可有点儿失了本分。颜爷,五姨奶奶和六姨奶奶的事,您紧着点儿,选个日子,办了吧。”

“是,姨奶奶。”

林墨斋捋着唇上的大胡子,瞟了她一眼:“你倒挺上心。”

“老爷的子嗣,哪敢不上心呀。”二姨娘低垂着眼帘,“谁叫我肚子不争气,人家大姐生了大爷,三妹生了二爷,就我进来这些年,只生丫头子。唉,赶紧再收几个妹妹,给老爷添丁进口。”

林墨斋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别提我那两个小子了!”

颜佑甫给樱草安排了院子,选了一个丫环黄莺,一个老妈子朱妈,还有好几个使唤的下人,整日围着樱草。黄莺只比樱草大两岁,倒是个乖巧的丫头;朱妈呢,四十多岁,脸上瘦瘦干干的永没个笑意,远不似当年沈妈那么温和慈祥。她对樱草管束极严,一举一动都要依足规矩,稍有出格就吓唬着要禀告老爷。

“不许宽了夹袄!”

“不能再往外走了!”

“走路不许跳!”

“笑不露齿!”……

樱草悄悄问黄莺:“沈妈妈哪里去了?”

“姑娘不知道么?当年把你丢了,回来后关在省身房里……”

“省身房?”

“咱家关人的地儿。”

“咱家还有个关人的地儿?关人干什么?”

“不听话的,犯事儿的,都要关啊,等着发落啊。合府光下人就上百口子,没个规矩怎么成。沈妈关进去当晚,自己吊死啦。”

樱草惊跳起来:“死了?为什么?”

同类推荐
  • 泰坦的复仇

    泰坦的复仇

    十年前一次看似意外的沉船事故,竟然是一场穿越世纪的惊天阴谋。绑架、勒索接踵而至,美籍华人白杨和白雪能否破解沉船事故中丧生的父亲设下的重重谜团找到传说中的宗教圣物——命运之矛?泰坦尼克号因何沉没?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究竟为谁而作……远古的传说、尘封的往事、匪夷所思的谜题,诱使着白氏兄妹陷入更大的危机。恐怖分子为了集圣矛、圣婴、圣棺三位于一体,献祭泰坦神完成心愿,展开了12小时的疯狂杀戮,十二位美国高官命悬一线。帝国大厦与自由女神像之内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耶稣的圣棺到底在哪里?白氏兄妹到底能不能解救这场浩劫?但更恐怖的阴谋却在酝酿,一个隐藏了千年的秘密探出坟墓,这一切已不仅仅是复仇……
  • 国家订单

    国家订单

    这个集子的题材分两部分,一是描写乡村生活的《烟村故事》,一是描写打工生活的《国家订单》、 《白斑马》等中篇小说。王十月的乡土小说,继承了沈从文、汪曾祺一脉的抒情小说传统,在烟村故事系列中,作者倾心描绘了优美的田园风光和生活在那一片水土上的生灵,抒写着人性中的温爱与美好。作者笔下的乡村,自然不是当下的农村,也不是过去的农村,而是一种理想化的乡村生活。作者在这里要努力告诉读者的是:我们还可以这样活。而反映打工生活的小说,有被《人民文学》以头条刊载的《国家订单》,有描写在金融风暴席卷下的普通中国工人命运的《九连环》,也有深入打工一族心理暗河的《白斑马》,更有文字中透着内心疼痛的《不断说话》……
  • 西域东来

    西域东来

    《西域东来》讲述的是发生在1220-1234年的故事。它以札兰丁被成吉思汗的西征大军掳掠到蒙古,进而被编为探马赤军灭西夏、征大金,最后驻屯于中原的经历为经,以他和两个女性的情感纠葛为纬,给我们编织了这样一段画面:一个在中亚锡尔河草原长大的少年穆斯林几经辗转,最终成了中原地区的回回人。小说通过对这批来自中亚穆斯林的生存状况、思想文化的变迁,以及他们不幸遭遇的细致入微地描写,让我们理解了这个民族激情澎湃、坚忍不拔、不轻言放弃精神的真正源泉。
  • 煤运昌盛

    煤运昌盛

    千禧年,赵席渊二十岁,晃荡了三年的他在爹妈苦口婆心的劝导下,投入了泫高县当时正兴起的产业工作当中,挖煤。那时候泫高县大大小小的煤矿数以百计,每天国道上来来往往的卡车承载着几吨的煤,引擎里冒出的都是戾气,空气中漂浮着的颗粒像是天然的油漆工把路面涂的越来越黑。邻家小侄子经常会在路边指着那些卡车问他那上面装的都什么东西,他用手抹了一下刚吃完米饭的嘴巴说,回答干脆利落,那都是钱!
  • 新西游记

    新西游记

    《新西游记》的构思,是让《西游记》中的几位主要神话人物到处于晚清社会窗口地位的上海来游历一番,亲见了许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半封建半殖民地世相和风俗。这是有独特艺术风格的一部小说,值得一读。
热门推荐
  • 往日的情书

    往日的情书

    《往日的情书》可说是一部真情实录,其中收录了叶辛和当年的恋人王淑君从萌生初恋到进入热恋及两地相思期间的所有通信。时间跨度是从1969年的12月至1973年的5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30周年时,出版社酝酿出版一套《老三届著名作家回忆录》。当时由于叶辛参与主持上海作协日常工作,天天上班,挤不出时间撰写大块的回忆文章。出版社复印了叶辛夫妇这段时间的通信,除了一些辨认不清的字句,几乎是原封原样编撰了这本书,当年印刷了一万五千册销售一空。这一次收进文集,仅在体例上做了调整,所有文字仍按复印信件出版。虽是年轻恋人的通信,可在字里行间,仍能读出知青生活里男女情人间的相思和意味。
  • 反派修炼手册

    反派修炼手册

    林小天现代意外扰乱美女渡劫,与美女一同穿越玄力世界,结果附身在各种丧尽天良事情做尽的林家少主林天身上。未婚妻退婚?没事,咱随身自带美艳妖娆大美女!原主被剖了丹珠不能修炼?没事,咱自带的美女会撰写功法!堂哥天天要夺他的少家主之位?来呀,老子一脚踹你回老家!平凡少年穿越异世修炼东方功法,你们身有丹珠苦修玄力就吊炸天?老子修阴气,掏你祖坟,度你祖宗,升级轻松无压力!
  • 定江山

    定江山

    头脑缜密,做事万无一失的人如果穿越会怎样?答案是争夺霸业,权倾江山。如果这人是女子呢?不怕,可以变成男子嘛。且看她创造霸业
  • 我是功夫之王

    我是功夫之王

    重生?或者是穿越,也或者……在医院醒来的之后,张矢、胖娃发现置身在一个奇异的世界——HX世界。这里社会秩序发生了颠覆,个人成功的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HX世界的公民赚取财富、收获地位、俘获美女的方式不再是金融、房地产,更不是权势,而是功夫。这是一个拥有功夫便拥有一切的世界!
  • 鬼新娘来临

    鬼新娘来临

    向流星许愿,愿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旅行绚丽;向月亮盟誓,许她那一种也是唯一一种的变幻圆满;愿我们珍惜生命的唯一,懂得第一次的美好!
  • 水晶璀璨:天使羽翼

    水晶璀璨:天使羽翼

    血,溅着。心,痛着。也是,被自己的好朋友杀死,谁不心痛呢?绝望中,她异世穿越,新生笑世间。
  • 据说首席结婚了

    据说首席结婚了

    她从小不及姐姐们聪明,却出奇的幸运。幸运到在二十三岁的时候,能够嫁给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偷偷领证、住进他家。可是他不碰她、也不喜欢她。她本来就是个傻瓜,到最后才明白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她。
  • 墨倾天下:废材惊世五小姐

    墨倾天下:废材惊世五小姐

    她为现代杀手组织王牌杀手,一朝穿越,成为将军府最无用的五小姐。他为天下无双的凛王,天赋无人可匹,却唯独倾心于她。她与他相情相悦,奈何误会重重,这看似如履薄冰的爱情,将何去何从……至魔之兽苏醒,身世之迷解开,身为圣女的她,做何选择……是牺牲自己,保他与天下平安亦或是与他同生共死……
  • 再世浮华
  • 一世狂骄

    一世狂骄

    会透视,但他不是流氓。会泡妞,可那不是花心。这是一场由奇遇而造就的香艳旅途。看吊丝逆袭,恣意花丛,霸艳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