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620900000006

第6章 六指(5)

丁树则说完了这番话,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对秀米说:“刚才我看信的时候,有没有把信放进信封里去?”秀米说:“放进去了。”丁树则道:“真的放了吗?”

“我看见信放进去的,”秀米说,“不然您再看看?”她把信递给先生。丁树则用手捏了捏,又斜着眼睛朝信封内瞄了一眼,这才放心。

秀米带着谭四一路出了普济村,沿着河朝西走去。谭四说:“这封信想必十分要紧,我早上看见先生写好信,装进去又抽出来,抽出来又装进去,来回验看四五次。”

秀米就问他,以前有没有见过薛举人,谭四说在先生家曾见过他两次,是夏庄的财主,脸上有一颗大乌痣。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村东的那座皂龙寺。〔皂龙寺:始建于明代天启元年。据传,当年在修造这座庙的时候,有一条巨大的黑色游龙在庙宇的西南方出现,一连三天,盘伏不去。道光二十二年毁于雷击。为普济学堂旧址。一九三四年重修。一九五二年改建为普济小学,一九八七年恢复旧观,更名为绍隆寺。〕庙宇早已破烂不堪,正中的一方大殿,瓦片都落光了,露出一根根黑黑的椽子来。只有两边的配殿还能住人,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正在褪毛的鸭子。秀米还记得,有一年从夏庄赶集回来,母亲曾带她去庙里躲过一次雨。庙前有一处用泥土垒造的戏台,荒草丛生,已经很久没有在这儿唱过戏了。庙宇年久失修,平时只有乞丐或游方僧人偶尔在那里歇脚。普济人要烧香拜佛,就坐船到对岸去。

他们来到夏庄村口,已近中午。果然是一洼池塘,三棵柳树,塘中一座坟包。薛举人家的院门关着,用手推一推,里面上了闩。谭四敲了门,半天无人应答。秀米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似乎有人说话,嗡嗡的,听不太真切。秀米转过身来,忽然看见在池塘的对岸,一个戴毡帽的人正在树荫下钓鱼。听到敲门声,那钓鱼的就弓起腰来,歪过身子朝这边探头探脑地张望。秀米拉拉谭四的袖子,朝那边指了指,那人立刻脑袋一缩,蹲下身去,茂密的苇丛遮住了他。

谭四在门上拍了半天,又直起嗓子朝里面喊了两声,依然无人应门。谭四就对秀米说:“不如我们把信封从门缝里塞进去算了。”秀米说:“不成,丁先生交代我们亲自把信交给薛举人的。”谭四道:“里面上了闩,说明屋里有人,怎么没人出来?”说着又把脸贴住门缝朝里窥望,他这一看,嘴里“哎哟”大叫了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这一叫,门就开了。一个穿长衫的伙计将门开了一条缝,把身子探出来,问道:“你们要找谁?”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谭四还坐在门槛边的台阶上,妈啊妈啊地直叫唤。

“我们找薛举人。”秀米道。

“你们从哪里来?”那人问道。

“从普济来。”秀米说。

她又回过头去,朝池塘对面望了望,她看见那钓鱼的帽檐压得很低,猫着腰,隔着苇丛,仍朝这边张望。在亮晃晃的光线下,秀米能看见他的背驼得很厉害。

那伙计又上上下下把他们打量了半天,这才低声说道:“你们跟我来。”

原来,门里是一条狭长的夹道,两边的垛墙很高,阳光照不进来,阴森森的,似乎一眼望不到头。到了很里面,另有一道院门,这才是薛举人的住处。难怪刚才敲了半天的门,里面的人听不见。

进了院子,秀米看见槐树下系着两匹马,一匹是红色的,另一匹是白的,都在那儿摆着尾巴,空气中有一股清新的马粪味儿。薛举人家一定是来了许多客人,她听见了嘈杂的说话声,似乎还有人为什么事而争吵。穿过天井和前院的厅房,后面又是一个大院子,在院子的西南角有一处凉亭,亭子里挤了一堆人,穿长衫的伙计在廊下站住了,对他们说:“你们在这儿等一等,我去叫薛举人来与你们说话。”

这伙计是个男人,可说起话来却像个女人似的,嘤声嘤气的。

秀米见伙计走了,这才问谭四,“你刚才为何失声大叫,把我吓得魂都丢了。”谭四说:“我正拿眼睛朝里面瞧,没想到里面的那鬼东西也贴住门,拿眼睛往外瞧,两个人的睫毛都快碰到一起了,你说让人害怕不害怕?”

“怎么会是他?”秀米嘴里喃喃说道,突然目光躲躲闪闪,神色陡变。

“你说谁?”谭四一脸恍惚地看着秀米。她的脸色先是发青,转而又发白,缩着脖子,嘴里的牙齿咯咯打架,也不说话,只顾用手来拽他的衣裳。谭四往远处一看,原来,亭子那边有三个人正朝他们走来。

从亭子里走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是刚才那位伙计,中间的那人身材魁梧,眉角有一颗大乌痣,想必他就是薛举人了。而走在最后的那个人,手里托着一只茶杯的,正是张季元。

三个人走到他们跟前,薛举人朗声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秀米愣了一下,从怀里抖抖索索地摸出老师的信来,也不敢抬头,递给谭四,谭四又递与薛举人。

薛举人接过信看了看,似乎有点不高兴,说了一声:“又是这个丁树则。”就拆开信凑到太阳下看了起来。

张季元走到秀米的身边,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嘴里轻声说道:“我来这里看朋友,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你们。”

她的心突突乱跳,只觉得半个肩膀都是麻酥酥的。秀米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在心里暗暗骂道:拿开!快把你那该死的手拿开!她想稍稍挪动一下身体,可她的脚就是不听使唤,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张季元终于把那只手挪开了。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儿。他在喝茶,茶杯和杯托相碰,叮当有声。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张季元笑了笑,把脸凑到她耳边说:“看你吓得什么似的,别怕,我与薛兄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们谈点儿事。”

秀米不理他。他嘴里的热气熏得她的耳朵直痒痒。她远远地看见,凉亭那边有几个人倚柱而立,正小声地说着什么。凉亭旁的一株梨树,不知为何,断为两截。

薛举人看完信后,笑道:“丁树则这条老狗,成天缠着我。”

“是不是让你想法在京城替他补个闲差?”张季元说。

“一点不错。他口口声声说与家父是八拜之交,可我在京时与他老人家说起,家父却说从来就不认得这个人。”薛举人说,“又写来这许多诗文,哼!狗屁不通。”

“他哪里知道,今天补了典史,明天人头落地,他倒挺会凑热闹。”张季元笑道。

薛举人道:“倒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犯得着吗?”

随后,薛举人对谭四说:“你回去告诉丁先生,就说信已收到,薛某改日专程登门拜答。”说完,拿眼睛瞅了瞅秀米,又看了看张季元:“既是你家表妹,不妨请他们稍作盘桓,吃了饭再走。”

秀米一听,也不接话,只是拼命摇头。

张季元道:“表妹平时很少出门,今天冷不防在这里撞见了我,吃了惊吓,不如让他们先回吧。”

“也好。”

依然是那个伙计送他俩出门,刚刚走到天井里,猛听得后面两人哄然而笑。她不知道表哥和薛举人为何大笑,但她听得出那笑声没一点正经,只恨得牙根酸酸的。那谭四一路问长问短:你表哥从哪里来?怎么在普济从来没有见着过?怎么会在这里碰见?既是你表哥,为何吓成那样?秀米只顾低头走路,不一会儿就出了阴冷的夹道,来到外面的大太阳下。那伙计说了声“恕不远送”,就把院门关了。

院外没有一个人。池塘对面的那个钓鱼的老头这会儿也已不见了。谭四道:“这人死了,为什么要把尸首葬到塘中央去?”秀米知道谭四说的是池塘中间的那个坟包,不过这会儿秀米对它不感兴趣。她推了推小黄毛的胳膊,朝池塘对面指了指:“你刚才看见有一个人在那钓鱼吗?”

黄毛说他不曾看见。

“他刚才还在那钓鱼的,怎么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大概是回家吃饭去了呗。人家钓鱼,关你什么事?”

绕过池塘,他们走到刚才那人钓鱼的地方。稀疏的苇丛中,秀米看见一根钓竿横卧在水上,被风吹得摆来摆去。她就过去把钓竿拿起来看。原来只是一根竹竿而已。上面既没有丝线,也没有渔钩。

奇怪!

黄毛只在那儿催她快走,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普济走去。秀米觉得自己就像是做梦似的。张季元从哪里来?他到普济来究竟想做什么?薛举人又是什么人?还有池塘边的那个戴毡帽的老头,她明明看见他在那儿钓鱼,为何钓竿上既没有浮标,也没有线钩?

她隐约知道,在自己花木深秀的院宅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沉默的,而且大得没有边际。一路上他们不曾碰到一个人。秀米觉得天又高又远,眼前的小渠、沟壑、土丘、河水,甚至太阳光都变得虚幻起来。

到了村中,秀米就让黄毛去丁先生那里回话,自己一个人往家中走去。她看见翠莲正在塘边洗帐子,就朝她走过去,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大嘴,你说……夏庄到底有没有个薛举人?”

“你是说薛祖彦哪,怎么没有?他爹不是在京城里做大官的吗?”翠莲道。

秀米“噢”了一声,就径自上楼去了。

6

一天晚上,全家正围在桌子旁吃饭,张季元又开始讲他那个“鸡三足”的笑话了。这个笑话他前几天已经说过一遍了,这会儿又兴致勃勃地从头讲起,大家全在笑。喜鹊笑,是因为她的确觉得这个故事好笑,即便张季元讲上一百遍,她还是要偷偷发笑,牙齿磕碰着碗边,咯咯地响。母亲笑是出于礼貌,照例嘿嘿地笑两声,表明她在听。翠莲大概是觉得这是一个老掉牙的笑话,普济村人人会说,而喜鹊竟然咯咯地笑个不停,因此她也笑。宝琛是好脾气,对谁都是笑嘻嘻的,再说明天一大早,他就要回庆港接儿子去了,不过他一笑起来就有点夸张。

惟独秀米不笑。

张季元一边谈笑,一边不时地朝她眨眼睛。那眼神很复杂,似乎要与她为今天上午的见面达成一个默契,或者说共同保守一段秘密。即便不抬头看他,秀米也能觉出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他所说的话变成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从湿湿的眼睫毛里飘溢而出,浮在晦暗的光线中。秀米低头吃饭,好不容易挨到张季元把笑话说完了,却不料喜鹊忽然愣愣地问道:“那鸡怎么会有三只脚的呢?”看来她根本就没听懂,大家又哄笑了一场。

宝琛第一个吃完饭,丢下筷子,甩甩袖子走了。翠莲对母亲说:“今天就不该把盘缠先给了他,少不了又要拿到后村去填那无底洞。”

母亲说:“你怎么知道他要去孙姑娘家?”

“嗨,那粉蝶今天下午来借筛子,我瞅见他们在廊下说话,又拉又扯,恨不得立时就……”翠莲说。

母亲不让她说下去,一个劲儿地给翠莲使眼色。又看了看秀米,仿佛在猜测秀米能不能听得懂她们所说的话。

张季元吃完了饭,依然赖在那儿不走。他歪在椅子上用牙签剔着牙,剔完牙又去剔指甲,把十个指头都剔了个遍,最后又把那牙签咬在嘴里,一会儿伸手捻一下灯芯,一会儿抬头看着天窗,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事。过了一会儿,他从怀里摸出一只小铁盒子,一柄烟斗,他往烟斗里塞了烟丝,凑在灯上点了火,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孟婆婆不知从哪里闯了进来,她来找宝琛打牌。翠莲笑着说:“他今天有了新搭子了。”

孟婆婆说:“这样最好,我最烦宝琛那东西,赢了几文小钱儿,就得意地在那儿哼小曲,哼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输才怪呢!”说完,就过来拉母亲。母亲经不起她苦劝,就说:“好,今天就陪你们打两圈。”临走时,又嘱咐翠莲和喜鹊把家里的床都换上凉席。孟婆婆接话道:“天都这么热了,是该换席子了。”说完,就拉着母亲走了。

母亲一走,翠莲俨然就是总管了。她让喜鹊去烧锅开水,把席子烫一烫。竹席子一年不用,都怕是长了虫子了。秀米一见喜鹊要去烧水,就让她多烧一点,她正好把头发洗一洗。翠莲说:“晚上洗头,只怕是大了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才好呢!”

“老话说,女的不愿嫁,男的不想嫖,都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话。”翠莲笑道。

秀米说,反正她不嫁人,谁也不嫁。

这时,张季元把他那大烟斗从嘴里拔了出来,忽然插话道:“没准儿往后真的不用嫁人了。”

翠莲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大舅,你倒说得轻巧,这姑娘大了不嫁人,爷娘留她在家煮了吃?”

“这个你就不懂了。”张季元道,似乎对翠莲的话不屑一顾。

“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比不得大舅见多识广。”翠莲揶揄道,“可照你这么说,这天下的女子都不嫁人,都不生孩子,这世上的人早晚还不都死光啦。”

“谁让你不生孩子啦?当然要生孩子,只是不用嫁人。”张季元煞有介事地说。

“不嫁人,你到石头缝里弄出孩子来不成?”

“你但凡看中一个人,你就走到他家去,与他生孩子便是了。”张季元道。

“你是说,一个男的,但凡相中了一个女孩,就可以走到她家里去与她成亲?”

“正是。”

“不需要三媒六聘?也不用与父母商量?”

“正是。”

“要是那女孩儿的父母不同意怎么办?他们拦住门,不让你进去。”

“那好办,把他们杀掉。”

翠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季元疯话连篇,可翠莲拿不准他当真这么想,还是在逗她开心。

“要是女孩自己不同意呢?”翠莲问道。

“照样杀掉。”张季元毫不犹豫地说。

“假如……假如有三个男的,都看上了同一个姑娘,你说该怎么办?”

“很简单,由抽签来决定。”张季元笑嘻嘻地说。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来他打算离开了,“在未来的社会中,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也是自由的。他想和谁成亲就和谁成亲。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和他的亲妹妹结婚。”

同类推荐
  • 小三当道

    小三当道

    婚姻就像鞋子,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就穿一双鞋?而当小三出现,我们是否愿意愿原谅他?其实,不管我们是不是真的愿意原谅他,只要我们不愿意失去他,不想失去他,就唯有假装原谅他。
  • 锄奸

    锄奸

    这是著名作家石钟山继《激情燃烧的岁月》、《幸福像花儿一样》之后,最新写就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写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县大队吃了汉奸林振海的大亏,在一次反围剿中损失惨重。李彪临危授命,出任锄奸队队长。在几次锄奸活动中,李彪好几次都把林振海抓住了,但都因为种种原因,阴差阳错地屡次被林振海逃脱。李彪从抗战时期一直追踪林振海到解放战争,直至建国后,最后两人在庙里意外撞上,林振海服毒自杀,李彪扛着他回去复命除了锄奸的主线外,小说还穿插了李彪与白冬菊、胡小月等的情感纠葛,为作品增添了一些烟火气,丰富了小说叙述的层面。
  • 吉姆爷

    吉姆爷

    在康拉德的诸多作品中,《吉姆爷》是作者个人色彩最为强烈、融入自身生命体验最多的一部作品,也是一部写作技巧极为高明的作品。在这部小说当中,作者分别从不同的叙事角度出发,由不同的讲述者从各自的立场上,勾勒出了吉姆悲剧性的一生。这是一个发生在大海上的故事,一个关于人性和本能的故事,一个关于自我与他人的故事,一个关于妥协与坚持的故事,一个关于绝望与信仰的故事,也是一个走向堕落与自我救赎的故事,堪称《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前身。
  • 房间之内 欲望之外

    房间之内 欲望之外

    爱是一定要伤人,被人伤的,因为要深入地去爱。如何透彻骨髓呢?非得尖锐不可,扎进去钻进去,才能告诉臫告诉对方,我是投而入之的。在我的小说里,女孩子了玩摇滚的吉他手,一见钟情。他说她傻。他没有钱、没有户口、没有文凭。他说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但她被他的音乐感动了。背后是黄浦江灰色的天空。他说我会离开,因为爱。她不懂,但她还是点头。他们在一起过了一年,男孩果真离开了,在都是节日的冬天。他说,我要擦肩而过的爱情。爱过了一个人,身上就有了烙印,磨之不去。这就是我所经历过的爱情。
  • 沉睡在森林里的鱼

    沉睡在森林里的鱼

    本书描写的是1999年发生于日本的真实案件“音羽杀人事件”。一名幼儿园学生的母亲杀害了儿子仅两岁大的同学,引起日本全国哗然。目前家长重视学历,就连上幼儿园、小学都要经过一连串的考试与竞争,作为中产阶级家庭主妇的妈妈们每天聚集在一起,为了儿女的升学彼此互较长短、钩心斗角,甚至萌生杀意,这样的压力更是形成恶性循环,衍生出种种社会问题。角田光代写尽女人在社交与家庭、渴盼友谊与自我肯定、母亲与妻子角色之间的两难,描绘出当代母亲苦闷的群像,娓娓道来其中的痛苦与挣扎,是一部超真实而动人的小说。尊敬的书友,本书选载最精华部分供您阅读。留足悬念,同样精彩!
热门推荐
  • 烟雨红楼潇湘妃

    烟雨红楼潇湘妃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三生石畔,泪水流尽!前世尘梦皆飞化如土,尘埃落定之时大厦忽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纵使有也不过就是一份存世傲骨!艳红软绿的粉桃翠柳,烟波浩渺之间朦胧似是山水之画。荡舟清波,缓缓滑过的涟漪似要将尘世抛却如斯!相忘江湖,两两相望!
  • 亿万少东不好惹

    亿万少东不好惹

    她只是和同学去酒吧玩玩,居然被一个凶恶无比的男人给抓了回去。不仅说自己是他的妻子,还有一个小萌宝叫她妈咪。拜托,她才不想当他的替身老婆!可是霸道固执如他,控制她,囚禁她,一步步使她沦陷……
  • 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最新修订本)

    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最新修订本)

    为加强法制宣传,迅速普及法律知识,服务于我国民主法制建设,多年来,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根据全国人大常委会每年定期审议通过、修订的法律,全品种、大规模的出版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公报版的系列法律单行本。该套法律单行本经过最高立法机关即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权威审定,法条内容准确无误,文本格式规范合理,多年来受到了社会各界广泛关注与好评。
  • 难得美人心

    难得美人心

    白英杰,N市鹰帮少主,如今闻名遐迩的冷血律师,凭一己之力洗白鹰帮,将白氏集团推向国际舞台,成为世界排名前列的企业之一。师以晴是一名小小的警察,最大的志愿,就是铲除所有不法分子,和黑道势不两立,然而却被自己的上级被派到白氏集团做白氏集团少主白英杰的保镖。
  • 机器衍界

    机器衍界

    是谁定下了万千路,破碎了万千心,多少苦了的手变出那沾满血的钉。一场可怕的战争在星际间开始,笼罩在漩牵冕可星和可可星的世界中。罗果的父亲罗天和落袇的父亲落日在可可星第三宇宙防线开始了两颗星球有史以来第一场跨星球战争!罗果和落袇在不同的阵营却有同一个梦想和平!在经历过家族统一战的落袇痛恨家族,痛恨落家!在一次次的绝望中看到这沾满血的世界,是多么的血衅。错了?不,没有错,错的是这世界,对了?不,也没对,这世界谁对?
  • 乱青春

    乱青春

    我没有70后的成熟,我也没有80后的稳重,但是我有的是敢于拼搏和奋斗的心,因为我九零后。青春的道路上我并孤单,总有那么一群人等着我。他们陪我哭、陪我笑、陪我闹,我们在一起势必将青春进行到底!
  • 守护甜心之单色华尔兹

    守护甜心之单色华尔兹

    爱、恨交织的感情谁会为它羁绊?当你们一步步将她逼到悬崖边上之时。。。她的心碎了。冰雪的契约,冰封的心灵。她可以治愈世界的一切疾病,但她始终治愈不了自己那颗已经受伤了的心……
  • 山水田园:带着包子忙种田

    山水田园:带着包子忙种田

    《穿越系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重生了又如何?爹死娘嫁人了又如何了?带着三岁的小弟弟那又如何?一切只因为遇上了你!
  • 心上人一个

    心上人一个

    我不仅减肥成功了,而且,我让暗恋了十年的男孩子喜欢上了我。在外人面前,我是一朵白莲花,跑在了前面,而他在后面紧追紧赶。他们都以为,我们之间你是爱得深的那一个,包括你。其实不然,我爱你,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不被任何人知道。宣传新书《他从时空来》
  • 听说我们曾经相遇

    听说我们曾经相遇

    他本应该是街头混混的‘接班人’浑浑噩噩地挥霍日子。但是她的出现让他的一切都改变了,他不再整天无所事事,开始学着看书,为了和她上同一所学校,他甚至不惜花近百万赞助金。本以为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但是她却在这个世界凭空消失,谁都找不到她。“如果我注定找不到你,那就让你来找我吧!”他摇身一变,成了荧屏上最耀眼的明星,却等不到她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