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正阳子感觉有块肉塞进了牙缝里,此时正在剔牙,根本没听明白上官崇良说的意思,见他半天都没说话,这才知道他已经说完了。
“师父,您听进去了吗?”爷爷在正阳子耳边问道。
“无礼!嗝!”正阳子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将爷爷喝到一边去,然后面带谄笑对着上官崇良说道:“报了官府了吗?”
“道长,平日里您上我庄上化缘,我上官崇良待您不薄吧?对不对?现在我儿子生死未卜,您出家人虽说是图个清静无为,早上‘三清’,但您也不能对这些事情坐视不管哪!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衙门前的芦苇都三尺多高了。唉!”上官崇良所说的“三清”,乃是道者修为的三重至高境界,分别是“玉清”、“上清”、“太清”,其中犹为“太清”是神仙之所,无为之境。
“这个嘛!哎?”正阳子一拍大腿问道:“对了!那崂山上的太清宫里的道长你可曾派人去请过?那可都是真正的得到真人啊!”
“唉!派去了十几个家丁请他们,都以闭关修行为借口,不爱趟这摊子浑水啊!”上官崇良越说越激动,禁不住老泪纵横。
“您看啊!我这下山下的急,法器什么的都没带,俺再回山上一趟,待俺再上山一趟,将它们悉数带来,咱们再做从长计议!您觉得呢?”正阳子听见连太清宫里的真人都不敢下山,天晓得湖心岛上有什么妖魔鬼怪,赶紧找个借口准备回去。
“老天爷啊!您是想让我们上官家绝后啊!”上官崇良明白了正阳子的意思,忽然杀猪似地嚎啕了了起来,顾不得旁人在了,把个肥胖的身体扑倒在正阳子脚下,死死地拽住他的道袍不放,旁边的家人和家丁见状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乞求着正阳子。正阳子正在纳闷,怎么自己忽然变成老天爷了?但凡是人都喜欢被戴高帽,被上官崇良这么一求,就觉得自己有些轻飘飘了。
“老爷!老爷我回来了!”正阳子正在为难,忽见外面院子里跑进来一个家丁,手里提个包袱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早给你说了!请不到真人就别回来,你一人回来有甚用?!”上官崇良的脸像**月的天,风雨不定,说停就停。
“都请遍了,听说此事没一个敢来的!”家丁傻头傻脑地说道。
“呔!不就是几个小鬼嘛?什么没一个敢来的?我看他们是枉做了出家人!”上官崇良的小眼睛将家丁一瞪。
“是是!”家丁知道失言了,连忙应声道。
“钱呢?”
“我都带回来了,五十块大洋,一分不少!老爷您看!”家丁把包袱打开,将里面用红纸包着的白花花的大洋给上官崇良过目,此时正阳子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些大洋,但出生大户的爷爷并没放在眼里。
上官崇良偷偷地瞅见正阳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就赶紧问道:“道长,道长?”
“哎,啊?!”正阳子六神无主地还在那堆银子上呢!
“您看就那么几个小鬼,兴许还不是小鬼,只要您去做个道场,将我儿子找回来,这些银元都归您还不算,我另有厚礼!”
“这个嘛!”正阳子眼珠子骨碌一转:“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俺倒要看看,那湖心岛上到底有什么妖孽!”
上官崇良赶紧派两个家丁一起去,四个人一起到了湖边。据爷爷回忆说,当时正是暮秋时节,整个湖面如明镜一般。两岸残败的垂柳被萧瑟的秋风拂着,傍晚的平秋湖带着冥冥的薄雾映照着最后一抹晚霞。
爷爷有些不详的预感,但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觉得浑身发冷。师徒俩人上了船,家丁就一前一后摇着橹向湖心岛划去。远远望去,湖心岛周围的雾更浓,隐隐约约地还传来一阵阵怪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岛上惨叫一般。两个家丁哆哆嗦嗦地划到了岛边,还没靠岸,就不敢划了,让正阳子和爷爷下去。爷爷和正阳子也是无奈,为了那些白花花地大洋,只好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