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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二)

他见我不再言语,明白我是答应了。一翻身跳下床,伸伸懒腰,站在那里让我帮他穿衣服。

见我笨手笨脚的,他干脆自己穿戴起来。

我在一旁看他也是笨手笨脚的,扑哧笑了。

他歪头看看我道:“还好意思笑,连衣服都不会穿。”

我笑开了,用手绢掩口道:“自己不会穿还赖别人。”

他穿好衣服,站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正色道:“小丫头,只有你才这样说话。所以至少一年你要在这里。至少这里我能保护你。在我没有搞清楚之前。”

我瘪瘪嘴,软禁我还差不多。

他洗洗脸,把毛巾扔进盆子里,哈哈笑道:“还比较准。我要早朝了。回来再来看你。”我胡乱点头,心想你走了我正好可以跑找蕊儿和祥月,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太子走到门口又回头正色而严厉的道:“我知道你惦着你的丫头。一会我叫小喜子把她们带过来。你别想着离开这里。一离开你可能就没命了。”说最后一句时小喜子正好走到门口,吓的他一动不动,见太子离开后,才跑过来对着吓的脸色有些发白的我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情,我怎么就会没有命了呢?

小喜子快速的收拾好东西后见我还在发呆,对我道:“姑娘放心。一会我就把你丫头带过来。”

我点点头对他扶手道谢。

他慌忙跪了下去:“姑娘可是折杀我了。”

我吓一跳,把他扶起来道:“我叫紫菀,别老叫我姑娘了。”

他低头道:“明白。紫菀姑娘。”

我笑起来,看来他和蕊儿刚见我一样,也要有段时间才能适应了。

这时传来洪厚的三下钟声,他忽然跳了起来:“我要快去找姑娘的丫头过来了。要不一会天亮了。”说着他跑了出去。

我笑起来。我给那个不知名的菩萨也上了一柱香后,走到院子里。这个院子里很多花草,无聊中我拿起个铜壶给那些个花花草草灌起水来。

一个揉着眼穿深蓝色太监服的小太监从侧面转了出来。一见我,他慌乱中不知道怎么办,呆站在那里。

我冲他笑笑,道:“早上好。”

他呆呆地道:“姑娘好。”

我乐了,又问道:“你叫什么?怎么在这里?”

这次他反映过来了,立刻跳起来,慌乱的抹平头发,左右看看无人,道:“姑娘从那里来?这里可不是你随便进来的地方!哎呀!你可不能动那些花花草草。那是我们太子爷的宝贝!”

看来他又是一个守这殿的太监。我兴趣来了,没有想到这个太子对花草感兴趣。放下铜壶,笑眯眯的问他道:“那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豆子。”他见我还不动,边回答边过来想拉我。

我反而向里走,到桌子边坐下,给自己斟起茶来,慢慢喝起来。

他见我这样,眼转了又转,决定呆一旁不说话。

我见他那样觉得好笑,想想还是叫他先洗漱再过来吧,正好我问问他这里是那里,为什么没有其他人?

过会他装扮好过来,原来还是白白净净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

我问他道:“我是你们太子爷带过来住这里的,不过我现在还不在是在哪里呢?你告诉我好吗?你多大了?你和小喜子谁大啊?”

他哦了一声,道:“这样啊。喜子大我两岁,我都十六了。喜子十八。”

“哦。”那么小怎么都做了太监?纳闷。

他自己接着道:“家穷,就进来了。刚来老犯错被罚。有次我和喜子一起被罚,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有次差点没命了,正好太子爷路过,救我们两,就让我们守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原来这样,那他们是刚进宫不久就到这里,难怪不像其他的太监那么势利和讨厌。

我放下茶杯道:“那你们在这里有多少年了?”

他这下熟悉了,乖巧的走上前来给我倒水,道:“快五年了。姑娘可是我们两见在这里五年见的第一人呢。姑娘叫什么?”

我诧异,能在这里呆那么久吗?那么久,他们两不疯了?

他见我表情道:“姑娘不必惊讶。我们的命是太子给的,他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就在这里一辈子也好,只是清淡点而已。太子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让我们多读书呢。”

“哦?”这下我感兴趣了,居然让他们两守个大殿读书?真是浪费。

我站起来道:“那我要看看那些书。”

他带我来到旁边一个十分干净的小殿里,正中放一个红黑雕着菊花的大楠木桌子,旁边靠窗户有个小炕似的小塌可以做休息,其余地方摆满了书。小塌上还燃着半支蜡烛。

他不好意思的道:“昨天晚上我看着就在这里睡着了。我发誓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在地上睡也不在塌上了。”

我扑哧笑了。看来这两小孩真是勤快。我坐下翻起小塌上矮桌上的书来,原来是和论语差不多的箴言类的书籍。

他见我看起书来,低头出去,一会端着水果和糕点就进来了,默默的立在一旁。

我看会放下书问道:“这个大殿叫什么?殿上供了个什么菩萨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呢。”

他笑了起来,收拾好刚才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道:“这里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小喜子有次出去回来说别人说这里是楠殿,因为在南面,又全部是楠木做的。姑娘啊,那可不是菩萨,是我们太子最爱的女子,好象是太子的娘。”

说着凑近我道:“其实我们都不太清楚,我也是每月太子必来一两次拜祭后,常常会在梦里哭喊娘,所以我们才猜想的。”

我点点头,原来这样,那太子不是皇后生的吗?我想起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叹口气摇摇头,在这里不出去也好,至少安静。看来这个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怀疑和调查了自己的身世。难怪他说只有在这里才能保护我,要我乖乖的在这里。可是关我什么事?除非,他不久会有行动?

哎!我又叹口气。

小豆子见我这样,忙道:“姑娘可千万不能去问太子爷啊。”

我见他害怕的样子,笑起来道:“我有那么笨吗?”

正说着话,我听见蕊儿在叫我了。我惊喜的答应一声,站了起来忙跑出去。

刚到门口,就见蕊儿一头撞了进来。蕊儿一把抱着我,哭道:“我以为小姐出事了,再见不着了。以后再怎么的,我都不离开你。”

我摸着她的头,感动着。抬头一看,小喜子带着朵儿进来了。我有点不明白的看着朵儿。

朵儿跪下道:“紫菀姑娘,我以后就跟着你,即便是冷宫。我不愿意再去伺候别人,只姑娘当我们是人看过。”说着磕起头来。

我心里有些感动,忙扶起她来,道:“只怕要受苦了。”

她抬起头,倔强布满清秀的小脸:“我不怕。我只认姑娘。”

小喜子望望小豆子,两人笑了道:“看来我们遇见好主了。”

蕊儿敲打他们的头嚷着胡说八道,当心这个殿里真正的主人生气。

我们正闹着,门开了,屋外清晨的阳光已经撒满一地光影,太子披着晨光进来,道:“什么事情,那么热闹?”

众人一见他,立刻跪了下去,我一愣,正在考虑跪与不跪的时候,太子上前握着我的手道:“以后你不用跪。看你也不习惯。”

我笑了,对着蕊儿道:“我饿了。”

太子对他们道:“都去吧。”

他们四人欢呼着出去做早饭。我开心地笑起来。

太子也开心地笑起来,拉着我到大殿里,恭敬地对着那个小玉像磕头上香,然后转身对我道:“这是我娘。”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他惊讶的看着我,我笑笑说道:“昨天你做梦了。”

他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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