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开轿帘。
这是个美丽的城市,绿树成荫,花气袭人。路边小摊小店,热闹纷纷,路上行人衣着朴实而干净,遇见熟悉的人,拱手作揖,互相问安。有一刹那,偶尔也见着几个小轿子过去,也是轻声吆喝一下,人均让出路来。虽不见几多衣着鲜亮的人走过。但却见不少文人墨客在那里饮酒写对。看来这个城市是比较富裕而有文化气氛的城市。
轿子左转右转,路人拥挤起来。看来是到了正街上。街道上的女孩子,想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细腻白净,脸庞清秀。我再看看她们的穿着打扮,果然没有编个辫子的。我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辫子,笑了起来。不是说古时女子不出门吗?看看脚也没有那么多小脚啊。看来这里民风古朴、开放。那应该是和秦汉或者秦汉之前差不多吧,我恍惚起来,搞不清楚年代和空间起来。
我正在胡思乱想中,轿子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蕊儿打起轿门,扶我出来。我一抬头,“美姑绣庄”四个黑墨相金的大字映入眼。
我手提裙子,小心地在前面走着,回头问着蕊儿:“为什么叫美姑绣庄?”
“这个是我们这里的最大的绣庄了,小姐,看你。这里是美姑城,东家姓吴,是锦国最大的商家,在各地都有分店,他们就用了各地城的名字做了绣庄的名字了。”蕊儿抱着包袱小声回答。
原来这样,我点点头。
“哎呀!”我叫了起来,这个破裙子太长了,上下楼梯一不小心就踩在裙边上,差点摔一交。蕊儿忍笑上前扶着我,步入绣庄。
果然是个大商铺,琳琅满目的,大到有门帘、屏风、窗帘、床帘、衣服、被面、枕套,小到香囊,放在桌子上的屏风,都很精致、好看。古董啊,我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哎呀!商姑娘来了。里屋请。”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脸上堆满笑容地把我们带进了内堂。蕊儿把手中绣品交给他们审查。
一个小伙计端上茶来,我和那管事寒暄一阵子他进去不会端着个盘子出来放在桌上。
“不错。不错。小姐真是兰心慧质啊,居然想到用金线穿入明亮处,佩服。做工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管事一进来就拱手赞叹。
慌的我忙还礼,不知怎么说话。
蕊儿高兴接道:“那当然了,我家小姐想的呢。把金线破开成4份,那么细细的穿刺进去也没有痕迹,但是却是金碧辉煌的闪亮。”我慌忙拉住蕊儿。
那管事接着有道:“不愧是商家小姐,果然兰心慧质。当然,我们早约好的,见货满意付款。商先生是我们最敬重的人,自然也不会亏待小姐的。”说着把盘子上的红布一揭。
“多了。”蕊儿一见到银子就叫了起来。
那管事笑道:“不多。都是老主顾了。不瞒小姐,这个屏风做来是我家公子特地给老太君七十大寿所用。我家公子为这个从茂城过来,他刚才看了很满意呢。所以特意吩咐多加的。还说小姐为我们绣庄做了那么多活计,却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次一顶要亲自给小姐道谢。因现在忙,所以请小姐多坐坐一会就出来。”
哦?!还有这样的公子哥,看来是家里有钱了,没有消化的地方了。我可不想见那什么公子的,管它呢,反正我缺钱呢,家里也缺,收了钱正好开溜吧。
我对那管事扶手道:“公子的心意就心领了。我们出来也半日了,家父十分不放心。以后有机会再见吧。”说着给蕊儿使个眼色,起身离去。
蕊儿慌忙收拾好,叫道:“小姐,干嘛呀。那么快?以前你都要喝完茶的。”
我在门口台阶边停下,放下微微提起的裙。原来是很熟悉的人啊。算了,都出来了就走吧。
我回头对那管事约微点头,扶手表示歉意,转身提裙,不料起步过快,裙摆散在台阶上,没有完全提起。我一下踩在裙子边上控制不住往前扑了出去。
“啊!”我叫起来。
“小心!”眼前白影一闪,一股麦草香过,一只手已经扶着我了。见我站稳,才放手。
“小姐!天啊!”蕊儿包掉在地上,慌忙来接。
我站好,轻轻地跳起来把裙摆拉拉,嘀咕道:“好看不好穿!什么破衣服啊!真是不方便!要是在我家……”
“小姐!”蕊儿扶着我小声道:“好小姐,你可别再吓我了。”我报之一笑,安慰她。
我抬头一看,眼前一亮,心跳慢半拍,他剑眉大眼,明亮的眼伴着阳光闪烁,俊朗的而温和的笑容有着阳光的味道。白衣飘飘,腰间银色腰带上红色宝石闪闪发光。好像我同学啊!我耳边传来梵乐!
“哎哟!”管事慌张出来:“商姑娘没事吧?这个是我家公子吴天好。”
“呀!你就是吴天好?!难怪了。”我一下想起蕊儿告诉我的四大公子的事。“我是紫菀!”我大方伸出手去准备握手。
蕊儿忙在后面悄悄拉我衣服,我回过神来,对蕊儿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小姐有礼了。”吴天好笑容满面对我一礼。
帅呆了。我花痴中。
瑞儿又拉拉我衣服,我回过神,学着早上刚学的礼节,把右脚往后一靠,微微屈膝,右手胡乱在腰间扶扶,“公子有礼了。”再偷望吴天好,他的眼明亮如繁星,也正好奇地望着我。
“哎。这个礼一定没有学像了。算了,今天真倒霉。走路都摔交。”我叹气想道。
蕊儿又拉了一下衣服,看来我今天出神的时候太多了。
吴天好不急不慢地说道:“我代我奶奶谢谢姑娘了。那屏风是我给我奶奶的寿礼。听说姑娘病了,本来想可能出不了了,没有料到姑娘如此有诚心,帮我做出来了。所以,很感谢小姐。如果小姐不嫌弃,请喝一杯茶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心想我还没和他道谢,他倒先和我道谢。听蕊儿意思也是熟客,反正就是一杯茶而已,喝了就走呗,所以也点点头。
我们重新走到刚才那位置坐下,他已经吩咐重新换了茶上来。
“商姑娘很有趣。”吴天好喝一口茶道。
我讪讪一笑,心跳不已,只好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起来。
那管事布上点心道:“商姑娘,我家有好多你的绣品。我们少爷说能绣出这样的绣品的女子必定是兰心惠质的女子……”
他全部收藏着?我疑惑地看向吴天好。
“张叔,铺面有事情找你了。”吴天好把管事支开,不好意思道:“姑娘刺绣天下第一,我卖出两幅门帘后就再舍不得卖出,只好自己收藏了。放心,那两幅门帘也被我买回来了。”
蕊儿眼滴溜溜地看看我,又看看他。我一回头正好看见蕊儿鬼笑着,死丫头,我低头脸红起来,起身扶手告辞。
吴天好忙站起来道:“过几天是美姑城一年一度的菊花会,不知道姑娘去否?”
我深呼吸,混乱点头道:“去的。”
“那好啊。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菊花会那天见。”吴天好含笑说到。
总算平静下来,我比画个OK手势道:“没问题!拜拜!”
吴天好再次呆住了。
天!我说漏了。没有办法,习惯不容易改变嘛。我做个鬼脸拉着蕊儿提起裙子飞快离去。
我走到门口,想起忘记给他道谢了,回头扶手抿笑道:“刚才谢谢了。”见他还愣愣地站着呆望着我,我不觉脸烫起来,忙用手绢掩盖。
我再抬头时见他还在发呆,我赶快拉拉蕊儿,飞快地走出绣庄。
我俩在街上慢慢地走着,想着刚才那幕,我一路走的漫不经心。
“小姐。”
“恩。”听见蕊儿叫我,我回头对她笑笑。
蕊儿侧身在我耳边小声说到:“小姐,你喜欢吴公子吧?”
“胡说,这个死丫头。”我详装生气,要打她。
“真的,那你为什么老是脸红啊?还老分神。我看啊。吴公子也是喜欢你的。”她不依,用手指羞羞我的脸,又小声说到。
“死丫头,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我脸更红了,扳着她的脸来羞她。
我们两边走边小声打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