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蕊儿进来时,我还躺在床上飞快地思考着怎么出去,好像都不太现实。在这个时代的小姐本来几乎没有事不出门,更何况是一个新娘子呢。
蕊儿坐在床边小声道:“我想让林红扮你,说昨天晚上老爷病发了,我们需要出去。晓晓机灵定能对付他们。你想一般人也进不来我们屋子里的,那个绿儿我安排她一大堆外面的事情做,她肯定没有时间来。只是雅儿不好对付了。她机敏着呢。”
正说着晓晓拧一壶水进来帮我洗脸穿衣,蕊儿俯在她耳边嘀咕一阵。
“哦?这个啊。简单了。让红红扮小姐就好了。我们在家想出去的时候就互相扮着哄爹爹。”她顽皮地笑起来,边说边比划。
“小姐。有你的信。”林红很神秘地凑过来,从怀中抽出一张小纸条来:“小姐,是我早上刚出门时转角遇见一小子给我的。说不能给别人一定要亲自给小姐呢。”
原来他们已经和那个宁公子约好了上午见面,午时在上次那竹楼吃饭。
“小姐。”蕊儿飞快地道:“你早点吃饭,就说昨天照顾老爷困了要休息。然后让红红扮你睡觉,让晓晓在旁边看着,然后派那个雅儿看着老爷。我陪小姐去。这样可是很安妥了。”
我点点头,看向晓晓和红红,她们两也点点头。
“那就这样决定了。大家要镇静,就当和平时没有什么一样。好吧?”我想想说。
大家都点点头。
“谢谢。”我被她们默然感动,伸出一只手来。
“一起努力。”蕊儿也把手放在上面。
晓晓和红红也放上她们的手。
“我支持你们。”一只带着两着玉镯、指甲盖涂着水红色的手覆盖在我们四只手上面。
众人大惊失色,那么大个人进来,我们居然都不知道。
我转头一看雅儿正微笑着看着我们。我看不出她什么意思来。大家都看着我,我强装镇定,点点头,她们三人快步走出房间,带上门。
我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口茶,抬头看看站在桌边的那人:“为什么?”
雅儿忽然跪了下来:“小姐,请你帮帮我吧。”
我迷惑了:“你起来说话吧。我不习惯谁跪着和我说话。”
“小姐不答应,雅儿不敢起来。望小姐成全。”她执着。
“你说吧。为什么?”
“我喜欢我家公子,望小姐成全收下我。”
我一征,要知道即使在我那个时代也没有几人会如此直白。同时心里一喜一悲,喜的是她喜欢那个宁公子,她必定会想办法挽着他的心。悲的是她是个丫头命,这个地位导致她来求我,尽管未必她就会对我有利。
于是我站起来扶她起来坐下。
“为什么?你家公子怎么样?说说看?经过?”我又喝口茶,手托着头看着她。
“我从10岁就进了宁府。刚到宁府众人都知道我是罪臣的女儿,没有人理我。我从一个小姐变成一个丫头,不染阳春水的十指开始学习做饭。不过才几天,公子就回来了。”她回忆着微笑起来。
“公子那时候才也才十三四岁的摸样,却是明珠般的人,贵胄公子中的皎皎者。他武功很好,只是喜欢在外四处游历。虽然我沦成一个丫头,但是我唯一的强处就是比那些奴才多读了好多书,那在他们眼中是最可笑的笑话,一个丫头不用读书的。我们常常吵。那天我正被他们欺负把脏水泼在我身上,大笑说我连个伙房丫头都不会做,我不服气,说他们没有一人会诗,我念一句他们没有人能懂。那次他如同天神一般降临,一身都闪着光芒。”她眼中透出幸福的光芒。
我笑起来:“于是白马王子出现了,对吧?”
她并没有听见我说什么,继续沉静在她的回忆中:“于是公子把我带到了书房,说我诗歌挺好。呵呵,那都是爹爹从小教的,没有想到那时候救了我。说我做伙房丫头太可惜了。于是让我做他的贴身丫头,专门帮他收拾书房。公子脾气可好了,从来没有重重地说过我。”她说到这里停下来傻笑起来。我凑过脸去,见她还处于美好的回忆中,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心想真有趣,一个丫头爱上了公子,不过这个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坦白呢?
她不好意思的看看我,脸红了。
“继续。”说着我倒一杯水给她又把她按下来坐着。她感激地双手握着一气喝完继续说道:“谢谢小姐。”
“这个是我的命。我知道我一辈子完了。”她重重地叹气,仿佛叹到了我心里一样。
“可是人人都有平等的权利去追求美好的生活啊。”我再给她一杯水。
“小姐,”她眼中雾了起来:“我知道您是个好小姐。这两天看着您怎么对我们就知道了。您是好人。您和那些小姐不一样。所以所以我才敢来求您。”说着她居然又滑到地上跪下来:“我都是公子的人了。请小姐成全。我不在乎名分,只求常在公子身边。”
“公子的人?你?”我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我慌忙用手绢搽搽。
“公子很是在意小姐的。那天菊花会公子回去后画了一幅小姐的画像在书房挂着看。”
“哦?”我点点头:“那你家公子知道这些事吗?我是指你说那个,那个。”
她倒是明白我说什么,摇摇头。“有次他们说小姐被雷击了,病了,公子夜间偷偷看了你回去就不停地喝酒。后来后来……“她后来就低头下去了。我明白了,她家公子醉了,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小姐,”再抬头的时候却是满脸泪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不自已。”
好可怜的爱情,不平等的地位是否连爱都不平等呢?我心某个角落软了起来,我扶她起来,给她擦擦泪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想想怎么办吧。”我重新坐下。哎,头疼。
这时蕊儿在门外说到:“小姐再不吃饭就没有时间了。”
雅儿惊恐的看着我。
我安慰她说:“蕊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姐妹,你可以放心。她不一定知道多少,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的。你的事情我会考虑的。让我想想好吗?实在是有点突然。”
她点点头,我走过去开门。
蕊儿哼了一声把早饭重重放桌子上。原来她一直在外面。
“小姐。您放心出去吧。这里有我。”雅儿对我深深地行礼后出去了。
“小姐。这个可真不好说。哼,他们宁府一看就知道没有一个干净。”蕊儿边收拾边说。
“不要这样说别人。蕊儿。快收拾收拾,我们出去了。”
蕊儿并没有回答我,默默地收拾完,帮我换上林红的衣服,给我挽上丫头髻后我低头在她后面,打算混过去。
我们刚走到院门就遇见了雅儿,她面色有些憔悴道:“我带你们出去吧。这样方便点。”我们虽然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是还是遵从了她的意见。
我默默地低头在她两后面,心里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帮我们,或许她希望我从来不会出现,或者是希望我走?我走?我忽然心中一亮,那就是说我可以走?我忽然开心笑起来,原来希望就在转角处。
走过一转角,雅儿就和我们分手了。
“小姐,刚才你笑什么?”蕊儿好奇道。
“没有什么。你还记得雅儿上午的话吗?”
蕊儿点头。
“是的。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希望我离开,如果我不离开,她是想我选择接受她。”我轻笑出声。是的我很开心,因为毕竟我不想嫁。
蕊儿微微簇眉头道:“我知道小姐心好。但是我总觉得她不可靠。”
“如果她的话是真的,就对我们有利。”我心情好得要飞了。
“但是,小姐,你想想。即使是逃,也要有个万全之策啊。老爷怎么办?还有他们权势那么大,你能逃到那里去?还有他们那些宁府的丫头仆人的,你心好,你不是会不管他们的。”蕊儿埋怨。
“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到他们不能碰的地方去。”我笑嘻嘻地回答。
“小姐,就爱做梦。我可不这样想。最好我们听听他们的意见稳妥点。等老爷醒过来,我们也问问他啊。”蕊儿对宁府人没有一个好感的。
我点头不语。是的要个完全之策才是,毕竟还有个爹爹,如果宁府的人说的是事实,那我且不是身上担起了32条人命?想到这里,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