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皇后和众位娘娘已来到跟前。
皇后只看我一眼,似乎没有一丝惊讶,对着宁妃笑道:“妹妹越来越高明了。我都佩服要紧了。”
宁妃笑道:“那里的话,如不是皇后娘娘的请君入翁,我们那里会看见今天。”
我心里紧张起来,难道这些竟是她们早安排好了的?好象一人**裸的在别人面前一般,我一时脸色苍白,低头快速想怎么去回答。我也不知道当时蕊儿是怎么回答的。
瑞月跑上前去,一手中拿着一个镯子,把右边递给皇后,道:“这个是皇后娘娘的。”再把左边的递给皇后道:“这个是从她身上找到的。您看,如果不细致看,简直一模一样呢。”
皇后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递给身边的睦容贵妃看,
睦容贵妃笑笑道:“仅仅凭个镯子不能断定她是来偷镯子的。瑞月讲讲吧。”说着把镯子传给了宁妃,又传到红妃手中。
瑞月拉拉皇后的衣裳半撒娇边半伸头看着宁妃道:“我也没有说她是偷镯子呀。只是皇后娘娘说今天太子大婚了,她宫中人少,让我空了过来帮她看看。特别是那镯子,怕有人惦记着。那可不是,我一来就瞧见这个丫头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找东西,我悄悄看她好会呢,她都没有发现我,我故意把那镯子放在里屋的盒子里,我躲那屏风后面亲眼瞧见她从怀里取出镯子来想换。不相信问问她们两。她们也在嘛。”说着她指着刚才我见的那两个丫头。
见众人都望向那两个丫头,两小丫头忙跪了下来,道:“如瑞月公主所说。”
瑞月得意的道:“我想啊,这个丫头那里有那么胆大啊,必定是后面有人指示。我怕另个丫头去报信,所以让他们把那丫头也叫了过来。谁那丫头一见我就吓的爬地上了。于是我把那两小太监也捆了在房间里。”听到这里我不由的皱眉,朵儿干吗见她就怕啊。朵儿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怕什么。小豆子和小喜子给绑了?怎么我进来都没有看见?
瑞月笑咯咯的走到中间,绘声绘色道:“各位娘娘猜猜,结果谁来了?”她哈哈笑着指着我道:“我们的紫菀姑娘来了。她啊,一进来就找,我当时问她找到东西没有?她说没有。各位娘娘说说这个算不算人赃并获。难道说这个镯子就那么好?个个都惦记着?既然那么好,红妃娘娘,赏给我吧。”
宁妃喝道:“没有规矩!那是红妃娘娘陪嫁之物,且能随便夺取。快过来坐好,别妨碍皇后娘娘判断。”说着招手叫她过去坐她身边。
皇后伤感的叫一声:“紫菀!”我无奈只得跪下,现在是掉在别人的坑里了,只有乖乖听话再看怎么办吧。
皇后又伤心的道:“我待你不薄啊,那么喜欢你。可是你怎么这样对我?”我有些诧异,我怎么对她了?
这时蕊儿叫了起来磕头下去道:“不是这样的。这个和小姐无关,完全是因为我那日见这个镯子是个宝物。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瑞月在一旁笑道:“难道你意思是我冤枉她了?”
蕊儿又转过来对她磕头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姐进来也只是找我,不是找物。”
瑞月笑容顿失,恨恨道:“你可知道冤枉公主的罪名!”
蕊儿磕头爬在地上不语。
瑞月又笑起来道:“如果不是你家小姐,那意思是另有其人了?”
蕊儿还是磕头不语。
瑞月回头撒娇地叫道:“皇后娘娘!”
皇后摆摆手道:“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人。”
宁妃冷笑一声道:“是这样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们去把福美人叫过来。”我奇怪的看着她,谁是福美人啊,叫她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了福容,原来说的是她。当**怎么就那么去帮她?想来她没有得到妃子的位置,转而记恨了我?
福容依然妩媚动人,已经换了新装,梳了妇人髻,她扶手给各位娘娘请安后,道:“昔**和紫菀姑娘同住一殿,晚间她常常出去。这些当**常常画的。”说着招手让她的丫头捧上一大堆画稿上来。
我偷偷一看,原来是当日吴天好找我要衣服的样子时我画的草稿,怎么跑她那里去了?
福容又道:“我还曾经瞧见过吴公子夜间来她房间。”她话音刚落,瑞月手中的茶杯一抖,掉在地上,洁白的瓷器摔了个粉碎。
宁妃恨道:“这样的事情都有,可有证据?”
福容道:“可问下面的丫头,我们都看见了。再则这些画稿可以做证。”
皇后懒懒的道:“怎么讲?”
福容扶手道:“回禀皇后娘娘,您可记得当日选秀红妃娘娘的穿着?”
皇后立刻来了精神,坐的端正,默默回忆,我知道她不是回忆红妃那日穿了什么,而是今天一大早我给她额头画那朵梅花,现在正张着血红的嘴看着我,仿佛是在耻笑我咎由自取、多管闲事。
皇后道:“你接着说。”
福容谢过后继续道:“有日吴家公子特意到紫菀房里说吴府太君为他们的店铺求几张衣稿。当**就奇怪,吴府为宫里提供织造许多年,自然有许多大师在,为什么还要她呢?后来见她设计的稿是有些与众不同。但是在大选日,却见了红妃娘娘身穿那**设计的稿。”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最近的朋友才是最容易出卖自己的人,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待我。恨的我手握紧了拳头,想打她,但是始终没有出手。
蕊儿手握拳头趴在地上,我见她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一滴一滴滴入那洁白的大理石上。
大殿十分的安静,或许是因为涉及到了红妃,大家又不说话了。
一会皇后道:“红妃妹妹,为了表示你的清白可否告诉我们那日的衣服从何而来?”
红妃淡淡的笑道:“既然皇后姐姐都问到这里了。我就坦然点吧,那是我儿二皇子偶然知道我生病了,时常来看望我。一**在外面买了那衣服回来,说适合我。姐姐也知道,妹妹当日什么都没有了,全靠儿子来打点了。一直没有得到宫里的俸禄,这个说出去也是宫里一个笑话,所以我一直不敢给皇后娘娘禀报,还望谅解。”
我跪着很是佩服地听完红妃这段话。
睦容贵妃这时说话了:“既然是这样,那就是说红妃妹妹在二皇子处得了那套衣服和首饰,二皇子又从外面买了回来。而紫菀姑娘又帮吴府设计了几套衣衫。那可能是二皇子从吴府的店铺购买也不一定了。这个不能说明什么。”
皇后点头道:“也算有理。福美人如果诬陷他人,也同罪。”
福容忙跪下道:“我怎么敢。只是那紫菀夜间常常出去。这个是很多姐妹都看见的。可以叫众姐妹前来询问。还有那装扮,它人是想不出来的。”
正说着一小太监跑过来在皇后耳边低语两句,皇后忙挥挥手打断了福容的话,道:“好了,辛苦你了。起来吧。我会调查的。如此说来,紫菀即使没有直接给红妃妹妹衣服,当日间接给红妃妹妹化妆做伴,这个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一个刚进宫的秀女就去帮一个冷宫的娘娘,是太不寻常了。这个是罪之一。”
红妃这时站了起来,气愤道:“皇后娘娘,这样说是想提醒妹妹当日之羞辱吗?”
皇后呀的一声,对着睦容贵妃和宁妃道:“我现在是在说紫菀,她却那么着急拉在自己身上。看来是在冷宫呆的时间不够长,脾气还没有改变。”
红妃这时脸色涨的紫红,指着皇后说不出话来。祥月见状,忙拉着红妃坐下,给她顺气,扇风,悄悄在她耳边说着安慰的话。
皇后根本没有继续看她,转过来接着说道:“我那么喜欢你,接了你上我宫中陪我。结果你倒好了,到我宫里偷起东西来?这个是罪之二。罪之三是做为秀女私会外臣。来人啊,先把她关起来,等我禀告了皇上再做定夺。”
说着几粗壮宫女带着几个公公把我和蕊儿、朵儿叉了起来,拉进一旁的一个破旧厢房。
一路走过去,我抬头望向祥月,祥月依然温和的微笑着。我见她胸有成竹,看来她已经去请了救兵。
我们三人被那几人粗暴的推进屋子后那几人立在屋里不动。我扑过去先把蕊儿解开,蕊儿扑进我怀里低声哭泣道:“现在怎么是好?”
这时我听见外面齐声道:“皇上万岁。”原来是皇帝来了,难怪皇后后来那么快就把我解决到这里来了。
我忙爬到窗户边头过那破烂地向外张望,一旁守着几人想来拉我,我从怀里掏出荷包递给蕊儿,对他们几人道:“各位放心,你们那么多人,我们怎么能跑掉,再说了,我不会傻到连累你们和我自己的。”
蕊儿也道:“各位想想宫中之事,我家小姐素来和太子各位皇子公主交好。各位方便一下。我们也不会连累你们,只要在这个屋子里让我们自由点就好了。”
那几人掂量着蕊儿递给他们的东西,默默的退到门口道:“只要你们像你们说那样就好。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要知道,进了这个屋的没有几人能活出去!”
朵儿一听这话,吓的低声哭起来。蕊儿忙去安慰她。
我才没有时间理会她们了,按照刚才祥月那稳定的表情。现在应该有人到了来解救我们才对吧。
只见皇后起身道:“皇上来的正好,臣妾宫中有了小偷,正在处理。”
老皇帝脸涨的红红的,不知道是走热了,还是喝酒了,刚到大门就叫了起来:“皇后啊皇后我,我,我。”他竟然连说几个我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干脆手一挥,太子让人从外面慢慢抬过一个轮椅进来。
众人皆站了起来。皇帝这时才喘过气来,道:“她先说!”
我细致一看,原来轮椅上抬着的是那**们救出的太子母亲的贴身丫头。她常年不见阳光皮肤白的几近透明,原来她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可想而知太子的亲身母亲必定十分漂亮,否则不会给皇后如此忌讳了,她经过一月的调养看上去好多了。
皇后一见她,脸色变的发青,惊讶的站了起来,指着她道:“你!你!你是鬼还是人?”
连宁妃也脸色顿变,牙齿打起哆嗦来。睦容贵妃和红妃面面想窥,竟然有些不知所以。
她说话很慢,却是很清晰,一字一顿,想来还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缘故,她正在悲愤的讲述那古老的龙换凤的故事。
我见皇后听到后来竟然晕了过去。
看到这里,我也累了,不知道那个老皇帝会怎么处理,我松了口气,坐在炕上,靠着蕊儿无力地道:“但愿她们别忘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