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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成化又增为十二营,曰:奋武、耀武、练武、显武。曰:敢勇、果勇、效勇、鼓勇。曰:立威、伸威、扬威、振威。每营万人,京兵六万,益以外兵六万,分两班隶之,期年一报代。初十二营之选也,精者曰选锋,不任者归本营,号曰老家。老家固已孱弱,而所谓选锋者,岁久而供役于私门,掊克于主帅,上下相蒙,愈益脃懦,与老家无异。

嘉靖庚戌,俺答吉囊叩关,无能以一矢加遗。都门尽闭,烽火烛天。世庙震怒,责令廷臣博谋强兵之策,乃请复三大营,改三千为神枢。大指如洪、永时,而规制为备。盖文皇帝建三大营时,挽强超石之士,不下三千余万。一损而为十万,再损而几于无兵。嘉靖虽复祖制,而兵籍存者,不能如团营之数。又缺额挂名,买闲替役,蠹弊多端,则当时已无兵矣。

万历承平,垂五十载,丰亨豫大,人不知兵,京营益成故事,率皆勋戚中贵家丁,窜籍其中。兵不识将,将不知兵,虽有提督勋臣,戎政侍郎,阅视科道,亦无有核隐占而清虚冒者。

驯至启、祯之季,权归奄竖,一切操练巡阅,尽在掌握,莫敢谁何。余在长安,班役多窜籍三大营,冒名支粮,每月支三、四石,遇操期则值人画卯耳,谁为综核清汰之者?南阳不可问,盖积蠹使然,匪伊朝夕矣。以故甲申寇至,倩街巷穷人守城,人给黄钱三十文。所放铳炮,不置铅弹,惟空响。文臣守门,皆不与知,而大珰典兵者,尽开门延贼矣。从来禁兵之弛,未有若是之甚者。使大司马有于忠肃、项襄毅、刘忠宣、马端肃其人为之整理,何至惰窳若此。即如世庙时,尚有唐公龙、翁公万达。穆庙时,尚有王公崇古。神庙时,尚有谭公纶、杨公博、梁公应龙。何代无人,本兵缺员,由择之不精、储之不蚤耳。始则说谎欺君之杨嗣昌,为之养痈。继则狡黠〈琉,代王〉谋之陈新甲,任其支饰。终则钻营骗钱之张缙彦,巧于弥缝,侦探不真,束手无策。而三百年宗社,一朝涂地,可胜诛哉!虽兵乃专门之学,未可尝试。然余考崇祯末年,在廷亦尽有敏练知兵者,如大学士范文贞公、总宪李忠文公、留枢道邻史公、侍御世培祁公、职方吉人万公,皆师贞丈人,庶几御侮干城之选。而冯司马元颷奉旨举代,乃舍诸公不荐,而误引一筹莫展之张缙彦,以败坏国家。虽意实无他,只是目中无珠,仓皇冒滥,司马惭恨而死,想亦悔铸错矣。

剿寇事权不一

督师奉尚方剑,遥制半六合,诸大将无不得统视。蠢兹小丑,发兵击之,坑竖子耳!乃无一得当,寇日以猖,何也?亦曰:驭太远,鞭长不及;将日骄,尾大不掉故也。既分督主战,抚主守,如有机可乘,而切近之抚反坐视而莫肯先动。且镇不受制于抚,借口而俟其令,何所不误。何如省督,而责之抚。并省镇,而用副将。抚臣得而呼吸臂指之,以修封疆,各固其围,寇无所答矣。此年来办寇第一失着也。既设抚,又设督,又有督师,十羊而九牧,胜不居功,败不任罪,互相推诿,何所不误。庙谟舛错如是,直以封疆为戏耳,安得不养成燎原之势哉?夫督抚镇将,逗遛畏怯,由中枢驾驭失宜。有忠肃管柄,则杨洪、石亨敢不用命。有江陵当轴,则李寅城、戚南塘乐为之用。威庙只用杨嗣昌、陈新甲,皆委琐不知兵。宜左良玉、贺人龙等恣睢跋扈也。问谁秉国钧,而纷拿若是。温州薛三辅自难逭咎。虽然,吾尤恨兴化,彼曾身列行间,目击此弊,何不面陈,令事权归一耶!

深文峻法宪典火烈

威庙初登大宝,西曹无事,狱有丰草。己巳以后,始专任刑名,以搏击为威。法网严密,或从锦衣,或从东厂,或从登闻鼓,更有从诸常侍之秘访者已。赭在半道,而牿〈艹大手,上中下〉盈犴矣。部曹不暇给,亦将自安之,道在人之死乎。贳城内三、四千人,元旦同祀狱神,祝文列名,公卿以下,诸曹无不备,大率兵农工虞之司耳。玉堂清署,无有也。未几,蒲坂杨太史世芳,以典武试黜不文,忤中贵人下狱矣。又未几,宫詹黄石斋先生,因论杨嗣昌夺情,谓其结党欺君,拟辟长系矣。四方之以弹章,以缉访,或飞檄,或缇骑系逮,入者背相望、踵相接也。时流氛豕突,邢襄之西山,渐逼黎阳。天雄兵备九台卢公,捕贼甚力,每告家人趣治行,吾将就逮,闻者寒心。

丁丑、戊寅以后,圜狴内人愈众,亦无所容足矣。押赴西市者,自春徂夏,日日不辍。余每过西牌楼,回马却步,戚然欲泣。大司寇郑公玄岳,冒天子党恶之怒,清出末减,削籍去。继此为季公晓湘、徐公虞永及少司寇惠公元孺,皆以问拟,从轻罢职。惟甄淑性刻深,代刘之凤为司寇。每语司官云:『但将应拟杖者拟徒;拟徒者拟戍;拟戍者拟辟。则上自不驳』。后被参下狱。狱中群欲殴之,提牢者拥护乃免。为法自敝如此。宪典火烈,人皆重足。虽尝命大珰曹化淳、首揆周延儒两次清理。然开释者多,留滞者犹不少。十七年中,赐阁臣韩城、宜兴死肆,中枢王洽、陈新甲于市。而一时封疆督抚大吏,如杨镐、王化贞、袁崇焕、颜继祖、刘策、耿如杞、杨一鹏、熊文灿、郑崇俭、邵捷春、陈祖苞、赵光忭、范志完、马成名、潘永图等,咸缚赴市曹,横尸于道。岂无诖误膺重典者,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祖宗尊贤礼士之意,荡然无余,安得不酿成滔天之祸哉?然后知犬马草芥之说,垂戒远矣。

陈启新传

陈启新者,淮阳市儿。落魄无聊,为漕司佣书。潜迹燕京,冒称三科武举。因内珰以探消息,而知上之厌科甲也,疑台省也,始缩颈吐舌曰:『吾事济矣』。乃衣蒲席之衣,办不情之泪,泣涕交横,戴尺一,长跪于大明门外者三日夜。大珰曹化淳见之,捧尺一以入,其说毁儒术、倾文吏,以违众疾俗为名。上惊曰:『何处得来』?纳诸袖,把玩不释。急商位置之地,不以为宰相,则以为谏官,于是俨然领袖六垣矣。上意其察深渊之鱼;而新实井底之蛙。铨叙之用舍,流品之清浊事,则茫然也。惟以禁乘舆,监下马之细事,喋喋于上前。久之,上亦厌而镌其级。

时枢辅杨嗣昌,方以谈兵见宠,成侍御勇,郭侍御景昌纠之;皆落职拟罪。新恃宠而敢妒宠,稍稍摘其瑕。上称之曰:『能』。复其级,愈益发舒。时行取诸吏考选,窥上意而严吹索。与贪宰田惟嘉相比,倡为未考先汰之说,逐去数人。扬翔梧掖间,公卿以下,咸侧目,曰:『吾属不去,命且悬于此人』。而无聊不逞之徒,多相效。有以仓官上书,比例乞改河南道者,一时尽笑。新乃住朝房,俭日用,珥不毛之貂以为寒约已而奉公者。未几,而淮阳王太守昌时发其奸矣。又未几,而姜给谏采令仪真,而悉其状,连章击之。不孝之行,与索贿之迹,不可胜道。上乃赫然下之狱,使理正之。新至淮,潜逃。人传史公道邻实纵之去。于是上始有悔心,知从前为所卖也。或谓较之总兵申甫,一则僧也而将,一则武也而文。骗官营进,若出一辙。然甫以髡徒请缨,立取虎符。当夜多纳姬妾,再日暴骸芦沟。为时无几,所坏不过数妇人耳。若新以衣冠之肖,竟成魔天之舞乎。自新以骂世得官,吾辈思速化者,传新衣钵,上亦终俯听弗绝,冀遇其真,新诚幻如鬼,而豪于戏矣。嗟乎!此乃洹水苏臬佥所纂也。黎丘昼见,吐赤雾而阵青云,有玷兴政。余稍为删润而传之。

窃慨国家以科目取士,三百年来,未尝乏扶危定倾者,何至思陵之季,人尽营私,遂启积轻士大夫之念。于是,思保举,思换援,又思用世勋,即屠沽厮隶,无不网罗兼收。然后赝鼎竟售,平台召对,立谈取官,上之侧席抚髀良亟矣,而卒不收一手一足之烈。君诚孤立,臣尽比周。彼肉食鄙夫无论矣,东林固称才薮,持清议镇雅俗者,虽不乏人。求如于廷益、王伯安,何不数数见耶?果运丁阳九,天不生才乎?抑当宁文法深,诛夷亟,而人不敢以身试请也。三九大老,自鼎湖攀髯外,凡腼颜偷生,潜躯幸免者,清夜扪心,亦当愧死。

袁崇焕、方一藻、杨嗣昌、陈新甲、谢升等议款不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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