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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赋役 (3)

看得海宁县里催一案该县三百六十里每里议立里催一人统催一里之粮先据杭州府知府戈珽海宁县知县王鸿谟详议前来本司甚有疑焉所立里催者将用里民乎抑用衙役乎如用里民则当编审之年审其户内丁产有充一二分者有充一二厘者每里长一名朋当者数十人此皆照产定役者也今举一人以任一里之役秪取殷实忠厚不论产业厚薄谁为任此役者势必报名充当既报必思营脱势必再报一人每里一报通邑沸腾此用里民之不可也如用衙役是为坐里总催各县往往有之吏书欺官每于开征之时民壮重贿户书每里写一催牌县令不知其奸但见催粮从而行之钱粮从此不完官声从此大玷矣夫催粮而粮反不完者盖衙役谋票催粮原非完官之计惟藉一纸催牌以为全家衣食私诈愈重正项愈亏此用衙役之不可也里民衙役皆不可用则所谓里催者将用何人本司是以议称止许里民愿认不许报充等语详奉宪批云云本司遵即行据该县传集绅衿会议去后今据该县备述陈杨各乡绅公议前来皆谓本县粮长零星串役者多故公举一人徧催应比而比较杖责全不及于粮长之身虽每岁有饭食年规之费粮长所甘心也所用之人勤慎则通里受托怠惰则十甲呈革其用舍在民而不在官绝非差役之比等语本司细绎各绅之语而后知所谓里催者乃粮长所雇倩代催之人而非报充之殷户亦非奉差之衙役也盖里长一名朋充者一二十人凡士农工商有产业者皆充里长平时则催粮临卯则听比于是士者辍读农者辍耕工贾手艺之民皆舍其本业而听命于催科甚至鳏寡孤独之民苟有寸土尺田皆不免于充役一进衙门则股栗而声嘶矣是以公雇一人以任催粮之事既代催收复代比责众享其逸而独任其劳于是各甲之人给以饭食资其脚力而任里催者于催粮应比之外亦叨余资以自润此情理所宜然也零星朋充者非此人不能总其成花户散处者非此人不能识其面但其人勤慎则年年可用其人惰悞则同里议革所谓用舍在民而不在官此其顺乎民情者一也再查催科之例每里十甲每里长一名催十甲之粮应一年之限但里长一名原非一人或数十人朋充而县令比期非尽人赴比也以一名为十分计分轮限计一年之限期每一分应值一个月零六日是以充一二分者不必催粮全完止要出钱应比轮过应比之期则下限轮与他人与巳无涉矣是以严刑酷比而粮仍不完职此故也此系昔贤未发之论而司催科者从无善政特未讲求及此耳今公立里催一人则一年比卯总在一身若粮一日不完则逐限听比完粮之后花费可省则正项未有不完此其益于吏治者一也夫县令考成之完欠与民生之休戚全在于此今陈杨各乡绅公议里催一事既便于民又便于官允宜举行但恐积渐巳久里催不得其人或报名充当或衙役包揽则其流弊有不可言者辨别在疑似之间而利害有霄壤之远本囗是以悉数利弊统候宪夺

赵申乔 【见屏恶】

为征粮事具呈邑侯

为征粮事具呈邑侯

窃思本县钱粮虽多顽户抗欠者少即有未完亦非无故或由于拮据之无措或由于积累之难清或由于欺隐之相朦或由于使费之渐耗或由于催头之久搁或由于分数之偶亏或由于完欠多寡之未分或由于科则增减之无定谨依小人闻见畧献下里刍荛开列八条缮呈一册不揣冐昧伏祈鉴览施行

一曰滚单之完数宜登记也单内前列欠数后必开明完数以备稽查今并无完数恐投单易于影射且下限不知前限完数或有以少作多及隐搁之弊似当于各户欠数之后开明某月某日完银若干于投单时验串对同方滚别户则完既有凭久亦可核

一曰完数之多寡宜通查也钱粮既十分全放而各户完欠不同有完至八九分者有完至五六分者甚有十分未完者但田多者虽完八九分而欠数尚不少田少者虽十分未完而欠数总不多若不论原数而止论欠数则欠十分者完及四钱虽止完四分而已在免责之例完八分者再完五钱虽完及八分半而仍在当责之条所以纳户多分花户以避田多之累职此故也今似应查出完及八九分者宽其比较或限年内全完其余俱扣算完过若干分数填明未完若干分数查其所欠分数少而完偶不及数者量施宽责则完欠分数既明完者感而争先欠者虽惩无怨矣

一曰征比之缓急宜斟酌也本县钱粮数多原不能于岁内全完即照奏销限期亦可宽至来年四月况今岁两番交代未免旷悞稽延宽之于前而责之一时盖实难矣每限每两恩减定完四钱固所应尔然以一年钱粮积至今日欠愈多则完愈难完不及数不免于责姑存欲完之银以作雇杖之费比比是也论者曰严比尚不能完宽比更何所济分数多尚不足解分数少必悞正供但民力止有此数每限分数少则完者囗囗囗费俱入于钱粮分数多则完者难而钱粮俱耗于使费今粮房贴写以及正副催差不耕而食不织而衣者非欠户养之而谁养之乎究之比数虽多而完数实少徒有费于清心终无裨于国计似当每两完足三钱即准另改此数不完定行严比就一两言之则不过三钱合十两言之则巳完三两大约宽期于来年三月全完民可不至于苦累官亦无悞考成然比数从宽则里甲蒙囗钱粮不欠而粮房催差俱无所利必有为异说以阴挠者是在囗囗察囗而独断之耳

一曰滚单之阻滞宜流通也滚单必以欠多之户为催首而欠多者非必尽分数之多也大概以田数多而致欠数多耳故有巳完六七分而褎然作首有全欠十分而仍然殿后者但催头欠数既多则完数自难催头完不及数不得再滚则次户可以幸免而钱粮何以得完今似当以催头不完者或原差押完或另行带比其滚单即改次欠庶各户俱完无阻滞不滚之患再每限每两若能完至三钱即准另改其限内完不及三钱者惩顽单出自应加数多完示罚庶顽户无两限完一限之弊而催头恐致限外加完则限内争完及数矣

一曰户数之多寡宜分别也各图内有全甲止一户或两户者有一甲四五户以至十余户不等者今每甲一单如过五户即另搭一单法至善也但通县六日一限周而复始则此五户者不过每月一户轮比耳其全甲一户则限限应比一甲两户则半月一比若与户多者一例定数则彼完于一月者此完于一限二限彼虽两月尚未全完者此不及半月一月即巳全完所以纳户多分花户以避接比之累职此故也似应查单内止一户两户者再宽分数不在四五户每两应完若干之例则完纳者不苦偏枯而户少者不至花分矣

一曰滚簿之良法宜查覆也本县四百五十八图共四千五百八十甲滚单每甲一张应有四千五百八十张甲内花户多则滚单亦多即以一万张为率每月一给则十个月亦须十万张耳囗有所难周奸弊从此百出本年二月内前任特设滚催簿每户先开列折平若干该银若干人丁若干该银若干丁田共征银若干每月应完银若干次横排十个月每月下注明某月某日票完若干某月某日票完若干欠若干每甲一簿户多者四五户一簿纳户一目暸然完欠俱为有据良法不永深为痛惜今康熙三十七年巳经散单无庸置议惟当登记完数以备稽查其康熙三十八年钱粮似当查照簿式预饬核造以便开征给发更将折平与人丁二项额征科则刋列于前以补前囗之未备庶人人执簿能晓诸弊自可渐除

一曰征比之簿不可屡换也一人之耳目有限众胥之朦混无穷往往放几分则换几分之簿完欠多寡恣意改移无从究诘莫若一簿直比到底总不更换结算完欠俱着实写不用浮签则伎俩难施稽查不劳

一曰各甲各户之数不可不详核也从来隐搁之弊不除则钱粮必至于亏缺前任上年虽设滚单而隐搁多有盖缘内衙止以甲总合图总而不暇以花户应征细数合花户应完总数又不暇以各户应完总数合通甲应征总数且并不暇以各单之数对比簿之数故其填单减去银数总撒不符者有之减此加彼挪移凑合者有之及给单时即改去多加之数泯然无迹或偶不及改致被控禀则称笔下之讹或诿贴写之悞多加者虽得改正而减少者巳不可问若设立滚簿既载丁田数目又立额征科则给与各户众目难掩似可无虑前弊但恐以虚号作完数耳此不清厘安得无中饱此欲清厘盖实有难言是所望于父台明以察之严以御之矣

陈宏谋 【见保甲书卷三】

征收钱粮条规檄

征收钱粮条规檄

江苏松太等属征收钱粮纳户顽良不一醇良者受经差包揽侵蚀巧猾者向书差贿求捺比每年均有抗欠坐待豁免以致不数年间即有积欠盈千累万又须清查今年奏奉 谕旨委员立法清查巳将是侵是欠逐一查明本部院诚恐前欠虽巳查清后欠又复丛积曾谕清查之员各将所查积久弊源条禀为将来杜绝侵欠之计今就所禀查核情形虽反不一而大户花分小户图避催比经胥里书人等包完贿捺挪新掩旧官衙虽有征比之名未能内摘内销权移归于经书白票私收真串不给姓名互混致有重纳宕完徒供影射侵渔等弊今当秋收之后开征之始本部院与藩司悉心参核酌定十条以杜前弊仰该官吏即饬所属悉心体察实力遵行如与该地不甚相宜或此外别有变通良法亦即一面酌行一面具报与其清查于巳侵巳欠之后何如清查于未侵未欠之先经差少一分侵收纳户省一分杂费即可多完一分正课催科不扰即以催科为抚字也稽核如法即以稽核为劝谕也官幕不惮烦劳征收自少弊混至于买卖田土不肯推收多立诡户或向无鱼鳞册版图册顺庄册或私设虚图有图无粮影射冒免皆属钱粮不清之弊源作何立法清查另造亦即悉心筹划另行通详办理均毋率忽

一大户钱粮数多家计不乏本难抗欠每将本户钱粮花分小户图免摘比安心稳欠希冀邀免如经官摘比则又出费听延宁可不惜小费不肯一并完纳现经委员踵门查出移县归并者亦有未曾归并者其不在积欠之内委员无从归并此等大户花分经书决无不知之理该地方官乘此责成经书各将所管大户开出归并另给易知单照限完纳该县仍随处亲查设法密访如有隐瞒不曾归并者将经书责处则大户钱粮均系的户的名无所躲闪自必按限完纳矣

一小户钱粮为数零星或离城窵远不能亲纳常归经胥里差人等包纳一经包纳厯未催比乡愚信为巳纳而不知其尚欠在官也今年委员踵门清查业巳水落石出亦有为数无多情愿于委员处折钱完纳者揆此情形无论旧欠新欠就近征收纳户无不乐从也地方官查其届限未完逐一开出离县窵远者选委可以信任之佐杂携带印串于适中之地有完纳者就近征收即给串票仍照清查案内每银一厘收钱一文不取票钱其自赴县库完钱者仍照详定之数征收如有冲繁欠多者知县即亲往征收所到之处即可查其所欠虚实有宕销之户并可立为改正包收未完指为民欠者亦即败露可以责追每年清查一次省得日久又成积欠又费清查又成无着其所委之员及跟随书役该州县务须捐给盘费方可严禁需索等弊果能新旧民欠均各完纳州县考成交代均免后累切不可惜此小费也

一征收钱粮定例内摘内销人人皆知祇恐钱粮数多册串纷繁内幕人少或有而不甚谙练谙练而不耐烦劳大概翻阅随意用戳印圈仍发经胥摘造仍堕经胥之计将有弊者开除减造或移甲就乙送进衙内以为业巳核定即可印发征册虽摘单簿巳漏其名或易两为钱易钱为分知县堂比惟知按册何从识别且有无识见小之官止知自省延幕之费将就用不经厯练稍知书算之人不能剔弊反为猾吏所欺或心存不肖而联络粮书一气其弊更大至于实征册尤须按年存贮内署征收时内幕即逐日将完纳登照按户细心注销不可遗漏舛错并不可将户名音义稍别者辄作宕串累民仍受差追以此册征收即以此册交代切不可发房登注夹照送销并不得于次年将上年实征册未完之户饬承除造清欠止图简便而不知经胥巳将私收包揽之户删除捏造飞洒弊皆由此年复一年积欠莫清亦由于此即或征册内完数登满稽核恐致溷淆必须另造清欠亦须内衙细加核清检造不许错悞总不假手经胥然后完欠眉目清楚再流水串根为征收之关键尤须检点整齐收存内署新旧交代以备查核无许发房存贮致为抽匿遇有假票等弊藉称霉烂遗失致无查考此皆印官所当留心内署难辞烦劳者也

一三连串票银数姓名每每随意混写行书草书别字愚民不能辨识以致巳完悬宕仍复差催最为弊混嗣后票内户名务写楷书数目字务须大写均不许草书省笔错落者当时禀送销票换补另写不许涂改旁注则以大改小移甲就乙之弊自无所施矣其实征册易知单内花户姓名尤不许草写省笔如胡写何王写黄陆写六之类核阅之下巳滋眩惑遇有推诿大费推求启影射之门开脱卸之路不如慎之于始也

一征粮原不专恃敲扑然有抗顽之户非责比无以示惩一切包收侵蚀非责比更易朦混乃地方官于钱粮不甚留心视征比一事无关紧要宁可白昼闲散每至夜分然后比较灯火满堂书役环绕惟知唤名敲扑并无一语讯问虚实所比皆代杖之人预先勾通刑皂以得钱之多寡为刑杖之轻重代比者得钱以受责抗欠者出钱以雇比无非出于应纳之数内所以愈比而欠愈多也嗣后比较完欠须在白昼先将欠户查清果系本户抗欠责比正身不必先比催差反令催差得以藉词包索比费惟粮户不到方比催差但能将欠户一人受比诸欠户无不畏比而争完如有包侵亦必指告而究追矣

一州县自顾考成奏销前则提拏大户不问小户以致大户有不得不花分贿延之弊奏销既过则以考成尚缓征比畧宽经造人等或挪新收以抵旧欠旧欠虽清新欠又积在本户莫知完欠遂得藉此隐蚀嗣后一过奏销内署即将巳完之户于实征册内逐一销清其未完之户另写清单出示各图里俾各户周知督令即完有巳托代完而仍欠者许即指禀随时究追有宕串舛错者亦可随时更正而实欠者亦知提比在即上紧完纳庶不致官民交相贸贸完欠无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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