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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这话说的我眼泪都往外流。我说得,现在处女多的是,你们才出来几年啊,见了几个小姐就觉得世界上女的都不纯洁了,什么世道!什么素质!

伊格是拿我没办法的,他也就背着我起义,结果往往是我直接把他革命的小火苗灭了。可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用心在听。

“你还是回去吧,你不适合这里,还是回去再玩一年,替我们这些毕业了的再玩一年。很多事情你失去了才会后悔。”

我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对于伊格的说教我当作空气。我说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伊格就起身穿上外套坚持送我回去。我在他的车上开始睡。我喜欢在他的车上睡觉,有这么一安分守己的司机,是一种福分。我觉得我被伊格和陈初还有苇茉这样的有钱人给惯坏了,再回家我估计我连自行车都不会骑了。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承认我是一个女人,有着女人的爱慕虚荣和贪婪。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意外的感冒了,伊格看着我直摇头。他批我两天假让我回去休息。我说“我还是继续工作吧,像我这样的小老百姓不容易……”

伊格装作没听见,我想我的计划是完全泡汤了。

我在陈初的公寓里躺了很长时间,没有去看医生。也没有人来看望我。我觉得我的日子过得很惨淡,于是就在阳台上上网,跟小艾他们聊天,可没有人在线,我也就彻底绝望了。

老爸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快睡着了。在这个城市能听到家乡人民还是最亲的人的声音简直就是一种幸福。

老爸把家里的近况跟我汇报了一遍,然后展望了一下未来,尽管有点辛酸,可那还是充满希望的未来。我说我在这边挺好的,我爸直接丢过来一句“别总是惹事儿!在外面要自重!”我一听这话觉得老爸特前卫,这话都能说出来。挂上电话我忧郁了一下,然后就听到陈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说家乡人民还好吧?其实心里知道家乡人民谁认识我啊?他们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有政府呢!

陈初的声音听起来特苍白,他说家乡人民都很好,而且混得都不错,准备奔小康了。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劲儿,他以前是从来不跟我瞎贫的。难道是他隐藏的太深?

陈初说他暂时不回来了,过几天去上海,以后在那边发展。房子让我随便住,东西随便用。

我心里空落落的。我说你什么时候过来把你的东西清理一下,顺便过来慰问一下我这个贫民。

隔着电话线我就能感觉到那边有人似乎在哭。陈初说“在那边注意点,一个女孩子别整天出去,也别有太多的负担,偶尔对自己好点,买点衣服什么的。”

我的忧愁就更深了,他总能把话说到我心里。我想这个男人还是值得我为他牵挂的,不管他去哪儿我都挺放不下他的。

夜晚伊格来的时候带了很多食物,我却突然没有食欲了。伊格在阳台上抽烟。我说伊格我想回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伊格愣了一下。

“好好养病!”

我挺佩服伊格的淡定的,无论遇见什么事情从来不皱眉头。

突然之间很想依萱,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她跟我说过的很多话,她说我们只是一个秘书人员,自己的形象是靠自己维护的,别人再怎么折腾都是别人的事情,我们只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就行了。她说不要想着对每一个人好,太热情了也不好,很多人都是活在表面的,现在对你好的人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呢,所以要留点心眼。她说一个女孩子不要太要强,该柔弱的时候就要柔弱,这样才能混得时间更长。以前觉得很不屑的话现在反而很认可了,因为经历过后才明白,按自己的性格来每人会理睬。

唯一不懂的是为什么依萱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就像有人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处女一样,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以前的恐惧和不可思议换成冷漠。

我跟伊格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伊格已经睡着了。我听着他的呼吸声,感受着这个城市的风,已经快要到冬天了,却感觉不到刺骨的冷,这个城市是没有那种冷的。

萧仪是一个星期后来这里的,她应聘的是经理助理,欧阳先生对这个秘书是十分喜欢的。依萱走后他说了很多她的不好,比如工作不认真,喜欢占小便宜等等。我听了之后对欧阳这人更加讨厌了。后来他把小三领进公司,大家都看笑话似的。萧仪是北京人,挺漂亮的。首都人民培养出来的女孩就是不一样,从此我更加觉得我的家乡有多么的OUT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就像一个传说,可我的父辈们还艰辛的演绎着。我心里的落差就一下子被激发了。

在拍摄广告外景的时候,伊格总是和那些女明星说笑。我在一边做准备工作。我对广告这一行一点都不懂,也没有什么高深的见解,觉得拍出来的广告都一样。只是一种新鲜感让我还想坚持一下。那些明星似乎对伊格这样的富二代十分感兴趣,有时候苇茉来的时候她们也会聊得很开心。我算是明白了,有钱人的世界比我们要复杂的多。

记得有一次拍外景,有一代言人心情不怎么好,后来直接把火撒在夏梦她们身上,夏梦她们什么都没说,还一个劲儿的道歉,我就在想以夏梦的性格是不会这样被人骂的。可我后来才懂,我还太年轻,这样的事情很正常。我想还是伊格在身边我太宠自己了。伊格这人公私分明,他知道公司里对我和他的关系是很关注的,平时做什么事情只要与我有关,出现了问题,他不问原因就直接把责任往我身上推,而且当着很多人的面把我当小孩儿一样批评教育。我一忍再忍,想这样做有他的道理。我对他毕恭毕敬的,对我爸都没这样过。

拍外景的时候他总是让我给那些明星端茶送水的,跟伺候皇后似的。我拿眼横他,他就当没看见。所以我唯一报复的机会就是私下,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拿他当空气。他冲我吼,我就提醒他是下班时间。他也拿我没办法。

一个人的日子也要过,还要过得充实。一个人背着大大的背包,还是一种学生气的打扮,在大街上走开走去,也不说话,耳边都是本地人的口音,听起来很嘈杂,我发现我是有作家潜能的,整个脑子里都是很抽象的画面。在路边的小吃摊上吃一些特色小吃。我特别怀念的是家乡的热干面,现在想想都流口水,虽然吃过的人并不觉得怎么好吃。吃饭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心情。

老师打电话来说有时间要回去一趟,有些事情要处理,而且要准备毕业论文,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我跟老师贫了很长时间,他说:“丫头,在外面别太拼了!”

我眼泪就这样流出来了,在人群熙攘的另一个城市的街头。我说我没事儿,你还不知道我啊,特能折腾,这里的人民把我养育得很好。我说我现在才发现我其实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要学的东西太多。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都不知道好好听课,就知道看小说。

我这是最深刻的忏悔,我也是第一次跟人提起我的这些不为人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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