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阵惊呼,看着南宫斐湛蓝的眸子没有丝毫温度,变得异常冰冷。
她不小心的撞到茶几上摔倒在地,而南宫斐则是一脸嫌弃的不愿意看她,早就听闻南宫斐不近女色,没想到还是真的。
坐在沙发上的东方洛奇也只是好笑的看着,却不曾对她施舍一丝怜悯,她早就知道像自己这种人多半是他们的玩物,可是心中是那么的不甘。
女人恨恨的起身,狼狈的跑了出去,出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眼里是怨恨的光芒。
看着女人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东方洛奇咂咂嘴巴,叹息着,“阿斐,这样对待女人可不好。”
南宫斐转头看了一眼东方洛奇,东方洛奇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再抬眼看着李安华,李安华连忙摆摆手。
“我什么也没有说啊。”
看见他们两人安静了下来,南宫斐只是眸色深深的注视着杯子的红酒,鲜艳欲滴的红色液体顺着喉结滑落到胃部,暖暖的。
夜色渐深,东方洛奇打着哈欠,在这样安静下去,他都快睡着了。
李安华也只是无奈着,南宫斐没发话,谁敢先开口啊,反正他不敢。
“阿斐,再不说话我觉得你要变成木头人了。”东方洛奇率先打破沉寂,他依旧靠在沙发上,表情懒懒的。
“洛奇,你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南宫斐开口道,许久未说话,声音有一丝沙哑。
李安华转转眼珠,不是就为了聚聚吗?敢情他一个人当了那么久的小白。
“小斐斐,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呢,人家就不能单纯的想见见你吗?”只见东方洛奇又恢复了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南宫斐转头看着他,“如果是安华,我信。如果是你……”
他嘴角的笑容玩味的浮起,又恰到好处的适时停止。
“你信安华那个傻瓜都不信我,人家好难过。”说着还用衣袖假装擦擦眼泪。
本来安华听见南宫斐的话很是欣慰,但是一听见东方洛奇骂他傻瓜,他就受不了了。
李安华连忙扑到东方洛奇身上,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念念有词,“让你骂我,让你骂我。
南宫斐头痛的看着两个在旁边玩的不亦乐乎的人,他扶着额头表示摊上他们很无奈。
一看见南宫斐站起身来,似乎要离开,东方洛奇连忙喊道,“等下。”
南宫斐停下脚步,挑眉回头看向东方洛奇。
“需要我帮你看着夜月吗?”东方洛奇问道。
“不用。”说完,南宫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剩下东方洛奇眼神怪异的看着门口,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洛奇,阿斐到底怎么了?”李安华看着南宫斐莫名其妙的就离开了很是不解。
东方洛奇嘴角泛着笑容,“感情遇到挫折了呗!”
东方洛奇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桃花眼却少有的表现出严肃的表情。从前对待辛颀也是如此,一旦感情受挫,就用冷漠来伪装自己,以为别人就看不出他的哀伤了。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南宫斐的心思,从来都是这样,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包裹住自己,冷漠时宁愿用无情来面对别人,更多时候他希望南宫斐不要那么心思沉重,简单一点就好,该伤心时就伤心,该愤怒时就愤怒,所以他总是想逗着他玩,那样的他才是让他感觉到真实可触碰到的。
从小就认识,他自然希望他是快乐的,不要总是包裹着冷漠无情。
看见东方洛奇幽深的眸子,李安华也不再询问了。
他从认识他们开始就觉得他们充满神秘,两个人独自出现在西潭市,没有背景,没有家世,不知道从哪里来,只是他们的出现很快就掀起来西潭市的一股商业风波。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他们就找到他,让他和他们合资开一家公司,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他就答应了,而后他们的公司打造的风生水起,这一切多亏了南宫斐奇特的商业天赋。
而他只是其中的合伙人之一,最后他安心的在南崎当了一个清闲的副总,而东方洛奇也开了一家医院,干起了他医生的本职工作。
李安华一直知道东方洛奇只是一个花花公子,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但是却总喜欢和南宫斐抬杠,每次惹的他暴怒,他才会罢休,似乎这是他唯一的乐趣。
而南宫斐却是心思很深,他也以为他不会动情,只专心自己的事业,直到看到那个叫做辛颀的女人,他才知道他是那样深情,他对她百般体贴,万般温柔,却只换来她冷冷的一句离开。
那时,他才看懂他隐藏的心思原来全是为了那个女人。后来,夜月出现,他以为是个替代品,只是从方才东方洛奇的话中,他才意识到他似乎变了,夜月对于他而言似乎不是辛颀的替代品,而是另一个不一样的存在。只希望这次南宫斐不要再受伤了。
李安华也垂下眸子,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千变万化的感概着。
南宫斐出去后,对着右一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转转。”
右一不放心的说,“可是……”
南宫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右一才停止了话语,纵然很担心老板,但是他的话他还是不能违背。
南宫斐驱车来到那条巷子,他打开车门静静的倚在车身上,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
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一席窗帘似乎将他们隔绝在天涯之外。
夜月似乎起身来到了窗户旁,她的剪影投射在窗帘上,竟让南宫斐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声“Por una cabeza Metejòn de un día De aquella coqueta……”高扬的声音响起,激荡的音乐里却隐隐藏着忧伤之感,沉重却像是个等待爱人的悠扬之曲,竟将这一步之遥硬生生演绎成了诀别。
南宫斐知道这是探戈歌王卡洛斯·加德尔的探戈舞曲《Por Una Cabeza》,西班牙语中的"Por una Cabeza"本为赛马的术语,意为“差一个(马)头”的长度。在歌曲中用来表示对情人之间错综复杂难以割舍的惋惜。
南宫斐还在深思,夜月却已经开口说话了,他隐约听到夜月叫着林榭的名字,而后除了她的笑声就再也听不见什么内容了。
只是夜月的声音很清脆明朗,不同于在他身边的沉静,原来让她深爱的人连在电话里聊天都是身心都透露着愉悦。
南宫斐静静的靠在那里,几乎与夜色融在了一起,夜色稀薄,带着点朦胧之感。而他则一直看着窗户上的剪影。
夜月站在窗户前刚想熄灯睡觉了,却突然接到林榭的电话。
“林榭?”她惊讶的声音响起。
电话里林榭说道,“在医院太无聊了,想找人聊聊天,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听着他局促不安的声音,她笑了笑说着,“当然有空了。”
然后他们开始聊了起来,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林榭也有那么健谈的时刻,他可以从林泉小时候做的糗事到林泉长大后的事情说了一通。
其实她不知道的事,林榭只是故意找着话题想跟她说说话。
“小月,其实……”林榭的声音似乎有点沉重,让本来在微笑的夜月不禁疑惑。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小月。”林榭在那头的目光似乎有些闪烁,“就是想问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
“当然会了,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夜月笑着说道,她觉得林榭似乎不太一样。
“嗯,那晚安,早点休息。”林榭的声音很轻。
“晚安。”夜月挂断电话,在欢声笑语中和林榭通话整整两个小时,不知不觉时钟的方向已经指向十一点,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床头的灯光熄灭。
黑暗中,她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安和悲伤,她躺在床上扬起漆黑的双瞳看向天花板,可是在一片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
虽然和林榭通话时她表现的很是轻松欢愉,可是当房间回归寂静之后,唯有她的呼吸清晰可闻,因为只有大口呼吸,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最后,夜月闭上眼睛,沉沉的陷入在梦中。
南宫斐一直站在楼下,直到夜月停止了说话,然后她的灯光也熄灭了,他抬眸看着窗户里唯一的灯光熄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仍旧注视着,目光悠远且漫长。
时光一寸寸移动,直到夜渐渐深了,万物寂静,而仿若石雕的南宫斐才仿佛有了意识一般的转身上了车,然而那辆银色的迈巴赫却还是始终没有动过。
那雕刻在大厦最高端的时钟还在一分一秒不停的走动,然后天空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南宫斐的车子才缓缓从小巷里驶出,之后便快速的在道路上划出一道线,再不见踪迹。
当那道属于初生太阳的霞光照耀在大地上时,像是给了人们希望和梦想。
新的一天的到来不知是会更好还是变坏,只是人们依旧在生存着,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一群人努力的生活着,承受生活带来的一切幸与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