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潇潇走进卧室里,南宫斐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气场挺拔的身影笼罩在淡金色的灯光下,英挺而醉人。
“南宫斐。”北堂潇潇走近几步,与南宫斐只隔着一步之遥。
修长的指尖星火明灭,南宫斐深沉的眸光望着远处的灯火,而他的眸色始终冷沉。
“北堂潇潇,你记得二十年前的事情吗?”他转过身来,湛蓝色的眸子紧锁着面前的女人。
他的眸光带着一股迷离,似乎透过她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他一直倾心相付的人就是自己苦心寻找的那个人,没有再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北堂潇潇的脸色微微泛着苍白,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她却一直摸不透,他总是给她一种深沉危险的感觉,他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正是因为这股吸引力,才让她越来越想要逃离。
“我记得。”她回答道,目光冷然,不带丝毫的情感。但是她的手放在身侧,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问道,灼灼的目光盯着她俏丽的脸庞,这一张脸让他那样着迷,却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入深渊。
“南宫斐,原因还不够明显吗?”她浅笑,“因为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绝情的话从她樱花色的唇瓣吐出,她的美目轻染冷意。
“过来。”南宫斐夹着烟的手抬起来,烟雾升腾着,他的动作慵懒而性感。
北堂潇潇顺从地走到南宫斐的身边,他的手臂伸过来,环着她的肩膀带到怀里,顿时浓烈的烟草味在她的鼻尖蔓延开来。
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南宫斐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的她不能不正脸对着他。
“那么现在呢?为什么又要选择留在我身边?”他的话语中隐隐带着薄怒,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
北堂潇潇长翘的睫毛颤了颤,那么近的距离,伴随着烟草的气息,她的心跳声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
可是,她却不能动心。
背后是冰凉的落地窗,面前是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可是她面前的明明拥有灼热的胸膛,却更让她觉得想要逃离。
“你明明知道原因的。”北堂潇潇的目光丝毫不曾示弱,她从前就是因为太过于懦弱,才让他玩弄在鼓掌之间,现在就算他们之间是交易的关系,她也不想再陷进去。
“你就那么恨我吗?”南宫斐的手轻轻地摩擦着北堂潇潇光滑的小脸,吹弹可破的肌肤令人爱不释手。明明她的外表是那样动人心魄,内里却让人又爱又恨。
“如果你没有抓了我舅舅,我或许不会那样恨你。”北堂潇潇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南宫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直到今天她还是没有相信他。
他深爱的这个女人,或许从来没有信任过他。如果真的信任,她当初就不会离开。
他勾起薄唇,一抹冷笑划过唇角。
“那就恨我好了,只要你记得我,恨我也没有关系。”他突然放开她,转身就要离开。
“南宫斐……”她突然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情?”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再有交集了。
“期限是多久?”北堂潇潇抬起头,直视着他的背影,“这次你的期限是多久?”
“没有期限。”南宫斐浅淡的开口说道。他不会轻易放开她,从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了。
“那么,你什么时候会去放了我舅舅?”北堂潇潇又问道。
“看我心情吧!”南宫斐不紧不慢的说道,表情依旧淡薄。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南宫斐转过头去,严厉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只见,她缓慢的脱下衣服,露出美丽的胴体。
“这样呢?”她抬眸,目光倔强,“这样你会不会早点放了他?”
淡淡的月光将这室内的风景变得暧昧起来,南宫斐的眸色骤然变深。
他直直的盯着北堂潇潇,声音泛着森冷,“北堂潇潇,你就这样作践你自己吗?”
“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不是吗?不对,或许连替代品都算不上。只是你买来的一个商品。”北堂潇潇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问你,是不是今天无论你的面前站着谁,只要能将你的舅舅救出来,你也能坦然的脱下衣服,向对方寻爱吗?”南宫斐的语气已经越来越冷,他上前两步,走到北堂潇潇的面前。
“是。”一个字而已,却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她是违心了,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真正的遵从自己的内心呢!
有些人,不如早点看透,早点死心比较好。
入目的眸光不带丝毫情感,像是他们真的只是做交易的双方。一个出高价买回来,一个负责卖出去。
在过去的五年,一千八百个日夜里,他曾经那样热烈的期盼着与她的再次相逢。他也发过誓绝对不会再原谅她,如果找到她,要想尽一万种办法去折磨她。然而,那么多年山长水阔的别离不曾存在,当她终于又真正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还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动了心。而她呢,却将刀尖插入了他的心脏,每动一下,鲜血就会汨汨而流。
他想着,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时光容易催人老,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是时光将他们拉的那么近,然而时光也将两人拉成了天与海的两边,或许,他们之间,不再会有将来。
可是,那又怎样的。他南宫斐要做的事情,上天入地,都要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明天跟我去登记结婚;第二,做我的情人。你选吧!”他沉思片刻,浅淡如常的嗓音响起。
北堂潇潇对上他的眼眸,那么冷寂的看着他。隔膜使得仿佛她与他之间一米不到的距离却生生被拆成了河的两端。她清冷的瞳孔不再柔软,脸上几乎露出与她形象丝毫不符的冷笑,“事到如今,我还有的选择吗?”
南宫斐弯起唇弧,他刚想说着什么,只见北堂潇潇移开目光,语气前所未有的疏离,“我选第二个。”
南宫斐的眸子寒光四射,他冷冷嗤笑,“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在那一刻崩塌,她窒了窒,“是。”
“很好。”寒怒从心口倏地往上蔓延,他紧抿的唇瓣像一条直线。“宝贝,我会让你知道,天堂和地狱仅仅只有一线之隔,而你,选择了地狱。”
插进她发间的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他侧着身子,在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死死的盯着他。他的眼眸里闪烁着如星辰般薄冷的星光,带着一丝恼怒,以及她无法企及的哀伤。
他伸出长臂将她拦腰揽起,她被他翻身压在床上。他的唇印了上来,带着撕咬与惩戒,而她只能被迫接受着。
“宝贝,接下来,才会是你人生的新起点。”他带着邪气的脸庞在这一刻变得恍惚起来,北堂潇潇在他的注视之下慌了心神。
明明说过不再动心,却还是轻易的就上了心。
当他再度封上她的唇瓣的时刻,狂热的气息铺面而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失去耐心的他直接将她贯穿,从里到外,分毫不差。
撕裂般的痛意在她的心口猛然来袭,她咬住他的肩胛。他随即又开始疯狂的动了起来,似乎要将她所有的血肉榨干。
当他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却又似乎不甘只是这样。
窗外的夜色也似乎分不清爱恨,无数疯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困在其中。
如果可以,希望从今以后,至死不分。
早上,温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投射进来淡淡的金色,笼罩着床上熟睡的娇小身影。
北堂潇潇缓缓的睁开眼睛,空气里流动着的气息,是独属于南宫斐的味道。
她翻了个身,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凉意习习。
恐怕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
她浅笑,在距离那么多的日夜里,她曾经期盼过的再相逢,没有那一刻如昨晚那样真实。
可是,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过。他们之间,再回不去从前。
北堂潇潇起身,被子从她身上滑落,身上的印记提醒着她,昨夜的他们是多么疯狂,可是,那依然不能代表什么。
最多,她又荣升为辛颀的替代品,然而,她已经学会了不在乎。
她将自己从头到脚的泡在水里,连同眉毛和每一根漂浮的发丝,下坠,沉没,直到无法呼吸,她才潜出水面大口喘息。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也没有必要为了一段感情黯然伤神。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的信仰从来没有变过。
只是,没必要在经历了那样一场伤筋动骨的爱情后还死乞白赖的赖在一个人身边。
现在的她,除了在乎的家人,不会再因为感情的事情而心痛。
那种奢侈品,与她而言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