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冷峻的脸,忽然闪过一抹不悦。
眉头,也轻轻的皱了起来。
南宫斐放开她,他的眼神只是淡淡的撇过,然后转过身去。
“我有洁癖,多碰你一下,我也会觉得……恶心。”他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
“嗡”的一声,北堂潇潇眼神有些呆滞,她的大脑一瞬间失去了思考。她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南宫斐的背,心像是被利刃扎了一般的疼。
北堂潇潇死死咬住唇瓣,她恶心吗?的确,喜欢上他,大概就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恶心的事情了。
而后,她自嘲的笑了笑,为什么还要对这个人的话感觉到痛?
南宫斐向着书桌旁走过去。他坐了下来,手中把玩着一只钢笔。
“南宫总裁,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北堂潇潇停顿了一下,然后提起一口气问道。
南宫斐挑眉,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您已经贵为一个大公司的总裁,为什么还要和一个小孩子过意不去。”北堂潇潇问道,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没有丝毫惧意。
“什么意思?”南宫斐不解。
“就算你再不喜欢你的前女友,也不应该把气撒在她弟弟的身上。”北堂潇潇继续说道,她不再的这些日子都不知道夜星是怎么过来的。
“哦,你说说看。”南宫斐饶有兴趣的问道。
“……”
北堂潇潇看了他一会,发现后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就更加的生气。
“南宫斐,你这样对一个小孩子是犯法的,他都跟我说了,你虐待他。”北堂潇潇气急,有些急躁的说道。
“他这样说的?”南宫斐侧着头问道,哪怕只是侧脸,也是英俊不凡。他的睫毛很长,像一把扇子惹人嫉妒,侧脸的轮廓线条简洁优美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薄唇微抿,一身高贵不凡的气度。
“南宫斐,你敢做不敢承认吗?”北堂潇潇底气十足的问道,她的脸上是深深的怨恨,活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南宫斐站起身来,他的双手撑在书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又怎样?关北堂小姐什么事情呢?”
“这么说,你承认了?”北堂潇潇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
“承认?”南宫斐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调。
他突然起身,迈着修长的腿向着北堂潇潇走近。
北堂潇潇直直的盯着他,他一脸郁色的踏着刺眼的阳光走来,他的脸隐在背光的地方,本来就深邃的五官此时更加立体得像是上帝精雕细琢的尤物一般……
他走到她身边,倾身向前。
北堂潇潇有些微楞,他凉薄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响起,“怎么,你以为我要吻你吗?”
“……”北堂潇潇恶狠狠的看着他。
“我说过了,我对你这种……身上有别人烙印的女人不感兴趣。”话音刚落,南宫斐直接从她背在身后的手里拿出手机。
北堂潇潇一惊,然而手机已经在她手里了。
“你想录音?”他举起手中的手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
“你是想把这个送去警察局吗?”南宫斐蹙眉,轻声问道。
“没错。”北堂潇潇直接承认,她就是想把证据交到警察局,告他虐待儿童。
“北堂小姐,你太天真了。”南宫斐轻声笑道,笑容里带着几分邪魅,还有几分不在意,“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我?”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北堂潇潇看着他。
“你要记住,我的势力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然后放在鼻尖轻嗅。动作暧昧。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头发。”南宫斐突然开口说道,话语里有些让北堂潇潇不清楚其中的意味。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拉近他们的距离。
他手掌的温度太过炙热,覆盖在她的肌肤上面,如同烟蒂一般。他将她往身前拉,北堂潇潇下意识的脊背僵直。
“放开我。”北堂潇潇拧眉道,她压低声音警告道,“你不怕别人突然闯进来吗?”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南宫斐好心的提醒道,他的眼神越发邪佞。
“……”北堂潇潇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腰部也越来越紧。但是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明明是一张相似的面孔,为什么不再像从前一样。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伴随着浅淡的薄荷味扑面而来,手指捏着她的下颚左右看了看,眼里又染上了那种回忆的色调,“像,真的很像。”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的抬手,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指尖传来滑滑的触感,让他的心情,莫名的变好了几分。
而北堂潇潇只是冷眼看着他。
在察觉到他的迷恋之后,她才冷冷的出声,“南宫总裁,你别忘记了,我是西门宇的女人。”
不受控制的焦躁与愤怒感占领了南宫斐的全身,他双目刺红,浑身怒的发颤。
他都差点忘记了,她的这一张脸可真会迷惑人心。
“你……真的不怕死吗?”南宫斐俯身的动作猛然间一顿,抬起头的那一刻,北堂潇潇明显的在他眼里看到了杀意。她打了个寒颤,缩着身子往另一头躲。
南宫斐一只手迅速掐上她的脖子,明明是如天籁的声音此时却是阴冷冰寒的,带着凛冽的杀气,他伸手直接扼住北堂潇潇的喉咙,毫不留情。
北堂潇潇感觉腰都快被他捏断了。还有那种被人掐住喉咙,濒临窒息的感觉再一次尝到。
混合在那湛蓝色的眼睛,将一次又一次的梦境重现在她的眼前,那样真实。
“南宫总裁。”她的唇角露出一抹凄美却讽刺的笑意,“让你……恼羞……成怒了吗?你……根本……不配……拥有……爱情。”
“你说什么?”南宫斐问道,暴怒的他面孔严肃,眼神冰冷。
“南宫斐,你以为……我说……了什么?”北堂潇潇想笑,但是才刚扯开唇角,南宫斐的手便陡然间用力,痛意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
“北堂潇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夜月。”他的眼眸深不见底,深沉的如海水一般。平日里只有高深莫测的眸底此时被疯狂的恨意所渲染,布满了令人心颤的红血丝。“你以为我会原谅你的背叛吗?”
“南宫斐……”北堂潇潇努力想说一句完整的话,只是脖子上的疼痛让她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刀割一般的疼,她的脸因为窒息而变得通红,“我诅咒……你,你……爱的人……都会……离你而去。”
果然,南宫斐眼里的最后一丝理智被恨意所覆盖,手紧紧的捏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狠狠的咬着她的名字,“北堂潇潇!”
北堂潇潇想,她是真的要死了吧,五年了,她在怨恨中活了五年。这五年,每时每刻,她都会感觉到心脏的疼痛,还有那股窒息。
要死了吗?那一刻,她只觉得终于解脱了,爱了五年,恨了五年,终于要画上句号了吗?
现在,都要结束了吧!
胸臆和肺叶像针扎一样的疼,眼前的光明也被黑暗取代,窒息、绝望,齐齐的朝她涌来,她的手拼命的拍打着南宫斐捏紧的手,指甲将他毫无瑕疵的手抓得鲜血淋漓。
不,她不能就这样死去,她还有家人,还有允宝,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没有看着允宝长大,她还没有好好孝顺爷爷。
当眼前最后一点的光点也消失后,她的手无力的垂下软软的搭在身侧!
允宝,对不起,妈咪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感觉到北堂潇潇的身体软软的耷拉了下去,处在崩溃边缘的南宫斐陡然间松了手,眼里执着的恨意被惊恐替代。
看着北堂潇潇萎颓在地上的身体,他连伸手去触她是否还有呼吸的勇气都丧失了。直到地上的人剧烈的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时,他才猛的松了胸口郁积的气。
“永远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南宫斐只是狠狠的丢下这句话,然后漠然的在旁边看着她。
北堂潇潇蜷缩在地板上,脸紧紧的贴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双手按着胸,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青紫的唇瓣因为痛苦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溢出了细密的汗,手还紧紧的按在胸口的位置,这里,真的很疼。
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吗?
“北堂潇潇。”她再次向身后倒去,紧闭着双眼,脸色异常苍白,唇瓣像是被雨水打坏的花瓣。
南宫斐接住她,眼神里全是自责与懊恼。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
他抱起北堂潇潇,向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他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右一,去请医生过来。”南宫斐拨通电话,对着右一说道。
“老板,你不舒服吗?”右一紧张的问道。
“我不会说第二遍。”南宫斐语气狠厉的说道。
“对不起,我马上去请。”老板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暴怒了。右一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