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完成了。”
即便强如张浩然也发出无尽感慨，原本只是短短十七天，对他而言就好像过了十七年一般。
“没白费心思。”凌然剔着牙，他刚刚吃了一只肥美的京都烤鸭，空运来的。
用凌然的话说，每一次耗费脑细胞之后最好补补.最好的滋补办法，就是吃那些没脑子的肉食。
这样的怪异理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来的.根据陆天羽的解释，这叫反向滋补。真要吃聪明动物的肉，说不定现在的凌然就是一个蠢蛋。
对于陆天羽这个解释凌然是欣然接受，虽然这话听不起不是那么好听，但是告诉别人一个真理，那就是他凌然是个聪明人。
只要承认他是个聪明，那就没什么其它的问题了。
不理会这些一脱离实验是满嘴跑火车的业余科学家，张浩然敬了前来帮忙的众人几杯酒。说些感谢的话，就被楚天音和韩雨婷拉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什么？十七天支出一千六百亿？就是烧钱也没这么快吧！”
楚天音递上来的花费报表，差点让张浩然一颗心跳出来。
“就这还是不算天一道那边水晶宫中的支出，单单只是这次来帮忙的科学家工资，就高达十六个亿。而且全国总共有三万五千多家单位全程提供帮助，我们总不能让人家白干。还有那些实验性质的新材料工具，这些东西都需要花钱买。”
张浩然张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楚天音打断，“支出的大头是向国家电网购买的电量，为了满足实验需求，我们不仅将新建造的方舟反应堆投入使用，还向国家电网购买了六百多亿的电量额度。”
张浩然揉着太阳穴，皱眉问道：“国家电网怎么会有这么多储存电力？”
“还不是你。”
楚天音抱怨道：“这段时间陆老先生炼制出来的星辰铁，有一成打造新式航空发动机和鲲鹏、应龙两款飞机，剩余的都被国家拿来建造核反应堆。星辰铁建造核反应堆很简易，从过年到现在，国家在东海市建造了三座核反应堆，电量全部供给我们了。”
“还有七八百亿呢，购买物资也花不了这么多吧。”张浩然心都在抽搐，没得到道统灵台之前一两万对他而言都是大数目，没成想转眼间他一下就花出数千亿，这感觉，不是一般的舒爽。
“当然不仅仅只是购买物资。”楚天音白眼张浩然，“星辰铁工业化量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生产流水线要不要准备？各种员工要不要招聘？地皮要不要买？厂房要不要建设？”
张浩然完全傻眼。
楚天音还没完，继续道：“还有实验中出现的新型材料，这些材料在很多方面都有大用处，你要不要注册专利？要不要找新的研究员将这些材料深入研究下去？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好吧，三姑你的意见呢？”张浩然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麻烦。
“猪脑袋！”楚天音没好气的呵斥张浩然一声，差点被张浩然气死了。
“浩然，三姑的意思，你卖星辰铁的价格太便宜了。”一边一直没插上话的韩雨婷捂着嘴轻笑道。
张浩然愣愣，好像明白点什么。
“星辰铁批量生产之后，你还准备按照之前的价格卖给国家就等着破产吧！”
楚天音语气加重，认真对着张浩然道：“浩然，水仙丹你以成本价提供给国家我们不反对，现在我们每生产出售一颗水仙丹就要赔一分钱。如今全国每天消耗的水仙丹在一百亿颗，也就是说我们每天要亏一个亿还多。”
“禁断，国内提供我们连成本价都没回来，以前说的是利用出口弥补国内，但出口权你给了公安部，到现在我都没看到回款！”
“去疤灵，减肥王等产品，我们挣的也就是国外的钱。就这，还要给国家交总成交额的百分之四十的奢侈品出口税，最终落到我们手中的钱也没多少。”
“药材种植基地，这是我们目前开销最大的一块，全国三百多个灵药种植基地，每天只是基础支出就高达七个亿。”
“还有癌症克星，我们都是成本价提供，结果利润都被医院和国家拿去了，反而没我们天一集团什么事情。”
……
楚天音一条条的给张浩然摆了出来，综合下来，天一集团现在不仅没有大笔的资金入账，反而一直在吃以前的老本。
如果不是去疤灵销售从国外财团身上狠狠弄了一笔，天一集团早就破产了。
“情况这么严重？”张浩然有点懵，这和他设想中的完全不同。
“不是严重，而是很严重！”楚天音苦口婆心的劝说，“浩然，如果星辰铁还按照之前的价钱出售，我们天一集团就等着破产吧。”
“如果将资料交给国家呢？”张浩然试探的询问，随即被楚天音和韩雨婷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瞪得缩了缩脖子。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之前说的话难道你一点都没听进去？”
楚天音都快被张浩然气哭了。如果说执掌天一集团，是她以前最为自豪的选择，现在她不禁怀疑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身为一个华夏人，给国家出力是没错，但你也不能将所有一切都置之事外，一个劲拿着东西往上贴不是？
再者，天一集团交的税已经够多了，而且基本上都是外汇，谁也不敢说天一集团的不是。
“浩然，星辰铁的量产我们花费了一千六百多亿，而且这个数目还会扩大。将星辰铁技术交给国家，这一千六百多亿可就都打水漂了。”楚天音冷道。
张浩然尴尬的摸摸鼻子，“国家总不会让我们白花这些钱。”
“你可以试试！”楚天音没好气的说道，她心中还真的想让张浩然试试，最后绝了同样的心思。
高层决策是好的，但到了基层就会变样，这样的事情楚天音见的多了。
华夏是一个整体没错，但这个整体总会有一些蛀虫，偏偏这些蛀虫还碰到了张浩然这样的笨家伙，还真是配对了。
张浩然沉默，他心中也有些纠结。
“叮铃铃……”
沉寂的办公室中，突兀的铃声响起。
“李伯伯，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张浩然接起电话，勉强提起精神道。
“哈哈，没事李伯伯就不能给打电话？”李司令语气很是兴奋。
两人闲聊没几句，李司令就开门见山道：“浩然，我听说你们天一集团已经对星辰铁完成了工业化生产，我代表军部给你们一万吨订单，两百亿资金我们已经如数打到你们集团的账户上，你可要优先供给。”
“李伯伯，星辰铁的量产……”
张浩然为难道，话还没说完，话筒中就传来李司令豪爽的声音，“我知道你们刚刚完成量产实验，我们不是很着急，只要今年内交付就可以。不说了，我这边忙着改造生产线，就先这样。”
嘟嘟嘟。
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忙音，张浩然脸色不是很好看，目光落在楚天音身上。
楚天音朝着张浩然点点头，表示已经收到了军方的汇款。
“嘀铃铃。”
“张董事长，我是老何，首先恭喜你们天一集团已经完成了星辰铁量产……我们实验室需要三千多吨来实验各种新型航空发动机设想……对，资金已经打到你们集团的账户上……我知道你们这次花费的资金不少，就当是给你们提供一点支持。”
张浩然挂断电话，楚天音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朝着张浩然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实验室也是按照两百万的价钱付款。
中央科学院、国家北方工业、核重工集团……
短短两个小时，张浩然就接到了大约十万吨的订单。
对很多公司而言，产品还没定型就有这么多订单，应该是个让人开心的事情，产品不愁卖了。
但张浩然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这些来电话的人仿佛都串联好的，每一个人都是提前将资金打入了天一集团的账户，而且每一个人给出的价格都是两百万每公斤。
“呵呵。”
张浩然轻笑两声，心中有些酸，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
楚天音和韩雨婷对视一眼，韩雨婷轻轻走到张浩然身边，伸手揉着张浩然太阳穴。
眼前这一幕，虽然是楚天音希望看到的，但真正看到的时候，楚天音还是忍不住有些眼眶微红。
每个人都是将资金先打过来，美名其曰给天一集团给张浩然支持，但实际情况呢？
“楚总，成本核算出来了。”
一个秘书大步走进办公室，将一份文件交给了楚天音。
楚天音挥挥手让秘书离开，瞅眼文件上的数字，有些犹豫的看向张浩然。
“说吧。”
张浩然微微叹口气，他知道成本肯定要比两百万高出不少。
首先是普通钢铁材料，工业化生产浪费比较严重，差不多需要修道者亲自炼制所需要的原料多一倍。
然后就是各种化学试剂、生产线的磨损、人工……
“一千万。”
楚天音吐出星辰铁的最终生产成本，就这还是不敢将之前花费的一千六百亿给算进去。
“星辰铁国家绝对不会让出口的。”
张浩然嘀咕一声，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
“浩然……”韩雨婷眼眶通红，开口叫道。
“我累了，让我歇歇。”张浩然低沉的留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