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觥筹交错、往来人声都归于针落可闻的寂静。
虽然贝伦疯狂而狰狞的大吼吓住了那些八卦的人,但那些人的目光依然或隐蔽或直接地注视了过来,对于他们来说好奇地做个看客永远比装做不关心要有趣的多。
就在这古怪而凝重的安静里,贝伦和杰克坐在了圆桌的两边,贝伦将手上的牌递给杰克,说道:“要不要检查一下?”
“要。”
杰克接过了牌,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牌的正反面。
“看起来它们保养的很好,但是,这张蓝牌和这张红牌的角翘了。”在【星】的帮助下,杰克抽出了两张牌。
“这么小的弧度,你不会觉得我能够察觉吧?”贝伦耸了耸肩,说道。
“比起你的大话,我更相信你的眼力。”
“那好,反正三色牌是很传统的游戏,我们这就去买副新牌。”
“不,不用你去买。”
杰克随机地指了一个男人,用一点小费拜托那个人帮他们买了一副新牌,还顺便让他帮他们分了牌。
“你这么怕我作弊吗?哈哈,我喜欢你谨慎的表现,可你别忘了,刚刚我可没有作弊啊!倒是你们这边的大小姐,还仗着自己的几分小聪明耍了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呢!”贝伦挑了挑眉,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身前的牌收拢,又像撵扇子一样自然地搓开。
“我可不知道你有没有作弊,但是,你之前是怎么看穿黛芙妮的诈术的?再之前,虽然你说你是通过杯子来和服务员串通的,但是,我记得当时你的杯子可是一直在你的左手上,你可没有移动过它。”杰克用食指指着贝伦,满脸的认真
“那个小妹妹恰好选了右边,我为什么还要换手呢?”贝伦又将手中的十二张牌合而为一,他理所当然地笑道,“你未免也太多疑了吧,这不过是赌徒的经验,难道你以为我耍了什么小动作?啧,别开玩笑了,你觉得我能耍什么小动作?”
“无论怎么说,我决不会对你掉以轻心,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什么小动作也别想做!”是的,从赌博开始,杰克就感觉到了某种异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愈发明显,这让他的精神高度紧绷,对贝伦的警惕达到了最高
杰克将桌上的牌收拢到自己的手上,他想学着贝伦的做法将牌潇洒地排开,但他的手法显然一点都不熟练,一时没抓稳,结果便全都散落到了地上。
“你果然是个新手,吗?哈!哈!”贝伦将自己理好的一叠牌放在了桌面,搓了搓手,先是低笑了两声,接着收敛了笑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杰克,试图找到他的破绽,“哦,还是说你是在故意向我示弱,期望我对你放松警惕,大意失手?提前告诉你,我可是真正的赌徒,对待赌博就像对待生命,我永远付出全力,别想,就算是面对婴儿,我也会用尽浑身解数!”
“随你!”杰克丝毫不觉得尴尬,他拾起了地上的牌,也不嫌动作粗俗,直接两只手抓着十二张牌。
此时,一边的菲已经缓过来了,她看到杰克这生疏的动作,顿时担忧了起来,她走到了杰克的身边,用冷淡的语气说道:“杰克,你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看起来完全没有玩过,你知道你在赌你的灵魂吗?”眉宇间尽是忧虑,虽然菲的声音依然清冷,但杰克无疑习惯了她的这种情感表达方式。
“我知道,菲,但我们别无选择,不是吗?你相信我吗?”杰克扭过了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菲盯着他看了一会,淡淡地说道:“事实上,我并不信任你,但是,我会努力去相信你的。”
菲的嘴角微弯,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那个笑容因为罕见,所以无比美丽,似乎是在回应杰克的笑容,又似乎只是单纯的鼓励。
杰克将它截图保存在了【星】的内存里,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过了头,冲着贝伦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开始吧!”
“好,开始!第一回合,你要压多少筹码?”贝伦摸着下巴问道。
“两枚!”杰克将代表他的生命的两枚空筹码扔到了桌子上。
“可以,那么,现在,验牌吧。”贝伦双手一合一分,便将黛芙妮的灵魂筹码也分作了五份,他将两片筹码扔到桌面,这才再次将桌上的牌拿了起来,从中抽了一张,将它放在了桌面上。
“……”
杰克看了贝伦一眼,他也从自己的乱牌中抽了一张,压到了桌面上。
“决定了吗,那么,开牌!”
3……2……1……
两人同时翻开了自己压在桌面上的牌。
杰克是红牌,贝伦则是蓝牌。
蓝吃红,杰克负。
嘴角翘起,贝伦大笑着,将所有的筹码扫到了自己的那边,“啧啧,居然这样都赢了,看来就算单纯拼运气,你也只是输家啊!”
“……”
杰克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贝伦。
【没错,他刚刚确实没有作弊,星所提供的高度扫描记录了他每一瞬间的动作,也就是说,那纯碎只是运气……】
“第二轮,你压多少?”贝伦问道。
“两枚。”
杰克将两枚筹码拍到了桌子上。
“霍哦?你确定吗?”贝伦眯了眯眼睛,“这次依然压两枚的话,你就只有两次机会了哦。你真的要这么挥霍自己的生命吗?如果谨慎点一次只压一枚的话,你就还有三次机会,真的不打算再谨慎些吗?”
“不,我确定……”
“你在想什么?杰克。”菲打断了杰克话,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为什么要两枚两枚的压,这样风险太大了,要知道,你的灵魂可是只值五枚筹码啊!”
“如果一直输,就算一次压一枚,那也只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但我要赢,为此,承担风险是必须的。”杰克盯着贝伦,“坐在赌桌上,就要像个赌徒,不是吗?”
“好,说真的我有点欣赏你了。那么,来,验牌吧!”
杰克没有犹豫,从牌堆里抽出了一张牌,将其拍在了桌子上。
是的,不像第一轮,这次他没有犹豫,因为他已经早有定计。
三色牌就像是猜拳,只不过是有限定张数的猜拳。在这样的限定猜拳中,因为能够记牌,所以参与者一定会经可能保持红黄蓝的平衡,否则很容易在后期的时候被人计算出所剩的牌,但是,这不过是常人的思维——也即是所谓的思维定势,它很有道理,却未偿不是一种限制。
没错,为了让自己的牌在后期不被人看穿,他们会在前期的时候给自己加上限制,平衡他们的牌,也即是说,这次,贝伦继续出蓝牌的几率是很小的。
而他杰克却要反其道而行之!
心脏剧烈地跳动中,仿佛灵魂被死神拽住,高度紧张让杰克几乎无法呼吸。
虽然杰克对他的理论很有自信,但赌博,这个概率游戏永远不是理论能够限定的。
一切,还要看结果。
“3……2……1……开牌!”
杰克依旧是红牌,而贝伦则是黄牌。
“赢……赢了!?”菲呢喃出声。
第二轮
杰克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