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看的更清楚呀!”
青青斜瞟她一眼,指着那伤口说道:“你们看,这伤口附近的血迹早已凝结成块,甚至已经开始发黑,若要达到这个地步,那至少也要一个时辰以上,可我从庆福宫到这里,充其量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前的事,一个时辰以前,我可还是和安平公主在一起的,请问周小姐,你是如何在一个时辰之前就看见我行凶杀人了呢?”
周致茹身子一时僵在了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太子妃暗暗瞪了她一眼,开口说道:“他究竟是何时被杀的,你说了也算不得数,还得刑部的人来验过尸才行。”
“好,那就请娘娘把刑部的大人们请到这里,现场验看,也好让我心服口服。”青青扬起眉毛,拉长了声音说道。
“胡说!刑部查案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流程,岂会因你而随意更改?”
太子妃面沉如水,出声斥道:“你便有再多的冤枉,也留着到刑部大堂上去说,来人,把端阳县主去簪除服,关入密室,待案情审明之后在说。”
几名宫人答应一声,就要上前来押住青青,青青后退几步,看着太子妃,冷冷一笑道:“娘娘这是要屈打成招了?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只怕不会与娘娘善罢甘休吧?”
太子妃面色一变,语气也变的狠厉。
“死到临头还嘴硬!太子殿下便是知道了,也只会赞本宫一句深明大义,像你这种黑心狠毒的女子,哪里值得殿下多看一眼?!来人,愣着干什么,快拉下去!”
青青轻笑一声,回头看向身后的院门,扬声说道:“殿下,你可都听明白了?太子妃娘娘要我的命呢!”
众人皆是一愣,不由自主的一齐看向那虚掩的大门,只见两名小内侍手持拂尘,推开了大门,门口正中站着的那个人,金冠玉带,华衣锦袍,眉目冷峻清扬,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欲窒的威仪。
正是玄焱太子。
一院子的人慌忙哗啦啦的都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请安,太子妃银牙暗咬,面色变了几变,却还是换上了一副和婉温柔的笑脸,迎了上去,柔声道:“殿下不是陪着太后在,怎么倒来了此处?”
“不来,怎么知道你的胆子竟变的这般的大?”
淡漠而深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太子妃的心中不由的一寒,忙提了裙角跪在他的脚下,惶然道:“臣妾不知哪里惹了殿下生气,还请殿下宽恕。”
玄焱太子冷冷的打量着她,也不叫起,就这么缓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来到了青青的面前,冷峻的面容有了一丝的柔和,眉梢轻挑道:“你怎么知道孤来了?”
青青行了礼,向着旁边一个低眉顺眼的宫女努努嘴,笑道:“我看见她了,就知道殿下肯定已经来了。”
那宫女正是灵芝姑姑,虽然冷月他们不能留在宫中,灵芝却原本就是宫中之人,又有太子的首肯,自然可以留在青青的身边,青青被周致茹拉走时,暗暗的与她使了个眼色,她在宫中多年,自是一点就透,便马上去寻太子了。
青青刚才走到尸首旁边时,见灵芝已出现在了人群之中,向她点头示意,便知她已请得太子前来,心中自是有了主意。
太子妃见玄焱太子对着青青语气温和,与方才对自己的冷漠全然不同,心中一阵酸涩,然而今日之事看来已是不成,得尽快的解决才行!
她眉头一紧,咬牙站了起来,来到太子的身边重新跪下道:“殿下容禀,臣妾也是被周家小姐的一番哭告乱了心神,并非有意为难端阳,想来此事定是个误会,还望殿下谅解臣妾。”
周致茹听见太子妃的一番话,心中沁凉一片,颤抖着嘴唇说道:“娘娘,你怎么能······”
“闭嘴!”
太子妃目光阴郁的看着她,斥道:“都是你无事生非,平白带累端阳的清白名声,还不滚出宫去?”
周致茹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却也明白,眼下太子妃没有落井下石反咬一口已是万幸了,什么侧妃就不要再妄想了,还是保住性命要紧。
于是哆哆嗦嗦的行了礼,逃也似的就想离开院子,却不想,半路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周小姐,你刚才可是言之戳戳,说看到了我行凶杀人,怎么,这会子一下子失忆了不成?”青青拦着她,微微笑着问道。
“我······我,一时眼花了,看错了,还请县主宽恕。”周致茹低垂着头,几欲哭出声来。
玄焱太子眼睛轻轻的眯起,轻启薄唇,缓缓说道:“北宁侯府世子之女周致茹,品行恶劣,污蔑皇家,贬入劳役司为罪奴,其父教女无方,夺去世子封号,贬为平民,北宁侯府闭门思过,三年不得饮宴!”
周致茹悚然一惊,面若金纸,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自作孽,不可活。
青青看了她一眼,并不同情,自己是给过她回头的机会的,可惜她执迷不悟,一条道儿走到黑,怨不得旁人。
转身向玄焱太子恭敬行了个大礼,微笑道:“多谢太子殿下,又帮了青青一次。”
玄焱太子薄唇微扬,笑意柔软,正欲说话之时,外面匆匆忙忙来了个小内侍,在他身边低低说了几句,却听的他面色微变,目光中也带了些疑惑,沉声说道:“跟他说孤马上就来,请他稍候。”
“是。”
小内侍答应而去,玄焱太子抬眼看向青青,略有些歉意的说道:“孤现在有急务要去处理,等晚些时候,再摆酒与你压惊。”
“殿下公务要紧,不用理会我。”青青道。
玄焱太子命人好生送了青青回宫,转身坐上步辇,匆匆忙忙的一径往东宫去了。
青青看着他的背影,秀眉微蹙,暗暗的思忖。
刚才,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