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李渊李氏宗族之女许配给张亮,可张亮家中已有妻室,他以圣旨压迫,张亮不得不抛弃原配另娶李氏。可这李氏不仅为人跋扈,而且生性风流…把张亮前妻之子弄的身体虚弱,还给张亮戴了顶绿油油帽子,如今这张家少爷根本就不是张亮的儿子。碍于皇室眼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可李渊对他愧疚得很啊。
今日一听自己那出息的四儿子居然想对他动用宫刑,李渊登时不悦,他怒火中烧,“呵,果然是朕的好儿子,私设刑堂,恣意逮捕大臣,谁给你这个权利的!”
私设刑堂原本是无伤大雅的事情,长安那家权贵府中没有?可李元吉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帝王盛怒的情况下说出这些话来,他只能捡着轻的狡辩,“儿臣抓了张亮不过是想,不过是想……”可这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如今这是有口说不清。
父皇明知他为何逮捕张亮,如今这样问不就是不承认的意思,不过当时父皇也什么都没有说,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李元吉脸色难看的可以,被父皇算计,被二哥算计……果然是父皇的儿子,一样的狠,一样的翻脸无情。
“请父皇降罪。”李元吉不想再说话了,无论他说什么父皇都一定会惩处他。
他说呢,二哥这几日怎么对于他抓了张亮一事默不作声,还有那个睚眦必报张亮怎么不蹦哒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二哥手下果然没一个好人,为了搭上皇室,不仅逼死自己结发妻子,居然还能忍受头上绿油油的一片。
李玄霸眉头耸动,果然是众生白态,各凭演技。
四弟明显是被二哥给摆了一道,还有那个张亮,一开始就哭得稀里哗啦,单刀直入说明来意,看着杂乱无章的话语,却一步步把四弟逼入绝地。二哥也够狠的,不就是为了退守洛阳的计划失败就要拉下一个四弟。
等等,李玄霸想到了什么,二哥计划的破坏他可是死了重要作用的,也不知道二哥会怎样收拾自己。
头疼,真的十分头疼。他就说不能掺和他们那点子事情,看看现在……这叫什么事儿嘛,不就是当时想留下二哥参加他和魏烟华的婚礼吗?可现在还得防着二哥的刀子。
“降罪?”李渊冷哼一声,猛的一拍桌子,显然气的不清,“好啊,朕成全你!”
“来人!”李渊无情的咆哮,“把齐王拉出去杖责一百。”
“父皇,儿臣以为此刑不妥。”李建成不赞同,先不说一百棍下去元吉会怎样,单说杖责皇室成员打的不是身体,而是那人的脸面啊。
李渊顿时有些犹豫,元吉是他的儿子,杖责之刑实在不妥,可是话一出口,无论如何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在李建成一开口的时候,自从张亮进殿后一直冷眼旁观的李世民突然朝张亮丢了个眼色,他大张旗鼓叫李元吉看了个清清楚楚,可李元吉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亮继续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陛下,齐王是龙子,身娇肉贵,不像臣自知官卑位鄙……臣只求陛下可以赐臣太医诊治的机会,望我那长子能早起康复。”
张亮一把年纪,脸上全是哀伤凄婉之色,倒叫李渊不忍心,“爱卿放心,朕即刻着太医院判前往诊治。”
太医院判,赵老头,李玄霸憋着笑,“父皇,赵院判可救不了张公子。”
“胡说,我朝最厉害的太医怎么回治病不了。”李渊怒斥李玄霸,语气严厉,眼中不见任何怒意。
李建成微微一笑,望着李世民意有所指,“父皇,大唐最厉害的大夫应该是毓秀。”
毓秀县主魏烟华,端木氏最后传人。
提起魏烟华这个人倒让殿里的气氛缓和下来,想起魏烟华精妙绝伦的飞天舞,李渊面上有了笑容,“毓秀聪慧,也不知何时才能归京。”
李建成朝李世民抛过一个得意的眼神,回答父皇的问话,“应该要不了多久。”
莫名其妙的,话题就从张亮状告齐王一事上转到了魏烟华身上。
张亮孤零零的跪在地上,凄惨无比,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都说钟灵毓秀,能当得起这个封号她自然是好的。”这一句李世民倒是由衷而发。
李世民既然来了口,张亮也紧跟而上,“求陛下隆恩,让毓秀县主去给臣的儿子看看,说不准臣那儿子还能撑到娶妻生子,不然我张家血脉可真要绝了。”
张亮说得严重,“臣是将士,为陛下戍守边关是责任,可臣就怕啊,怕我那唯一的血脉断绝……”他老泪纵横,“那臣无颜面对张家列祖列宗啊。”
李渊不由想起前几年李元吉镇守太原弃城而逃的事情,又想起张亮立下的汗马功劳,他隐隐下了某个决定。当时自己没有处罚元吉已经让很多不满了,如今要是再寒了老臣的心……李渊看了眼李世民,岂不是把他们往世民阵营里推。
作为皇帝必然要把握好朝中平衡,既然张亮状告元吉,自己何不顺水推舟,警告太子,同时亦可打击秦王。
“等什么,还不请齐王出去行刑?”李渊厉眼一扫,内侍慌忙跪下,“陛下恕罪。”
李渊算盘打得响,他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拉拢张亮。只可惜,今日得事情本就是李世民一手策划,目的在于打压李元吉。
情势峰回路转,让李元吉直呼见鬼,他还以为在大哥和三哥的帮助下父皇不会责罚他,哪儿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齐王殿下,请。”
“放手,本王自己会走!”李元吉冷哼,一双眼睛阴狠万分,眼底寒芒如针,他行至李世民身侧时小声道,“李世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李世民报以一笑,唇角微动,“我等着。”
殿外传来杖责之声,李世民眉梢不动,眼波流转,少了三个月元吉是不能再出来蹦哒了,这段时间自己好歹能轻松些。
果然是旗开得胜,望着李建成郁闷的模样,李世民心情不是一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