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的迁怒,李建成还是跪下,“儿臣不敢。”
正所谓“怒不过夺,喜不过誉”,李世民在这一点上做的十分出色,他甚至还露出了一副惶恐的样子。李玄霸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只觉得无比疲惫,这里的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生活,每个人心中的重重算计。
“不敢?”李渊冷笑,怒意不减,“你问问他,什么叫赏一个太子之位,太子之位是他说赏就赏的?”
李建成直扶额,三弟这说的是什么话啊,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疯了,真的是疯了。他以为父皇不管前朝之事,这江山就是他们的吗?错了,大错特错,父皇手心里还攥着整个皇朝的命脉,轻易就能毁了他们的努力。
父皇如今的举动……李建成脑中顿生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出就想蔓延而来的海水将他淹没。父皇如今的举动,是在……警告!
看大哥的表情李世民就知道他是想清楚了,他微微一笑,从容的跪倒两人身边,“故人言:子不言,父之过。可儿臣认为,父亲过错,为人子者可说,但是,”李世民顿了顿,抬起头来,“臣不言,君之过。父皇以为,我们是儿子,还是臣子?”
李世民轻巧的抛出一个问题,瞬间难住了李渊,他只能道,“世民是诡辩之才。”这话说的意味不明。
“父皇过誉。”李世民恰好的低下头,奉承道,“儿臣的一切都是父皇所给。”
不得不说,李世民每一次开口都叫李渊舒心不已,这话里话外无处不是以他为尊的意思。李渊心头愉悦,慷慨道,“世民既然求情,朕再纠结于此,不显得朕不近人情,不顾父子亲情。”
原本李建成不明白为何世民突然会出面求情,这下子他终于明白了,求情是假,表忠心是真。世民这一手,让李建成不由赞叹道,要论对父皇心思的把握,除了世民,没人能做的如此精准。他,佩服。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儿臣不敢忘。”李建成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元吉,禁足十日,闭门思过。”李渊做出了最后决定。
李元吉这下子也懂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刚好撞在枪口上,惩罚自己是假,敲打两位哥哥是真,他不过是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罢了。
“父皇英明。”几人同时跪道,尽管言不由衷,但是面上恭敬无比。
李渊满意的点头,回到主位上坐下,李玄霸见状立刻上前,殷勤的递给李渊一本茶,李渊接过后,他手上不停,一下又一下帮父皇顺着气。他朝李元吉丢去一个目光,瞟了瞟坐上的芙蓉玉酥糕。
李元吉识相极了,捧着玉盘举到李渊面前,“父皇,儿臣知错,这几日,儿臣一定在府中好好闭门思过。”
李渊点点头,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看到这一幕,李元吉松了口气。
原以为此事尘埃落定,李元吉一颗心慢慢的放回了肚子里,可殿外传来的消息让他一颗心又高高悬起,几乎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
“陛下,车骑将军在宫门长跪不起,说是要求陛下做主!”
车骑将军?
李元吉咬碎一口银牙,怒瞪李世民,他说呢二哥怎么会这么好心帮他求情,原来这儿还有一个更大的陷阱等着他。若是刚才父皇重罚他,他就不会再受第二次责罚。而现在,他不死也得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