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窗外春意正浓,沉睡中的李玄霸被一阵说话声惊醒。
窗外传来一阵清风般的嗓音,“她走了?”随后他叹息道,“怎能不走,若是不走岂不深陷泥潭?长安的水真是是越来越浑了,就连孤都觉得无法自拔。”
李玄霸从床上蹦起,他左顾右盼,房中摆设如旧,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昨夜的情景袭上心头,烟华为何不愿自己送她?李玄霸呼吸一滞,难道昨日的一切都是梦,不过是她回光返照。想到这里,李玄霸心中陡然一紧,他连鞋子都没穿好就冲出了门。
李建成站在一株梨树下,那苍青色的祥云披风像要飞起来一样,乌黑的发丝微微飘拂,与满树梨花交相辉映,越发显得他俊美非凡。他折起一支梨花,放在鼻下微微一嗅,此情此景优雅入画。
李建成神色淡漠至极,“风雨欲来,孤越发觉的心有余而力不足。”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冷哼一声,“二弟向父王请奏,说是要前往洛阳,而父皇居然同意了。世民本应当在父皇百年之后才能前往洛阳,做他的一方霸主,如今他匆匆请旨,这般举动不就是在告诉天下人,是我李建成迫害他,逼得他不得不前去洛阳避难。”
魏征站在一旁,白衣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与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秦王一走,便是放虎归山。”
洛阳和长安一样都是古都,长安虽然是都城,但从自然条件和地理位置来看,洛阳则更胜长安一筹。昔年隋炀帝修建的大运河贯穿了整个洛阳城,这条运河将河北江南等富庶等地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洛阳。有了这条运河,洛阳几乎可以和长安分庭抗礼。
更何况,当年李世民平定王世充叛乱之后,洛阳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如今更有陛下旨意在,洛阳属于秦王之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算来算去,秦王如今所缺的不过是个前往洛阳的合理理由罢了。
李建成神色莫名,“于公于私,普天臣民都会觉得孤心思狭隘,容不得手足。孤先是不仁,后是不义,孤如何能安坐太子之位?世民这一招,几乎可以让孤身败名裂,果然是好算计。中毒之事一出,他便可光明正大的前往洛阳组件势力,可怜烟华为了他,几乎去了半条命。”
魏烟华发生的一切,他虽没有亲眼看着,但也时时着人关心禀报。当他得知魏烟华死的时候,他呆坐在太子府,只觉得遍体生寒,魏烟华是他这一生中,唯一一个不是为了权势富贵接近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他是真心想护着她啊,真心想看她喜笑颜开。可是这一切都终结了,那个眉眼清澈的女孩,终究还是在漫天权势的争夺中的合上了她清澈而美丽的眸子。
那一刻他承认,他真的对李世民动了杀心。无论他们如何斗,都不该拉上一个无辜的少女,更何况那人还是他心中所念之人。不,李建成否认了这种说法,世民根本就没有心,如何会有心中所念。
幸好,魏烟华死而复生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冲动的抉择。
“大哥!”斜刺里传来这样一道急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