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隔甚远的太极宫宫道前,喧哗声渐起,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高举着手中的文书骑马而来,“洺州八百里加急文书,淮阳王殉国!”说完他便直直从马上坠了下来,气绝身亡。
守卫不敢懈怠,赶忙上前欲从那人手中接过文书,只是他捏的太紧,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捏断他的手指。
太极宫冗长的宫道前,宫门守卫双手捧着文书行色匆匆,再穿过那个斗拱便是目的地了。终于到了那个地方,侍卫不敢停留,捧着手中的文书爬上长长的台阶。殿外服侍的内侍一看有人来,小步迎了上去,“有何事,居然擅闯内廷?”
“洺洲急报,淮阳王阵亡!”
知道兹事体大,内侍先是双眼一瞪,然后马上接过文书连滚带爬的冲进大殿。
“陛下,淮阳王阵亡了!”
什么?李渊心中惊讶,不由站起来,李道玄不是在洺洲和刘黑闼作战吗?自从颉利可汗退兵之后,他并没有把刘黑闼放在眼中,但是就是因为这一份轻视,居然让李道玄马革裹尸。
刚看到李渊的动作,就有内侍识相的跑下去接过文书,然后恭敬的递到李渊手中。李渊打开文书,一目十行,越看心中越惊讶。
九月十二日,刘黑闼攻陷瀛洲。
十月二十二日,打败淮阳王率领的三万军队,淮阳王战死。
十月二十七日,攻陷洺洲。
“道玄,在二十二日阵亡了,洺洲,失了……”李渊突然间很疲惫,身形摇晃。
道玄阵亡了?李世民有些反应不过来,记忆中的堂弟是个个性平和厚道,武功不错,举止文雅的少年。在他十五岁时候就跟着他上阵去打仗了,只是过了四年罢了,居然再也看不到他了。
今年,他不过十九。
杜伏威镇定自若的为自己到了杯酒,心情愉悦,居然死了一个李姓的人,刘黑闼,你到底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只是,李渊你到底会派谁迎战刘黑闼,秦王?又或者齐王?以李世民的才能,不出几月必能大获全胜,那么自己的计划。想到这儿杜伏威眼中迸射出精光,不,李世民绝对不能出征,绝对!
“父皇!”李建成撑着桌案站起来,道玄虽然只是父皇的侄子,但在父皇心中他的地位和亲儿子也差不多了。
李渊制止了儿子的动作,长袖一摔,“众卿以为,该派何人出兵镇压?”
众臣面面相觑,无论派谁,都涉关朝廷党派之争。卫王刚才平定突厥之祸,不适合再次出征,那么只有……众位大臣将目光移向斜倚着的齐王殿下。
这时,就连李渊也看向了他,“元吉可愿出征?”
话刚落音,李建成和李世民也立刻看向他,眼中含着深深的怀疑和戒备。
李元吉一凛,抽出袖中的白帕,借着掩嘴咳嗽的机会咬破嘴角。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咳,父皇,儿子身体不适,不能,咳咳,出征……”
“你这是不愿为我大唐效力?”
李元吉猛地一咳嗽,似乎是在不经意间他居然露出了那方雪白的帕子,帕上点点殷红。李元吉神情凄凄,“父皇,不是儿子不愿为我大唐效力,而是儿子旧伤未愈。父皇若是一定要儿子出征,儿子定当遵从,哪怕是要儿子的命!”